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山城（19）

　　十九、开始倒霉了
　　四届人大结束后不久，全国性的批派运动开始了，省里面首先发动，发了很多文件。赵紫阳到山城市以后，先不到革委会跟领导们见面，就给中区的干部作报告：省会八二六和兵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资产阶级派性说没有，怎么没有？批派性是全国都在批，s省的四大名旦又在表演了嘛，批派的目标就是四大名旦。资产阶级派性在这里就有两个政客，台上握手，台下踢脚，造反派就象水面上的鸭子，上面看着没动，底下动得凶。赵紫阳在会上没有讲他钦封的四大名旦是谁，下来之后才说：邓xx、王【卫东】、周【铁汉】、杨xx，杨xx听说赵紫阳要把他当作主要批派目标，在家里坐着哭。
　　在鲁xx的授意下，水运公司的党委书记李永江跑到市革委会，说群众要求王卫东回去参加批派学习。王卫东回到水运公司，看到一张大字报【派性在水运公司的20种表现】。开会坐了60多人，发言都没有点王卫东的名。王卫东最后发言：
　　李永江请我回公司，是为了让你们发难，你们又不点名。毛主席说凡是有人群的地方就有左中右，你们家里就有派性。你们以为这样做就能够讨市委走资派的高兴。十年文革教育了群众，他们都有眼睛，看得清清楚楚，你们自己没有搞清楚，运动初期说我是假左派真右派，是你们先整我，还是我整你们？毛主席说让人讲话天不会塌下来，你们是我的同志。这几年我浮在社会上，与你们接触不多，这是我不好。派性，毛主席讲了，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有什么稀奇。对派性要作阶级分析，到底是阶级斗争为纲，还是三项指示为纲，这中间的差别需要好好掂量。
　　回去一号楼吃饭的时候，鲁xx对王卫东说：“人家叫你回去批判，你对群众还是要正确对待。”
　　王卫东：群众没说什么。
　　鲁xx：还是心中要有毛主席，中央一句话要你垮你就垮了。
　　王卫东针锋相对：不要说中央，你在山城市就不知道整死了多少人。
　　此后，王卫东他们就跟批派的干部形行了公开的对抗。王卫东和周铁汉到省城找赵紫阳。王卫东直接问他：你调到s省来工作，是毛主席还是周总理跟你谈话的？
　　周铁汉插话：是邓小平调你来的吧？
　　赵紫阳：人家主持工作嘛，那还用说。
　　王卫东：你在中区做报告说s省的四大名旦，指的是谁？
　　赵紫阳：那只是形容而已，你们在文件上面签名都是四个人嘛。
　　王卫东：你说造反派是水面上的鸭子是怎么一回事，多数人被整得半死不活，倒是没有见到你说一句话。
　　赵紫阳：派性还是要批的，依据就是有人不搞团结，闹分裂，不搞生产。
　　王卫东：你到底执行不执行毛主席的革命路线？你在山城市做报告，又是整群众，总要群众中间去找坏人，这是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吗？
　　赵紫阳说：恐怕二月逆流不复存在了，造反大军受压不复存在了，你们要相信我。然后就拿出写好的纸条开始读：各地批派不能挑起新的派性，不能乱扣帽子。各单位批错了的，要立即停止，并陪礼道歉。造反派进入革委会是副主任以上都要安排日常工作。要认真学好毛主席关于批判资产阶级派性的文件。
　　不久，王卫东他们收到谢静宜的一封信，里面有毛主席对刘冰告状信的批示，于是他们就到处传达，到各个大工厂去发动反击右倾翻案风。王卫东向工人们宣传说：
　　成千上万的造反派牺牲了，是为了保卫毛主席的革命路线。毛主席和周总理一次又一次支持我们，监狱进去了再出来，时至今日走资派仍然极力反扑，主席和总理还在他们就敢那么顶，还没到秋后，帐就已算了好几遍。他们敢一手遮天，我们就敢捅破天。市委还是文革初期一样封锁中央的声音，愚弄群众，我们就相信群众，好在我们还有点影响。
　　5月份，王卫东写了一篇纪念五一六通知发表10周年的文章，题目是【走资派还在走，造反派要战斗】，周铁汉改了一些，发表在【山城日报】上，占了两个版面。报社的人说还是王卫东敢说话，清样排好了鲁xx说不撤文章就撤人。王卫东带着总编去找鲁xx，说今天不发表文章他就带人把机器砸了，明天你就不要想出报。过了一个月，王卫东又写了一篇【评杜鹃山向阿湘学习把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市委就跳起来，要换人。王卫东拿了稿子去找赵紫阳，问他这篇文章怎么样，问他自己的观点和立场怎么样，赵批给【天府日报】发表了。文章发表了以后，王卫东便不顾一切地同走资派作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