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女魂,光耀千秋
今天(2021年12月8日)是"一代女魂"唐群英诞辰150周年纪念日。唐群英是中华民国的缔造者之一,女权运动领袖、女权主义先驱、民主革命家、教育家、辛亥革命功臣、中国同盟会第一个女会员。她投身辛亥革命,为推翻帝制、建立民国立下奇功;首倡女权,为中国妇女解放运动作出了卓越贡献,被孙中山先生誉为"创立民国的巾帼英雄",并亲自授予嘉禾勋章,她所领导的女子参政运动"开中国妇女运动之先河",时人叹为"五千年来女权之曙光"。
1891年秋,恰值桃李年华的唐群英奉母命嫁给湘乡荷叶(现属双峰县)曾国藩的堂弟曾传纲为妻,居住在荷叶下宥树德堂。夫妻琴瑟和鸣,非常恩爱。婚后第三年,生下女儿亮亮。好景不长,生活便给唐群英以无情的打击。1896年冬,不到三岁的亮亮因高烧不退而夭折。次年秋,丈夫曾传纲猝然病故。不足一年间,夫亡女殇,这些足以给唐群英致命的打击。1898年,唐群英怀着十分悲痛的心情回到娘家,她没有过多地在暴风雪中沉沦、迷失,而是化悲痛为力量,擦干眼泪,挺起胸膛,在三吉堂"是吾家"书屋博览群书,潜心研学。
在娘家唐群英结识了至交好友、同为荷叶媳妇的秋瑾。秋瑾与唐群英一样,蔑视封建陈规陋习,喜吟诗抚琴,喜舞刀弄枪,且都性格豪爽、仗义,果敢胆大。后来唐群英受秋瑾相约留学日本,秋瑾经唐群英介绍同为同盟会会员,两人都是辛亥革命的功臣,两人都是中华百年八大女杰之一。
唐群英与秋瑾心中的理想是一样的,都是为拯救水深火热的中国寻求道路。早在唐群英赴日留学之前就写下一首抒怀诗:"斗室自温酒,钧天谁换风?
犹在沧浪里,誓作踏波人。"
表达了她走出家门投身革命的强烈愿望和扭转乾坤的雄心壮志。秋瑾也有"拼将十万头颅血,须把乾坤力挽回"的雄心和勇气。唐群英比秋瑾年长六岁,在处理一些问题上更显沉着,冷静,更懂得迂回战术,总是三思而后行。秋瑾对爱国和理想的表现方式更为激进,视死如归。后来,秋瑾坚决回国,唐群英则继续留日,以隐蔽的方式从事革命活动,和留日学生一道,多次与日本当局会商,结束了取缔风潮。
秋瑾1907年在浙江绍兴英勇就义,唐群英得知噩耗后,万分悲痛,并作挽联泣挽秋瑾:
革命潮流是秋风吹起;
自由花蕊要血雨催开。
秋瑾遗体秘密埋葬在西湖西泠桥畔。唐群英回国后,不顾生命安危,同秋瑾之子王沅德一起将秋瑾遗体运回双峰荷叶,安葬于凤形山王家祖坟内。
"十年忧愤怀秋侠。"唐群英对秋瑾的子女亦非常关心,1920年,唐群英与秋瑾生前好友徐自华共同资助王沅德、王灿芝兄妹赴上海就读。极尽对闺中密友、战中好友的一份拳拳情义。尽管唐群英、秋瑾闺蜜俩曾一度产生分歧,然而最后又是殊途同归。自1912年至1930年18年间,唐群英创办了十所女子学堂。当时的生活非常艰苦,唐群英秉着"见缝插针"的办学精神,这里办不下去,换个地方又办。办校数量之多,办学热情之高,不仅令人惊叹,而且可歌可敬。比如红茶亭女校在白果开学的几年后,发生了一件前无古人的白果妇女闹祠堂的事。
1919年春,红茶亭女校在白果正式开学。唐群英担任校长,教育学生要自信,要做生活的强者,不要事事依赖男人,"多学则智,自立即强",又说"现今世道不公平,女子不能和男子一样进学校,受教育;不能和男子一样进祠堂,祭祖先,太不平等了。"在学生中,反复进行思想教育,"男女要平等,只有靠妇女自己起来斗争,才有可能取得平等的权利。"
七年后的冬至日,白果各姓氏祠堂开祠祭祖。刘氏宗祠锣鼓喧天,热闹非凡,摆了数十桌酒席。女界联合会率领三十多名扯掉裹脚布、留一色短发的妇女,手持梭镖、短棍涌入祠堂,一落屁股便喝酒。很快,各地妇女纷纷效仿,从此"女流之辈不得进祠堂"的禁锢打破了。
唐群英的胞兄唐维藩时任唐氏族长,对白果女子大闹刘家祠堂大为不满,斥责:"咯些堂客简直无法无天,成群结队去闹祠堂,没有名堂,不成体统。"唐群英反辩说:"妇女进祠堂有何不可?说老实话,我对吃祠堂酒不感兴趣,但她们去吃、去闹都是对的。我举双手赞成。建立民国,男女理应一律平等,不论在家庭在祠堂都应一视同仁。"唐群英两次在白果建校,传播革命思想,点燃了敢于与封建权威、与封建腐朽思想作斗争的火种。
唐群英是早期妇女解放的先驱、南社女诗人、辛亥女革命家、女子教育家、著名女报人。她争取女权,创办女校、女报不遗余力,耗尽了心血、精力和金钱,导致晚年生活困顿。
1935年,唐群英抚子唐遂九调驻南京事务所期间,唐群英由外甥曾伯圭陪同赴南京。张继、仇鳌、林森等老盟友常来看望。起初林森拟聘为"国家顾问",未果。后商定每月发给生活补贴两百元,不几月即停发。经仇鳌、于右任、戴季陶、张继等联名上书:
"唐同志群英女士,以湘上名媛,幼承家训。早岁东渡日本,追随总理革命,讨袁之役,几遭不测。晚年息影家园,景况萧条,中央曾以补贴,但数月即停。革命已还,女界牺牲亦钜,空山硕果。尚冀我中央有以始终成全之也。"
有关当局才给她挂了个国民党中央党史编纂委员会委员,按月发给薪金,以维生计。
"纷纷姊妹尽华裙,顾我何忧彻骨贫。不见梅花亭外立,西风岭上好精神。"
唐群英在南京见到昔日女界老友,有的捞到一官半职,趾高气扬,官气十足,有的当上阔太太,不求进取,炫耀荣华,非常痛心。于是作《金陵访旧有感》一诗,透出一代女魂"不汲汲于富贵,不戚戚于贫贱"的高尚品德。
"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衡山新桥镇新泥村的唐群英故居"是吾家"书屋如今修葺一新,柚子树果实累累,黄菊花清香四溢,游人络绎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