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国涌:杨子烈在张国焘离开延安之后
2月2日 游鱼坊投稿 1938年4月,时任陕甘宁边区政府主席的张国焘利用祭黄帝陵的机会离开延安,脱离他亲自参与缔造的中国共产党,踏上一条不归路。脱党是一件严重的事,所以他做得很机密,连妻子杨子烈都不知道。杨子烈回忆,最初还以为他受命去西安或其他受命地方从事机密工作去了,心中还责怪他不对自己讲,又不好意思去问任何人。她做梦也想不到丈夫会脱离千辛万苦参与创立的这个党,就是张国焘本人恐怕也是初料不及的。杨子烈说:
过了差不多快一个月,并未见到国焘回来;也未有只字给我,我心中虽难过,也羞于去问谁。这是两种心理在作祟:第一,因为共产党在秘密工作时代,谁未负责该项工作,谁也不应知道该项工作的秘密,况那时白色恐怖利害,同志们知道党的工作秘密越少越好,十数年来我就养成了这种习惯。第二,国焘是我的爱人,最亲爱的了。他走向何处去,竟不对自己讲,问别人(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别人还能讲吗?离别将近七年了,才相聚数月,竟又不告而别,我在盛气之下,更不愿去问他人了。
差不多过了一个月,中组部来电话要她速去一趟,她还以为是恢复她的党籍,心中异常欣喜。她在上海与党失去了多年联系,好不容易到了延安,组织不信任她,没有恢复她的党籍。到了中组部,陈云将她请到一个房间,低声说:“子烈同志,你知道吗?最近党内发生了一件震惊全党的大事。”她惊奇地表示自己一点也不知道。陈云紧皱双眉、低着头告诉她:“国焘走了!”随后,陈云交给她一封信:“国焘有一封信给你,他在汉口等你,你去不去?”她满心想去找张国焘,恨不得马上能看见他,一时不好意思出口,只低声说:“我考虑一下。”陈云看她大腹便便,问她有几个月身孕了,她说六个月。陈云异常关切地说:“那你要好好当心!若果有同志们闲言闲语,你来告诉我好了。”
张国焘的信很简单,大意是:“子烈贤妻吾爱吾妹:不告而别,请妹原谅。我在延安苦闷,现到汉口等你,希望妹携爱儿海威来汉口”信是4月初在西安写的,那一天是5月16日,也就是信到延安已有一个多月。她突然发现,过去熟悉的同志见到她变得冷淡,从前的笑容不见了。她感受到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次日上去她去见毛泽东,刘少奇、张闻天都在,她还没开口,知道就热烈的走近她,很和蔼的轻轻在她的肩上一拍,似认真又诙谐的大声笑着说:“好呀!子烈,国焘把你丢下,跑了!”她好半天才强自镇静地说:“他为什么要走?我不明白!我想去汉口找他,问个明白,把他找回来。”“好呀!你若能把国焘找回来,那你就是共产党的大大功臣。”毛泽东高兴得伸出右手大拇指。刘少奇亲切地对她说:“子烈!到我那里来玩嘛。”她回忆,张闻天紧绷着一张“布尔什维克”的脸,好像没看见她一样,昂着头,站起身,一声不响走了。
过了数日,她见到李富春,正式提出去汉口找张国焘,请组织部批准。李富春回答:“让中央开会决定,然后再通知你。”那些日子,怀有身孕的她忧心忡忡,常常茶饭不思,暗自流泪,在人前还要强忍泪水。终于等来了李富春的答复:“中央已经开过会,决议你不去汉口,小孩子将来仍然可以送到莫斯科读书。”她再也忍不住泪水,双手掩面痛哭,“不,我要去!我要到汉口去看看国焘!”
