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491年，波斯军队开展了复仇之旅。 荡平了米利都的叛乱之后，大流士命令波斯军队立即上船出征。 但这只军队行进的路线却不是直奔雅典，而是先去了另外两个地方，说到这儿大家应该都能猜出来是哪两个地方： 纳克索斯岛和埃雷特里亚。 大流士可不是一个健忘的人，更不会随便就宽恕冒犯过他的人（看看贝希斯顿铭文上的雕刻）。雅典这个支持米利都叛乱、还杀了波斯特使的流氓头子那是一定要拿下的，但是跟着他一起掺和的埃雷特里亚、以及让波斯咽下失败苦果的纳克索斯就没事儿了吗？ 门儿都没有。 波斯将领充分领会了领导意图，舰队很快攻下了这两座城邦，除了将这两个城邦洗劫一空外，对两个城邦的居民下手也没有任何慈悲：男人全部干掉，女人和孩子全部卖为奴隶。可怜如埃雷特里亚，仅仅派了五艘战船就导致家园被毁，实在令人唏嘘。 不过这个故事也给我们上了生动的一课： 大佬们的恩怨，小弟们别瞎掺和，不自量力的下场会很惨。 （波斯军队进军图） 解决埃雷特里亚，时间来到了公元前491年的冬天。 地中海地区的冬天寒冷而多变，不适合军团作战，波斯军团就在优卑亚岛上驻扎了下来，等待明年开春后发起总攻。这给了雅典喘息的时间，雅典在这段时间内完成了军事部署，动员了9000名重装步兵，加快战术训练和物资储备，严阵以待。 但是这个冬天，雅典走的最关键的一步棋，是选了一个人做雅典的全军统帅，这个人叫米泰亚德。 这个人来头不小，而且备受争议。 米泰亚德出生于雅典另一个豪门望族：腓拉埃德家族，与我们前面说到的克里斯提尼所属家族的实力不相上下，彼此之间也互相看不惯。在希腊的第二次海外殖民的浪潮中，这个家族也加入到其中。 米泰亚德的爷爷，老米泰亚德 穿越爱琴海，来到了爱奥尼亚地区的亚洲部分，建立了一个叫做科尼松斯的殖民地，当起了殖民统治者。科尼松斯背靠母邦雅典，和亚洲地方部落的交流十分频繁。当时波斯帝国还没有建立，这个地方没有强权一统天下，相互之间征伐不断。有一次科尼松斯被一个当地野蛮部落追着打，老米太亚德本人战败被俘，眼看着即将被处死。这时候老米泰亚德动用手上的关系，向当时的吕底亚国王克洛伊索斯救助。 还记着这位克洛伊索斯吗？ 这位就是我们前面说到的杰出的马屁段子手 （详情见链接： 波斯帝国2：居鲁士大帝（中）） 。老米泰亚德的时代，居鲁士还没有打过来，他还是吕底亚的国王。克洛伊索斯对老米的才华非常佩服，和他成了好朋友，现在老米被人拿刀架着脖子，作为朋友的克洛伊索斯当然要出手。 他派出了一个使者， 给这个部落的领袖捎过去一句话： ＂立刻放了老米，否则我会像砍伐枞树一样对付你们＂。 这句话大概的意思谁都明白，老米是我的人，你敢对他不守规矩，别怪我不客气。但是，怎么个不客气法，这帮文盲加流氓的糙爷们儿没想明白。 这个时候，生物学老师登场了，他深刻阐明了一个绝对的真理： 没有文化是要吃大亏的！ 枞树有一个特点，它的自我修复能力非常脆弱，一旦被砍伐，伤口就不会再长出新的嫩芽了，换句话说，当枞树的枝干被人砍断，那就意味着这棵树彻底坏死。 所以这句话翻译过来的意思是：要么放人，要么死全家！ 这帮人吓出了一身冷汗，看来人家是真爱啊。想想犯不着为了一个老米断子绝孙，本着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原则，这个部落乖乖把人放了，老米有惊无险地过关。 这个故事也从侧面说明：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大难不死的老米就此在科尼松斯过起了太平日子，一门心思搞建设，全心全意谋发展。