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讲清楚为何中医临床用药无须随机对照研究验证疗效

　　编者按：文章选自网络，读者当有定见，文章观点仅代表作者。 请在专业医师指导下阅读，若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作者简介：谭亚娣，清华大学生物系本科，美国匹兹堡大学医学院药理学博士，康奈尔大学博士后，在医药界从业近二十年，对现代药物开发的研发、生产、注册、营销等各环节都有一手经验。多年关注中医。赴美留学学习西方药理的初心就是要以现代眼光理解中医医理药理。
　　现在新冠肺炎治疗中出现的很多说法，包括＂中药应该先做随机对照研究才能用＂，如果我们认真考察其前提假设，就会发现是荒谬的。
　　首先，请理解＂对症治疗＂（或中医的＂对证治疗＂）和＂支持疗法＂的概念。
　　用西医做参照比较好理解，很多新冠肺炎的患者会出现呼吸窘迫，因此，医生给予他们吸氧乃至呼吸机的处置。这就是针对某一症状给予的支持疗法。这样的疗法请问需要先做个随机对照研究吗？是不是上来就用？是不是在缓解症状的有效率90%以上？是不是并不抗病毒但是对患者有实质的帮助？
　　中医疗法的性质，就是这一类。
　　针对患者的恐慌，中医给予心理安慰和疏导。包括医院里安排的＂起居有常，饮食有节＂的生活节奏，定时带领大家做八段锦等健身操，这都是让患者安心和提高免疫力的举措。
　　针对腹泻和胃口不佳，中医给予对症药物扭转症状，让患者能吃好吸收好，有足够营养支持身体扛过疾病。用的几味药物都是药典早就收录且长期实践中证明有效的药材，临床处方即可。（需要先来个随机对照？荒谬吧）
　　针对＂口苦、呕逆及恶寒发热＂的症状，可用小柴胡汤。这是《伤寒论》中就有记载，中医大夫从上学起就背诵的对症疗法。
　　针对＂微恶寒，发烧38－39度，干咳，少痰，咽干，咽痛，舌红，苔薄白，脉象浮或浮数＂，可用＂麻杏石甘汤＂（见湖南的中医指南），这也是根据《伤寒论》的记载，中医大夫背诵多年的对症疗法。
　　国家中医药管理局2020年2月6日出台的一份指导性文件所重点推荐的＂清肺排毒汤＂，是由小柴胡汤、五苓散、麻杏石甘汤、射干麻黄汤加减组成。这些都是运用千年以上的成熟临床药物方剂。这是经过了临床应用发现大部分新冠肺炎患者的症状表现能够适用这个方，所以为了方便运用，固定了方剂组成批量地生产。
　　有人说中药的有效率为何那么高？90%？吹牛吧？那么请你想想西医常见的对症治疗，吸氧、止疼药（比如吗啡）、降血压、降血糖、抗凝药等等这些对症疗法，是不是都轻松达到90%以上地缓解症状或指标，减轻痛苦？
　　都是对症/证治疗，只要症状（中医的症）判断准确，用药恰当，当然有效率高。都是临床成熟用药，谁现在还觉得需要和应该＂先做个随机对照临床研究？＂ 西医临床对于病情复杂的患者开个五六种七八种药也是常见的，只要考虑到药物药物相互作用没有禁忌就可以，有谁说过需要＂先做个随机对照＂？
　　所以不要把错误的概念加给中医药。西医谈的＂特效药＂，是针对病原体新冠病毒的＂抗病毒药＂，能够阻断病毒进入细胞或者抑制病毒复制等，所以需要先做体外实验，再做临床研究。
　　可是中药就是＂对症/证疗法＂，是针对人体的症状表现给予纠正，让人能正常地饮食、呼吸、排泄、血液循环等等，增强人体自身与病毒作战的能力。并不特异针对病毒，所以实验室做病毒抑制未必有用，多半没用。但是西医也说了，这个病是个＂自限性疾病＂，主要靠患者自愈能力，中医就是高效地帮助患者自愈啊。
　　西医前期的一些疗法，激素、抗生素、（未经验证的）抗病毒药等，药物本身就戕害免疫力，特别是通过寒凉的吊水方式给药，往往是降低患者抵抗力的。这大概能够解释武汉的西医治疗死亡率远远高于中医以及其他地方的西医治疗。这个事后我想医疗界肯定还会详细分析和检讨。
　　希望这一篇彻底说清楚了中药临床为何无需先做随机对照研究。
　　当然这里还有一点延伸的内容，就是中药的＂新药＂概念和西医＂新药＂的不同。
　　大众口中的西医新药，往往是一个新的化学分子。也叫＂一类新药＂。但是老的西药组合成复方（一类新药）或者改变给药途径（二类新药）改变剂型（三类新药）也是需要再批的。
　　中药的＂新药＂如何定义？药监部门已经出了好几版的＂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可见相关观念在发展变化当中。咱们先不去管条文，只是从道理上想想，中药，如果不是用的新的植物，新的部位，而是仅仅拿着药典已经收录的药材进行符合中医原理的组合运用，包括经典方常见方的加减，这根本就是日常临床，哪里有什么＂新＂意可言？也没有什么＂新＂的风险。因此，国家曾经发文对于常用＂经方＂可以免临床直接报批，就是这个意思，只是说药材方面组合起来批量生产需要控制一下药材质量。
　　对于一些算不上经典文献记载常用方的＂中药方剂＂，但也是常规药材排列组合的情况，到底算不算＂新药＂，能不能申请专利，需不需要做临床随机对照研究，这个其实是应该探讨的。如果是临床大夫散开的汤方、颗粒制剂，当然就是日常临床行医的行为，哪里需要什么先研究。如果要制成固定方剂的中成药，让患者去药店自行购买使用，到底需要多少证据或者有多少风险，国家有监管的考虑那就另说。
　　对于本次新冠肺炎的中医临床用药，一方面协定方来自经典药方的组合，而且在临床经过试用验证，获得了很高的有效率；另一方面绝大多数都是在医院有中医大夫指导用药，用协定方是为提高效率。有的医院在有人力情况下也根据患者个体情况个别或者分组开方。所以我们看到在中国各省份新冠肺炎治疗当中，中医参与度与患者治愈率有一个正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