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里的那些往事2

　　正是一年春耕时，这两年，张河村分田到户后农民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观，人们在丰收的喜悦中一年年刷新着家里的面貌，只是，懒人的日子比以往更加难过。
　　经历了媳妇的离世，二狗在人们议论纷纷中依旧天天卧床，整个人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二狗爹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自己的儿子不争气不怪别人，只怪自己当年太攒劲了，所幸小栓比较懂事，每天上学回来还要帮二狗爹下地耕种，十四岁的孩子看起来比同龄人长得更结实，老成。人的一生总要经历太多事情才会成长起来，有些人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一生，有人却越挫越勇，不向生活低头。
　　这一天，村里的神婆王姑来串门，在二狗家院子里转了一圈，鼻子两抽，喊道：老张，你们家里阴气太重，再不拾掇一哈阔有灾难进门。
　　二狗爹听得心上一麻，把王姑叫了进去，道:他YY，你说是啥害我子这一家人？
　　王姑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一阵子浑身颤抖起来，二狗爹估计是神仙上身了，赶紧香蜡裱纸运行起来，跪在这个六十多岁，脸上被麻子糊了的老妇人跟前，仔细听了起来：我走的不干净啊，你这个老怂，害得我二十年了不超生----
　　二狗爹听得很害怕，听出了门道，知道自己的老婆上了王姑的身子，心里头像蚂蚁吞噬一样难受。磕头如捣蒜祈求道：他娘，都是我不好，害得你走的不干净--
　　王姑颤抖了一阵子，忽然倒在二狗爹的床上。这时候，小栓放学回来了，看到他爷在搞迷信，心中起了很多遗憾，王姑眼睛微微一睁，看到是小栓进来，缓缓坐了起来，又开始了颤抖，手舞足蹈：你这个不要脸的，你害死了婆婆，还害死了我---
　　二狗爹一下子瘫了，磕头如捣蒜的对着王姑颤悠悠的道：不是的啊不是的，二狗媳妇不是我害的，是队长来，是被我发现了，二狗媳妇才上吊的啊。
　　王姑抖的更厉害了，小栓喊道：爷，我娘到底是谁咋死的，王婆，你装哈的撒？
　　二狗爹一下子懵了，脸色变得很难看，对着小栓哭了起来：栓儿，你娘，你娘——
　　王姑看到事情不妙，一下子不抖了，打了个哈欠，一骨碌站了起来，说道：我才将是咋来？
　　小栓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明知道王姑是装的，说道：王婆，你快点回去，不然我，我，随即转过身对二狗爹说道：爷，谁叫来的她，老妖婆。
　　二狗爹一声不吭，王姑跳下炕，沙上鞋（孩），健步如飞的奔了出去。
　　小栓问二狗爹道：爷，队长把我娘咋了？
　　二狗爹拉住了小栓的手：栓儿，你不要问了好吗？你娘死了还有你爹和我，至于其他的事情，等你长大了我给你说好不。
　　小栓看着爷爷苍老的样子，那种被岁月侵蚀的不成样子的老脸，不忍再问下去。
　　二狗爹抬起头，闭上了眼睛，几个月前的一幕浮现在眼前--
　　腊月二十几了寒冷的夜晚，二狗爹刚从刘豆腐家里磨完豆腐，高高兴兴抱着往家里赶，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二狗在门外一个人立着，二狗爹以为两口子骂仗，问道：狗子，站在这儿住撒，翠花又打你了？
　　二狗没有作声，只是把头向门里一扭。
　　二狗爹缓缓走了进去，看到厢房里的灯黑着，把豆腐放到厨房里，过去喊道：翠花，翠花，狗子阔打你来不是的？
　　屋内一声不吭，偶尔传来几声男人的喘气声，二狗爹感觉不合适，于是推了几下门，这时候，一条黑影瞬间从门里窜了出来，把二狗爹碰了一个趔趄，二狗爹看着那个人跑远了，从背影里隐约感觉到这个人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