等传到第三代，也就是这位米泰亚德手上（西方人祖孙重名的现象很普遍），大流士＂土与水＂的征服也来到了科尼松斯。和米利都一样，实力相差悬殊的科尼松斯乖乖就范，当起了波斯帝国的顺民。米泰亚德因此有机会跟随大流士南征北战，和波斯军队混在一起时间长了，就非常熟悉波斯军队各种底细，自然对其优势和劣势了如指掌。在以米利都为首的爱奥尼亚起义里，这个米泰亚德暗中参与了反叛，等到叛乱平息后，大流士追查下去发现了米泰亚德参与反叛的实锤证据，这下科尼松斯自然也就待不下去了，就这样，走投无路的米泰亚德回到了母邦雅典。 在前面的讲述中，我给大家留下了一个悬念：克洛伊索斯曾经干过一件事，间接影响了历史。现在可以揭开谜底了：他当吕底亚国王的时候，出手保住了米泰亚德家族，而使这个家族的第三代阴差阳错地成为了日后雅典军队的统帅，在马拉松击败了波斯军队。 等于说克洛伊索斯是这个波斯帝国未来的重臣，出手救了波斯帝国未来的克星。而希波战争之后，米泰亚德的儿子客蒙（Cimon）也成为雅典历史上的风云的人物，被收录到普鲁塔克的《希腊罗马名人传》中。从这个角度上看，克洛伊索斯当年的出手，间接改变了希波战争的结果，也影响到了历史的走势。 不能不感叹历史如此神奇，而这也是历史吸引人的地方。 回到了雅典的米太亚德起初并非一帆风顺。按照雅典的法律，他拥有雅典的公民权，可以参加雅典将军的竞选。但由于他的家族老一辈的人和老庇 （雅典3：庇西特拉图时代） 走得很近，一度得罪了克里斯提尼背后的家族，现在的雅典恰恰是克里斯提尼一派的人掌权，那么米太亚德的回归之路注定充满坎坷。而且他的家族在科尼松斯统治期间，协助大流士东征西讨在雅典人看来就是背叛，这给米太亚德竞选之路带来了巨大的阻力。反对他的人抓住这个黑历史不放，提出要将米太亚德送上法庭审判。 就在此时，有两个人站了出来力挺米太亚德。他们是当时的雅典城军事执政官卡利马库斯，以及后来第二次希波战争时期雅典主帅 德米斯托克利（下面简称＂托哥＂） 。特别是 地米斯托克利，这位日后雅典最为闪耀的英雄当时还只有三十来岁，属于政坛小字辈儿。可是年轻不代表稚嫩，托哥敏锐地发觉到米太亚德无与伦比的优势，他认为米太亚德的经验将成为雅典军队的核心竞争力，主帅非他莫属。于是托哥不遗余力奔走呼号，积极斡旋，为此他不惜与当时的主要反对派、也是他日后的主要竞争对手的 阿里斯泰德（下面简称＂泰爷＂） 进行了艰苦的谈判，最后迫使泰爷松口，对米泰亚德不予追究。史书并没有记载托哥当时做了什么或说了什么，但是历史证明，他当时的决策和行为是多么正确。就这样，米泰亚德被免于起诉，成功当选雅典十将军之一。 支持米泰亚德的另一个人，是当时雅典德高望重的军事执政官卡利马库斯。当他得知老米成功当选后，做了一个重要决定：委托米太亚德成为雅典军队最高指挥官。 当时的雅典的法律规定，十将军在战争期间也要严格遵循民主原则，每人轮流当一天总指挥，十天一个循环。这种制度设计初衷是避免军队被某一个人过度控制。但是战争是极端情况，轮流坐庄的模式往往会带来很多不必要的噪音，对于要打胜仗或者恶仗的军队而言，往往会成为负面拖累。卡利马库斯就认识到了这一点，他提议将十个将军的指挥权全权委托给米太亚德。至于理由和动机，和托哥的想法不谋而合：米泰亚德熟悉波斯军队。卡利马库斯说干就干，第一个签了委托书，托哥带头响应，由于卡利马库斯有着极高的声望，其他的几个将军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于是，在大战开始之际，雅典军队的指挥权实现了集中，米太亚德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全军最高统帅，卡利马库斯、托哥、泰爷作为副手，雅典军队领导班子正式到位，只等开干。 