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德热奈,他平素是最冷酷最无情的一个人,但这些日子却判若两人,令人难以置信。他感情奔放,简直就像是一位发狂的诗人。但是,在宣泄完之后,他有时会感到被一种狂喜所控制。一旦酒劲儿上来,他把什么都砸个粉碎;毁灭精灵全副武装地从他的脑袋里杀将出来;有时候,我看见他疯癫至极,把一把椅子向窗户扔去,轰然一声,吓得众人纷纷逃窜。 我不禁要把这个怪人当作研究对象。我觉得他好像某个阶层的人中的典型代表,他们大概生活在某个地方,但我却不了解他们。当他发作之时,人们并不知道那是一个病人的绝望之举,还是一个惯坏了的孩子在耍脾气。 节假日里,他显得特别地激动,特别地神经质,一举一动完全像个小学生。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儿简直让人笑破肚皮。有一天,他硬要我同他一起在傍晚时分单独外出,身穿奇装异服,戴着面具,拿着乐器。我俩就这样在一片哄笑声中,煞有介事地确跌了整整一宿。我们看见一辆出租马车的车夫在车座上睡着了;我们把马套解去;然后,我们假装是从舞场上出来的,大声叫醒马车夫。他从梦中醒来,猛抽一鞭,马便飞奔而去,把马车夫撂倒在了马车上。同一天的晚上,我们在香谢丽舍大街上。德热亲看见另一辆马车驶过,完全像是个盗贼似的把它截住。他威吓车夫,强逼他下来,趴在地上。这种玩笑太过火,是要杀头的。这时候,他把车门打开,我们发现车内坐着一个年轻人和一位夫人,已经吓得动弹不了了。德热来便叫我学他那样把车门打开。两边车门打开之后,我俩便从一边的门上去,从另一边的车门下去,因为天黑漆漆的,车上的两个可怜人儿以为遇上了一大帮强盗了。文章来源网络,如有侵权联系撤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