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苑丨春日野菜

　　李泽嘉
　　总感觉春天的新事物和类似于野菜这一类质朴的食材特别般配。作为一个北方人，在感受到了一个冬季的萧瑟后，对接下来春季的冉冉绿意尤为渴望。最先感知到天气转暖的是黄土地缝隙里顽强存活的小野菜苗。他们储藏了整个冬季的生命力被唤醒，也为陕西人献上了解锁寒冬的质朴食材。菜市场的小摊上逐渐出现了一抹抹诱人的鲜绿色。等待着人们把春天带回家，品味春天，吃到胃里，暖到心里。
　　野菜，一直深受我们家的喜爱。自我记事起，每到春天，外婆就变着花样的做野菜。一直到现在都是我们家每年的惯例。从小摊上买回来的野菜经过焯水，不加以任何的调味料然后进行装盘，这就是野菜在我们家最简单的吃法。小时候别人见到我们家这样吃总会惊讶，觉得我们这样吃好像兔子，他们甚至会觉得难以下咽。但是在我们看来这展现着野菜最质朴的味道。
　　当然，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陕西人，最离不开的还是面食。应季的野菜与面粉的融合能在普通面食的口感中增添一丝丝的甘甜，将人们从萧瑟的冬日拉向充满绿意的春天。陕西人吃野菜可是十分费面，我们可以用野菜和面粉混合的方式做成菜疙瘩、麦饭、绿面、菜鱼等。而这其中芳香酥软的麦饭是我的最爱。其做法是将野菜用干面粉和好，再放在蒸笼里蒸熟而食之。最常用的一种食材就是白蒿。当然还可以用苜蓿、蒲公英等野菜来做。当然，＂没有辣子嘟嘟囔囔＂的陕西人有时还会用香椿辣子佐以调味。其做法就是给辣椒面拌上香椿碎末再泼上滚油。
　　菠菜面在陕西是一年四季都能吃到。但春天的菠菜面则更加吸引人。将经过榨取后提炼的富含营养的菠菜汁与面粉搅拌和成面团后可以做成汤面、干面或是麻食。刺蓟面的做法其实和菠菜面一样，只不过它会更加筋道，并且吃起来口感会更加丰富。
　　菜疙瘩形似大馒头，它是奶奶那一辈老人最爱吃的主食。将野菜叶子切碎后、再和上面粉和碱面、食盐等调味料拌均匀后，上锅蒸成软乎乎的团子，放凉后可以切成小块或是一小条一小条的，后者就是常说的菜鱼。在这基础之上，人们会将蒜泥、酱油、盐、醋等调好后浇上去，撒上一层辣椒面后过一道油泼的程序，这下味道立马变得立体起来，深入人心。
　　小时候总是不理解大人对挖野菜的热情，院子里的爷爷奶奶只要有一个人发现了野菜就会兴奋地与大家伙分享，然后一人拿一个袋子一个小铲子去挖。直到现在才能有更深的体会，对于野菜的热爱不只是其味道与功效，更是与家人朋友聚在一起，为挖到野菜而欢呼的温情时刻。
　　在这万物复苏的季节，采一次野菜，做一道野菜美食，才是迎接春天的仪式感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