我们后世来看，卡利马库斯的这个举动太关键了，可以说为雅典获得马拉松战役扫除了内部障碍。这个决定，展现出卡利马库斯既有识人用人的眼光，也有一切以大局为重的胸怀，还有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的果断。能拥有这样优秀的老将军，实在是雅典人之福。 时间来到了公元前490年的夏天，波斯军团在雅典不远的北部马拉松平原登陆，这一次登陆的是波斯的前锋部队，约1.5万人。后续部队计划在修整完毕后陆续登陆。得知消息的米泰亚德火速率领9000名雅典重装步兵和1000名其他盟邦的步兵赶到马拉松，双方在海边的平原上驻扎了下来。 人类历史上第一次东西方文明碰撞的大战，一触即发！ 一开始双方谁都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这是第一次正式较量，大家都在试探和观望，双方在马拉松大眼瞪小眼地对峙了一个星期。 在此期间，米太亚德做了两件事： 第一他派了一个叫做欧律比德斯的小伙子一口气跑了255公里，从马拉松平原跑到了斯巴达所在的拉科尼亚地区，请求斯巴达派兵支援，因为斯巴达的陆军举世无双，如果能够得到斯巴达的援助，雅典方面的压力会小很多。 不过，斯巴达让他失望了。和对待米利都求援的一样，斯巴达人并没有大局意识，他们的着眼点始终是国内黑劳士的威胁，对于出兵，始终在犹豫。最终，僵化的斯巴达人回复雅典人说：出兵可以，但是我们现在正在过一个神圣的节日，必须等到七天后祭祀完全结束后才能行动。雅典要我们出兵，那就等吧。 在得知了斯巴达的回复后，米太亚德并没很激烈的反应，似乎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他只是苦笑一声，做了第二件事情，他根据经验和观察，对战场做了非常精辟的分析： 第一：地形。马拉松的地形特点决定了两军对抗一定是步兵之间的死磕。虽然马拉松是个平原，但只有8平方公里，这就限制了骑兵的发挥。因为骑兵的主要杀伤力来自于战马启动后速度和力量带来的冲击力，这需要大面积的开阔地，让骑兵部队能够把速度和力量提起来，在捕捉到敌方薄弱点后对其进行快速冲击（后来的亚历山大在高加米拉战役里就是这么干的），只要能打穿对方阵线，胜利就到手了。而马拉松平原太小了，仅仅容纳双方主力步兵已经显得很拥挤，骑兵在这里没有发挥的条件，所以波斯随军的1000名骑兵注定只能当看客。 （马拉松平原） （马拉松平原） 第二：装备。米泰亚德根据他对波斯军队的了解，断定波斯军队除了人多以外，整体装备水平是不如雅典的。首先波斯人很少穿戴金属铠甲，连波斯最精锐的皇家卫队＂长生军＂穿的也是以长袍为主。波斯使用的进攻武器是矛和弓箭，盾牌使用的是木制小圆盾。但是他们的弓箭有个缺点：穿透力不足，可能是因为当时的冶金技术限制，波斯的箭头遇到坚硬的金属很容易折断，而他们的矛相对希腊人也有个缺点：太短。希腊人的长矛都在4米左右，而波斯人的长矛往往只是2米，这样造成的结果是两军肉搏，希腊人往往能够先刺到对方，而波斯人要刺穿对方需要付出更大的伤亡才行。与之相比，希腊人则生猛多了，雅典的主力兵种叫做重装步兵（Hoplite），外号＂铜人＂。你一听这个就能大概想象出雅典重装步兵的形象，外面的铠甲是重型金属制成的，分为胸甲、护腕和护腿几个部分，盾牌也是木制的，但是希腊人把盾牌做的又厚又大，外面还包裹了一层铜皮。这样无论是单兵作战还是列队推进，既可以有效保护自己，还能保护好同伴。