她给中央写信,不是自己要回故乡湖北乡下去生孩子。三四天了杳无回音,她带了儿子去中组部找陈云、李富春问,李富春“铁青着脸粗声粗气的说”:“中央开会时,毛主席决定不要你走!组织部不管。”陈云“温和的轻声问”:“孩子有几个月了?”她说七个月了,陈云低声说:“要走,就快走!”她立即爬了几个土坡去找毛泽东,说:“毛主席,我想回家养孩子,你批准我吧!”毛的声音很低:“那是组织部管,你去找他们。”她恳切地说:“不,我刚才从组织部来,富春同志说是你决定的,你们两处,你推他,他推你!那怎么行?你看我大着个肚皮,跑来跑去,实在跑不动了!你现在就干脆写张条子给我吧!”正在写文章的毛泽东提笔在白纸上写了“让子烈同志回家吧!”一面写一面说:“你是好的,一切都因为国焘不好。现在国焘已被戴笠捉去了。戴笠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他是国民党的大特务呀!你去了汉口以后生养孩子的一切费用,党都可以负责,你无论任何时候都可以回到党里来。”靠了这张纸条,杨子烈带着孩子、还有妹妹离开延安。
郭世佑:迟来的申谢致李慎之先生慎之先生:自客岁5月请你来敝所做学术演讲之后,我连那顿简便的午宴都没陪完,就抽身离杭,赴会武夷山了。虽一直想着回头函谢,或拨线请安,顺便搭车问学,策我上进,无奈近年性情趋……
傅国涌:对话与共识:谈判桌上出生的民国民国不是打出来,而是谈出来的、对话对出来的。如果说“剿抚并用、以抚为主”只是传统的老办法,那么,走到对话桌上,以和平谈判来解决政治危机,就是前所未有的新办法,在中国历史上尚无先……
为何资本主义在中世纪的西欧而非中国得到较为顺利的发展在任何地方,只要物质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就一定会出现手工业和商业活动、以及相应的从业人员。然而工商业生产与农业生产不同,它是一种人群合作的生产方式;要想合作得好,就要有一整套关……
秦晖:怀念慎之先生虽然前几天已经听说李老病危,但几天过去了,大家都期望转机的出现。今日证实先生驾鹤仙逝,仍觉突然。草成此文,以寄哀思。4月14日中午孙大午兄到寒舍,打算与我依前约一起乘车到……
论两种国家形态对物质利益的追求,是不需要动员的;而工商业以及商品经济能够给人们带来越来越大的物质利益,所以发展工商业以及商品经济,也是不需要动员的。只要有一个和平而宽松的环境,工商业以及商品……
欧美史学新动向实践史学历史学在20世纪经历了快速的发展和变化,我们从“新史学”、“‘新’的新史学”、“新社会史”、“新文化史”等词语中,可以感受到这种变化。比如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欧美史学界流行新……
袁伟时:人间五月话“共和”唐:袁老师,您好,我们的讨论要从一部电视连续剧说起,就是中央电视台正在播放的《走向共和》,不知道您看了吗?有何评价?袁:几年前,湖南省委宣传部副部长郑佳明先生策划这部片子……
从社会学立场论挺战和反战的理由1挺战者们的最大理由凡是有利于建立民主政体的事,有利于反对专制独裁的事,就是正当的事,我们都应该加以支持。这是挺战者们的最大理由。没有多少人会直接反驳这条理由,但是……
萧功秦:与其“唱红”,不如倡导“新文明”由于极左思潮与红色革命传统都分享着“红色”的符号,要警惕“极左”思维经由“唱红”而死灰复燃。“唱红”是重建中国现代精神文明过程的诸多尝试中的一种,应该允许多方质疑与反思,中国政……
傅国涌:杨子烈在张国焘离开延安之后1938年4月,时任陕甘宁边区政府主席的张国焘利用祭黄帝陵的机会离开延安,脱离他亲自参与缔造的中国共产党,踏上一条不归路。脱党是一件严重的事,所以他做得很机密,连妻子杨子烈都不……
