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海子生命的最后时刻

　　文|颜小二述哲文
　　海子，一个和名字一样的浪漫诗人，但他在25岁就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还留下了5封疯狂的遗书。
　　关于他的离世，许多人觉得是因为爱情，毕竟他在选择自杀之前，曾因初恋女友的冷漠而酩酊大醉过，清醒后又因自己在醉酒中说了许多关于前女友的话而深深自责。
　　于此，人们假设：如果海子找到了一个能够对他不离不弃的女人，他会不会结婚生子，然后老去、死亡？像大多数人一样。
　　颜小二觉得，不会。
　　海子在死前留下了5封逻辑混乱的遗书，没有一封提到自己是因为初恋女友而选择死亡，反而反复提到＂幻听＂、＂精神分裂＂，以及与＂气功＂有关的两个人的名字等等。
　　而后，后人在整理海子遗物的时候，发现了海子留下的一句逻辑清晰的＂遗言＂：
　　我是中国政法大学哲学教研室教师，我叫查海生，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
　　于此，颜小二想，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浪漫诗人海子，是查海生理想状态下＂精神追求＂的具象化人格，当他的＂精神追求＂受到干扰继而崩溃，海子死了。没了＂精神追求＂的查海生，继而也选择＂死亡＂。
　　所以，海子不是死于无疾而终的爱恋，而是＂精神追求＂的破裂。
　　1、错乱：诗人海子与5封遗书
　　说起查海生，知道的人不多，说起海子，许多人大抵便会想起一句话＂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查海生以诗人海子之名，享誉全国。1982年之后的7年，海子创作了许多优秀诗篇，相继出版《土地》、《海子的诗》等等书籍。
　　抛开诗人海子这个身份，北京大学毕业的他，凭借一身才华，成功成为中国政法大学哲学教研室的老师。
　　或许，因为他的哲学背景，海子的诗浪漫而＂真诚＂。
　　当哲学遇见＂诗＂，会是怎样的结局呢？
　　诗人海子选择了自杀，并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留下5封逻辑相对混乱的遗书。
　　第一封和第二封遗书中，海子说自己受到幻听与幻视的折磨，并认为是常远和孙舸的错。
　　第三封是他写给亲人的，依旧是告诉亲人，如果自己发生意外，要追究常远和孙舸的责任。
　　第四封是写给诗人骆一禾的，海子首先是重复自己是被常远和孙舸害到精神崩溃的，并希望骆一禾在死后帮自己整理放在木箱中的诗稿。
　　第五封则是写给校领导的，海子告诉他们自己饱受幻听与幻视的折磨，并重复表示，这一切都是常远和孙舸导致的。
　　常远和孙舸是谁呢？常远和孙舸是一对夫妻，他们于1985年认识海子，常远的妻子孙舸当时正在进行与气功有关的研究，那时海子对气功非常感兴趣，经常找他们探讨。据记载，1989年，海子曾因为出现幻听幻视，找常远寻求解决之道。
　　很显然，常远没能帮助海子解决这个问题，而诗人海子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遗书中有些疯狂且混乱言辞无不昭示着，诗人海子在迎来毁灭性的＂癫狂＂，作为诗人之十分浪漫的海子，走向了极端，最后＂崩溃＂。
　　那么，海子死于何因？与他混乱的精神状态脱不开关系。2、矛盾：海子与诗与哲学
　　诗人的浪漫，在于其蕴含于诗句中的诚挚与真切情感，这种真诚与俗世物欲无关，近乎理想。
　　而对于哲学，就颜小二的积累来看，哲学让我们抛却蒙昧，首先发现＂真相＂，然后与＂真相＂和解。
　　发现＂真相＂已然不易，也有更多人，因＂真相＂的沉重，永远停留在了＂发现真相＂这一步，继而无法＂和解＂。这种结果，要么日渐低迷，要么逐渐＂疯狂＂。
　　所以，在颜小二看来，哲学，＂小学可以怡情＂，学多了，过了，极端了，出不来的时候，便有危险了。
　　因为有些＂真相＂，会让人丧失对生的斗志。
　　发现＂真相＂的人很多，真正怡然自得的哲学家，往往是在＂发现真相以后，依然热爱这个世界＂，比如我国古代思想家老子、庄子，他们超脱的思想境界，可以让他们在＂发现真相＂之后，用自己的＂独特方式＂与＂真相＂和解。当然，这种方式绝对不是＂自我了结＂。