所以，在米泰亚德看来，波斯军队实际上就是玩人海战术，装备水平远远不如希腊人。 （希腊重装步兵） 第三：阵型。波斯采用的是传统的布阵方法：中路大军为主力、左右两翼负责策应。也就是说，中路集中的人数最多、是主要的攻击输出单位。两翼的军队主要负责掩护、配合，形成辅助的攻击力，因此人数相对较少，攻击和防御的实力也差一截。 有了以上分析，米太亚德给出了两条作战原则： 第一：战术。米泰亚德确定了 两翼包夹，合围中路 的原则，形象一点而说就是： 农村包围城市。 第二：阵型。根据战术，米泰亚德摆出了的阵型也是左、中、右三路，但是米泰亚德的中路布置的兵力最少，而将重兵囤积于左右两翼。第一眼看上去和波斯的军队正好相反。 （马拉松战役布阵图） 作战方针定了，那接下来就是排兵布阵了。 米太亚德坐镇左路，兵力为4000人， 组成人员为雅典重装步兵； 托哥和泰爷联合指挥中路，兵力2000人， 全部为雅典重装步兵； 卡里马库斯负责右路，大概有4000人。 除了雅典本土的士兵外，还有普拉塔亚和其他盟邦前来支援的兵力。 雅典方面之所以摆出了这样的阵型，是因为马拉松战役就是一场不对称战争，雅典方面的人员数量远远落后于波斯。这里就出现了矛盾：如果你要打赢就必须量消灭波斯的有生力量，但是由于兵力的限制不可能对波斯的三路大军同时发起歼灭战，因此必须有所取舍。从米泰亚德对波斯波斯军队布阵经验来看，最可行的操作是集中力量，突破两翼，然后合兵一处，歼灭中路。 而作为三路大军的指挥官，在分布安排上也是有讲究的，因为雅典三路军队，所面对的困难是不一样的： 中路： 中路是三路大军中人数最少的一方，而他们面对的波斯大军中路，恰恰又是兵力最强的一路，两者兵力差了4倍。这种兵力对比下，要打出大翻盘的可能性是不存在的。所以中路的策略只能是防守。由于全局的任务是完成包围圈，那么， 作为实力最弱的中路，作战目的非常简单：顶住。 只要你顶住了，就能为两翼的战友们争取时间，哪怕对方攻势再猛，只要你阵型没垮，就能坚持下去。一旦包围圈建立起来，你就胜利了。 对于中路而言，不输就是赢。 右翼： 希腊的右翼正对波斯的左翼。而波斯左翼靠近海，海上还停着波斯的运兵船。所以换句话说，波斯的左翼是波斯军队的逃生通道，战事一旦不利，波斯人就会通过左翼往海边的登陆船撤退。所以这一路的波斯军队战斗意志是比较薄弱的，但劣势也很明显：这一路是雅典和几个盟友城邦东拼西凑组建的联合部队，说难听点就是杂牌军。这些人平时指挥、训练不一致，士气和军事素养也有高有低，战斗力很难协同发挥出来，因此，对于希腊右翼而言，他们的任务是必须靠这支凑出来的军队干掉波斯的左翼军队，切断波斯的后路。一旦右翼拿不下对面的波斯人，包围圈就合不起来了，战术就会破产。 所以对于右翼而言，不赢就是输！ 左翼： 米泰亚德指挥的左路大军，是整个战役中任务最为艰巨，承担压力最大的一方，因为相比于右翼， 雅典左翼的任务是：不仅要赢，而且要快！ 战术要求他们在击败波斯右翼的基础上，快速插到波斯军队后方，与希腊右翼会师，最终完成包围圈。因为从全局来看，中路是相当脆弱的，即便托哥和泰爷再勇猛、再能打，面对4倍于自己的对手，被击穿只是时间问题，所以面对这种局面，米泰亚德不能对中路报任何幻想，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和时间赛跑，用最快的速度击败挡在他面前的波斯人，获取包抄合围的时间。如果他在两军对峙上消耗太多的时间，那么一旦中路顶不住了，合围的战术一样会流产。 如此一来，左翼的表现就成了胜负的关键。这也是作为全军主帅的米泰亚德要亲自坐镇左路的原因。 