作者:八段锦原创,未经许可请勿转载。自己过好了,孩子才能教育好,父母想了解如何调整情绪和亲子关系、收听我的音频,关注我就对啦~ 文&主播:八段锦 11月26日,一对名为露露和娜娜的基因编辑婴儿在中国诞生。这对双胞胎的一个基因经过修改,好让她们出生后就能天然抵抗艾滋病。这件事因为违背了医学伦理引起了轩然大波。 假如,我是说假如,你真的有机会改写自己或者是孩子的基因,你会改吗,你想改什么呢? 01 为什么是我 2018年11月底的某个晚上,好友带我去探望她的好友,很早以前,我就从她的朋友圈里见过这位黝黑健硕的大哥,像一个铁人三项赛的运动员。 骑车、爬山、游泳……从来没看到他闲着,不是在去户外的路上,就是正在户外。这也算是我见过最健康的一个人了。 不是本人,仅做示意 可第一次见面,他佝偻着腰,肚子上插着导管,瘦了足足20斤。 那年一月份,他感到腰疼,吃不下东西,去医院查完大夫让叫家属。他说家属是女的,叫她干嘛,老爷们儿在这呢,跟我说就行,大不了就是癌症呗? 大夫说你说对了,胰腺癌。晚期。 他去看了无数个大夫,中医、西医,但所有人都说别治了,包括北京最顶尖医院里最顶尖的两位专家,他们告诉他,也就3-6个月,回家想干嘛就干嘛吧。 他不同意。最后找到了现在这个医生。 他问医生,如果是你家人出现这种情况,你还做不做手术? 医生说,那就不手术了。 但他不,他说就算死在手术台上,我也不会怪你的。我要做。 去看他的那天,他正在术后的第一期化疗中,过了专家给下达的死期好几个月了。 他给我看视频,从他腹中切下来的肿瘤加上周围的组织,好大的一坨。他不知道为什么会长出这么多奇怪的东西,不抽烟、不酗酒、常年锻炼,这么活着还不够健康吗?为什么病的是他? 他做了基因检测,问题可能还是在基因上。也就是说从生下来,早已埋下了今天的伏笔。 老天是公平的吗? 从出生的一刻起,就是不公平的。你又能如何? 大哥说他最怕一种人来看他,就是特别能煽情的那种,进来就握着他的手流泪,一边哭还一边说,哎呀,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这其实是在提醒他,他本不该遭受这样的痛苦。 他不该,那谁该? 社会心理学家勒纳写过一本书,名字就叫《相信世界是公正的:一种重大的谬误》。 他说世界本来就是缺乏公正的,不可能像我们希望的那样有序,但是人们会因为不确定性而感到不安,所以必须要相信世界存在一种确定的、简单的法则,比如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但是如果你真的相信了这一点,又会在自己遭遇不公的时候更难以平静。 张国荣遗书的最后一句话是一句很扎心的拷问:我没做过坏事,为何会这样? 他一生与人为善,却始终摆脱不了抑郁的折磨,最后用那么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张国荣剧照 人生最难过的不是厄运,而是内心深处的不甘。 老天才不会给你回应,你只能自己难过,忍不住攻击自己,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大哥说他开始不再东想西想,是因为他彻底接受了自己就是有个不好的基因,他接受了生来就和别人不一样的现实。 老天就是选中我了,不管我乐意不乐意,我都必须要接受。 从他接受的那一天起,他就不做无畏的担心了,把注意力都放在如何治病上,和病友交流经验,向那些坚强的病友学习如何乐观地面对。 他在给我们讲这些时,血水就那样汩汩地从导管里流进袋子,一会儿袋子就装满了。 不仅他自己不知道原因是什么、该怎么办,连医生也说只能听天由命。 这种不确定性还是让我有点焦虑,忍不住搜肠刮肚,想从有限的医学常识里提出一些能想到的建议。 大哥轻轻地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也没关系,一个一个方法试试呗,看哪个能用。 他已经不再问为什么,只在乎能做什么了。 02 在不好的时候,也能原谅自己 郭婷婷在一席做过一个演讲,她说认知行为治疗有一个核心的假设。 当你心情不好的时候,脑子里有各种各样糟糕的念头:"我完了,我真没用,一切都不会好了"。这些坏想法导致了各种抑郁、焦虑等等坏情绪,这些坏情绪又进一步导致了一个人放弃。 