　　而诗人海子，一面在哲学中看到了些许＂真相＂，一面又于＂浪漫＂中回避＂真相＂。
　　可偏偏哲学会让人不得不直视真相。
　　于此，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诗与哲学，在海子身上，出现了＂矛盾＂。
　　他热爱诗中的美好，无论是景还是情，而哲学视角下，世界里的＂真实＂又时刻对他诗句中的＂浪漫＂嗤之以鼻。
　　于此，他于幻听幻视中感受到了嘲讽与恶毒，最后乃至崩溃。
　　哲学的浪漫，总是建立在＂理性＂之上，发生在与＂真相＂和解之后，而非对＂理性＂视而不见。
　　而诗人的宣泄，更多蕴含对＂真相＂的回避、对理想的向往。
　　诗人海子，他以浪漫＂回避＂真相。
　　而哲学研究者查海生，哲学的理性告诉他世界的＂真相＂是什么。
　　真相是什么？真相是：在春暖花开的海岸之外，还有醉生梦死的欲望人间。人于沉浮俗世中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身不由心地扮演各色角色，人为自己的欲望去伤害别人、满足自己，然后被自己的欲望反噬。这是一个悲剧式的循环，却有许多人深陷其中而不自知。
　　哲学给予人们发现＂悲剧循环＂的眼睛，但如何处理自己与＂悲剧循环＂的关系，还得看自己＂修行＂。
　　大多时候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哲学展现的＂真相＂并不美，但却避无可避，而对于诗人海子、哲学研究者查海生来说：包容＂人间＂，才能拥有＂海岸＂。
　　颜小二忽然想到《人间失格》里太宰治曾写下的一句话，＂生而为人，我很抱歉＂，这种＂丧丧＂的人间真实，与热烈诚挚的诗人浪漫，诗人海子终究无法调和，最后留下五封遗书，在癫狂中死去。
　　3、清醒：我的死与他人无关
　　海子去世以后，他的家人在整理他遗物时，发现了他的遗言：我是中国政法大学哲学教研室教师，我叫查海生，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
　　这一次，他不是以诗人身份陈述自己死亡原因，而是以＂中国政法大学哲学教研室教师＂查海生的身份。
　　这是他于哲学上的＂清醒＂。
　　颜小二前面说过，哲学是＂很真＂的，甚至连＂欺骗＂两个字，在哲学中都会被还原成人的原始动机。
　　以哲学教研室教师身份审视自己状态的查海生无法欺骗自己，他的死，是他自己的事，与旁人没有关系。这个旁人，包括他癫狂遗书中的夫妻，也包括他的初恋女友等等。
　　人一生都在＂不停和解＂。人理所当然地觉得，追求＂真实＂，应当是＂目标＂。但中国却有句老古话＂难得糊涂＂。
　　＂有些真相＂，看不见会比看见，活得更轻松。人毕竟是人，何必以上帝视角，看到过分真实的＂人间＂？
　　＂死亡＂，或许是哲学教研室教师查海生和解诗与哲学矛盾的方式，亦是诗人海子最后的疯狂。
　　怎么说呢，关于海子的死，颜小二将其死因归结为诗人的浪漫与哲学真实之间的冲突，而对于他结束生命的方式，颜小二也无资格评价好坏。因为颜小二钦羡诗的浪漫，也赞叹哲学的可贵与真实。
　　但是，颜小二想告诉大家的是，＂生而为人，不必抱歉＂，＂真实＂原本不带或好或坏的感情色彩，而是我们看待它的视角赋予的。颜小二不大喜欢张爱玲的故事，但是很喜欢她在一篇文章中提到的---＂我热爱市井里的小算计＂。
　　＂喜怒哀乐憎＂，才是起伏人生该有的样子，甜的对面是苦，喜的对面是哀，若没有＂市井间的小算计、小虚伪＂，何以为人生？
　　回避真相里的不愉快，期待永远呆在＂理想乐园＂时，一无所有的孤寂会侵蚀我们，请不要这样，也不必这样。虽然我们拥有的不多，但我们可以拥有很多，热爱自己的生活与真相和解时，你会发现，你拥有的是整个世界。
　　因为，当世界被你看见时，才能称之为＂世界＂。
　　参考：《纪念海子：想象他还活着的N种人生可能》《谈海子、叶赛宁诗歌创作风格》、《人心与人生》、《人生的智慧》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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