以上便是马拉松战役的沙盘推演。 公元前490年9月12日，希腊半岛马拉松平原，双方大战正式开打。 一开始，两军分别列阵，双方直线距离约1500米左右。米泰亚德下令，全军跑步前进，快速接近波斯军队。波斯将军下令弓箭手放箭。但是波斯的箭雨虽然密集，穿透力不够的弱点这时就暴露无遗。希腊人依靠金属铠甲和巨大的铜皮盾牌硬是顶住了波斯的第一波进攻。在跑到双方距离约100米处时，希腊军队停了下来，按照之前战术布置的阵型列队，三路指挥官就位，全军突击，很快与波斯军队接触到一起，三路兵团分别厮杀在一起。 接下来的战争走势，和沙盘推演一样，一切尽在米太亚德的预料之中。 左翼率先突破。米泰亚德率领的重装步兵气势如虹，波斯右翼军队被首先击穿。向身后的沼泽地退去，米太亚德一方面任由其溃散，一方面命令左翼军队快速波斯截断人后撤的通道，同时也在焦急地等待右路军的战况。 好在的右翼传来了好消息。卡里马库斯不愧是将才，为了把这支临时拼凑出来的杂牌军的战斗力激发出来，老将军也是拼了，他站在队伍的第一排带着将士往前冲。如果说左翼比拼的是技术和战术的话，那么卡利马库斯的右翼拼的就是勇气，就看谁更猛、更能豁得出去。波斯右翼最终没能顶住，向海边的波斯运输船方向撤退。 就在两翼相继突破的时候，中路军打的异常艰苦。面对数量占绝对优势的波斯人，中路军从一开打就挨揍，敌军不断向前压制，托哥和泰爷指挥军队且战且退，苦不堪言。可是虽然一直在挨打，中路的阵型始终没有被冲垮，波斯军队怎么使劲就是无法彻底击穿面前的希腊人，反而好像被胶水黏住了一样被牢牢拖住，腾不出手去支援两翼。托哥和泰爷依靠死磕的精神，顶住了波斯主力部队强攻，为全局争取了大量的时间。 终于，希腊两翼实现会师。波斯中路大军瞬间从强势进攻的一方变成了腹背受敌的一方，而之前被狠揍的希腊中路军士气大振，托哥与泰爷趁势组织反推，随着左右两翼的包围圈越收越紧，波斯大军倒下的士兵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阵型被冲垮了，士兵的战斗意志随着士气的大挫而崩溃，无心恋战的士兵开始逃离战场，马拉松战役就此定局。 （马拉松战役战术变化） 战争，以一方失去战斗意志为结束。 随着黄昏降临，战场的喧嚣渐次沉寂。清点战场，波斯一方留下了6400多具尸体，希腊一方则死亡192人，差距悬殊。这种大胜，连姗姗来迟的斯巴达人在检阅了马拉松战场后，也对雅典人翘起了大拇指。 人类历史上第一次东西方文明碰撞的大战，雅典以弱胜强、大获全胜而告终！ 必须一提的是，德高望重的右翼军指挥官卡利马库斯也是192名牺牲的希腊战士之一。这一仗雅典的将士全都豁了出去，将军士兵上下同欲、一往无前，才有了如此酣畅淋漓的胜利 战役结束后，米泰亚德再一次派出了欧律比德斯前去雅典通报战况。小伙子一口气跑了四十多公里，看到雅典城同胞，用尽力气喊了一句＂我们已获胜＂，就倒地猝死。这便是著名的马拉松长跑的由来。 2019年10月12日，奥地利首都维也纳，35岁的肯尼亚长跑运动员艾鲁德.基普乔格，以1小时59分钟40秒的成绩，成为人类历史上首个马拉松跑进2小时的运动员。42.195公里，全程配速2分50秒，距离马拉松战役2509年零一个月。 （艾鲁德.基普乔格） 赛后的基普乔格豪迈地说了一句：No Human Is Limited！我想用在2500年前的雅典众将士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让我们记住马拉松战役吧，公元前490年9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