她问过很多人这样一个问题,有没有过在黑暗中突然被一句话点醒的时刻? 她的同事跟她分享了一个故事:在研一时,这位同事有一次听哲学课,下面学生都昏昏欲睡的时候,老师说了这样一句话,他说,"你们中绝大部分人都在浪费时间,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当时她一下子清醒了,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要读这个硕士,所以她很快就放弃了学位,选择了自己真正感兴趣的工作。 郭婷婷很想知道,当人在想通了的时候,大脑里到底发生了哪些变化。 她先是做了一个简单的实验,让人们在一张张看起来是坏事的图片上加上励志的反转解释,然后又在同样的图片上做了比较常规的解释。 比如一个皮肤打着褶、明显看起来很不健康的婴孩,配的反转解释是"微肿的眼睛,张开的双臂,俨然一个拳击冠军,他来到人间,可是打败了上亿对手"。 图片来自郭婷婷在"一席"演讲 她给这些看图片的人测试大脑,结果发现看到反转解释的人,大脑被激活的是奖赏回路。这些激活说明大家不只感到兴奋,而且经历了比较深度的思考。 然后这些人就回去了,大概三天后,又把他们叫回来重新看那些图,结果发现大家竟然还记得当时那些反转解释,但是常规的解读完全被忘光了。 这说明什么? 无论多么糟糕的场面,你都还有机会翻盘的,你缺的可能是一个更好的解释。 之后郭婷婷开始做和基因有关的研究,她发现原来一个人数学能力的遗传率大概是40%到60%,语言是50%到70%,烟瘾的遗传率是50%,甚至离婚也有遗传率,30%到50%,所以几乎一切人类的特征都和遗传有关系。 也就是说,你的一切行为,不完全由你自己决定;有些事情,就算你很努力,也不一定会有好结果。 这个发现的意义不在于让你放弃努力,一味等待"命运"的来临,而在于当你遭遇不公、当你真的努力了也做不好的时候,不要和自己过不去。 03 改写基因? 现在回到文章开头的问题,如果可以,你要不要改写孩子的基因,避免被他的坏毛病气出心脏病?你要不要改写自己的基因,让你自己不需要承受现在的痛苦? 可能大多数人都会蠢蠢欲动吧,不肯放弃对完美的追求,永远不会满足,这就是人性。 可一旦开始改写基因,会不会就像整容一样,一个部位改得完美了,一定会嫌其他部位不完美。 从改一个艾滋病基因开始,到把所有"隐患"都改掉。 我们会变成和《西部世界》里的机器人一样,美丽、健康、永远不会死,唯一的缺点就是,我们再也没有"缺点"了。 那样的世界你想象一下,是不是也有一种新的可怕呢? 生命的可爱之处,不就在于都不一样而且很短暂吗,我们有优点也有缺点、我们可以坚强也可以软弱、我们可以活也可以死。 为什么会焦虑?并不是因为孩子真有那么糟糕,而是因为我们只关注到孩子的缺点;那我们为什么只关注孩子的缺点? 因为我们对自己不满意,我们连自己的基因都无法接受。 真正自信的家长,不会对孩子有过高的要求。高晓松给女儿的信里曾经这样写道: 感谢你看得起咱家, 四年前赶来投胎。 听说投胎的决定时间只有五秒钟, 看来你心明眼亮有办法。 我猜你一定是带着剧本来的。 所以我们不会多打扰你, 让你学这学那,或者不让你干这干那, 你就自由且自然地长大吧。 他怎么就敢给女儿自由、敢如此放任? 因为他过得很自由,对自由有信心,对自己以及自己的基因都有信心,他不需要培养一个杰出的女儿来证明自己。 退一步说,就算她的女儿没有获得世俗的成功,他也负担得起。 我们能接受我们生来就不同,没有绝对的公平吗?我们能接受自己的基因从而也接受孩子的基因吗? 其实,真正需要改的不是基因,而是你的解释。 奇葩说第四季如晶半决赛失利的时候哭了,她说我参加辩论11年了,所有人都说我辩得很好,但我就是千年老二,永远得不了冠军,这真是命运的安排啊。 既然是命运的安排,为什么还要哭呢? 她说,就算输给了命运,还是会难过啊! 难过就哭吧,哭够了再继续。 祝福一切接受了厄运还能继续前行的人。 图片来自:《西部世界》、《奇葩说》、张国荣电影截图 · End · 更多精彩: 厌学、焦虑、抑郁?激发内在动机离不开这三种根本的心理需要 北大心理教授:优秀孩子都病了?别把学校变成精神病院 70%的抑郁症源于青春期,孩子出现心理问题的13个危险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