基督教为何能赢得古代欧洲人民的心基督教精神是欧洲文明最主要的组成部分之一,对于这种现象,我们可以从各种角度进行分析。一种角度是:由于从公元初期以来欧洲人普遍接受了基督教的思想观念,所以欧洲人的社会文化、道德观……
萧功秦:谈“红色文化”《国际先驱导报》:您如何定义“红色文化”?萧功秦:对“红色文化”做界定很重要,不能笼统地一概而论。“红色文化”中有很多我们优良的革命传统,比如民族献身精神,自强不息的精神……
陶东风:告别意识形态化道德,走向公民道德雷锋形象的建构、重构、解构,是一个具有丰厚意味的政治文化现象。革命时代的雷锋形象(19631978),是意识形态通过自上而下的方式建构的,它是一个兼政党意识形态与国家伦理标竿于……
戴建业:《老子智慧心解》后记上世纪九十年代初,长江文艺出版社田扬帆君策划这套“圣贤人生丛书”,约我写这本小册子时,我根本就不看好它的销路。如今人们赶时髦趋新潮惟恐不及,除了酒仍然看重陈年老窖外,谁还有心思……
戴建业:《孟郊论稿》再版后记这本十几年前出版的习作能有机会重见天日,既要感谢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对古代文学学科建设的重视,也要感谢上海古籍出版社长期以来对我的支持,尤其要感谢责编李鸣先生在编辑拙著时所付出的……
戴建业:论庄子“逍遥游”的心灵历程及其归宿对个体存在有高度自觉的庄子,不仅面对着一个强大而又异己的物质世界,也面对着一个僵硬抽象的伦理世界,他深切地认识到自我既有“丧己于物”的可能,又难免“失性于俗”的危险。〔1〕因而……
戴建业:学术流派的盛衰与各科知识的消长王鸣盛在《十七史商榷》卷二十二中引述金榜的话说:“不通《汉艺文志》,不可以读天下书。艺文志者,学问之眉目,著述之门户也。”〔1〕章学诚更以此志为“学术之宗,明道之要”〔2〕。张……
戴建业:寄语《摇篮》我们学校的文艺刊物《摇篮》,从上世纪的1981年至今已经走过了30个年头,一个《摇篮》一摇就摇了三十年,这真是个值得好好庆贺的日子。新任《摇篮》文学社社长田伊琳,昨天给我写了一……
戴建业:“类例既分,学术自明”在学者们群起讥嘲贬损郑樵之际,独章学诚认为“自石渠天禄以还”唯有郑樵可继踵向、歆父子之业,能于文献校雠之中“推阐大义,条别学术异同”〔1〕。可惜,虽然对郑樵文史校雠的“别识心裁……
戴建业:由自卑到超越的心灵历程如果说陆机、潘岳的创作是太康文坛审美趣味的集中表现,那么,左思诗歌的美学风格则是这一历史时期审美趣味的反动。他的诗歌无论是其内容还是其形式,都留下了他同那个时代抗争的痕迹,所取……
戴建业:《澄明之境陶渊明新论》后记我读研究生期间学的是唐宋文学,自西南师大毕业回华师母校工作后,便被安排从事魏晋南北朝至唐宋文学的教学。这时魏晋向我敞开了一片新的天地,阮籍、陶渊明等人的诗歌,王粲、陆机等人的辞……
戴建业:玄学的兴盛与论说文的繁荣正始时期大一统帝国的分裂、传统价值体系的失范以及王纲的解纽,使人们的思想从禁锢中解放出来,造就了一大批哲学奇才,思维既非常活跃,思辨也十分深刻,立说更异常新颖,思想界仿佛又进入……
戴建业:真人忆黄曼君老师一晃眼,黄曼君老师离开我们快一年了,可在弟子们的生活中和心目中,他一直还和我们大家在一起。在餐桌上,在闲谈中,在课堂里,华师文学院同事们谈论得最多的人肯定要数黄曼君老师,大家一……
韩少功:谈全球税及其它“要想富,先修路”,是一句很流行的标语,出现在很多田头村口。这种说法当然没什么错。但“修了路后必然富”的逆定律并不成立,因为开路并不是挖金元宝,道路通达之处可能富,也可能穷。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