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西南地区方言趣谈,浓浓的乡土味里透着质朴和亲切,令人难忘
离开家乡好多年了,但说起话来还带着浓浓的乡土味。身边的好友有的和我开玩笑,说我虽然在城市里住着,但骨子里还是个农民。我听了总是微微一笑:咱本来就是喝家乡水、吃家乡饭长大的,又怎么会丢了老家的乡土味?又怎么会忘了生我养我的家乡故土?现在,仔细地品味一下,家乡在我身上留下烙印最多的还是家乡的方言。我才识浅薄,今天就凭自己的记忆,和大家聊一聊我的家乡--鲁西南地区的方言。
鲁西南地区的人见面打招呼,一色的方言,亲热而又质朴。比如,甲、乙两人在村外见了面,甲会问乙:"治啥去?"这不是想询问乙的隐私,只是打招呼而已。乙也不会怪意,会回答道:"不治啥,赶集去,想寻摸着买个板撅子,把家里的菜园子鼓捣鼓捣。"
如果中午时分见了面则会问:"吃了呗?"另一方会回答:"吃了。""吃的啥?"一方往往还会追问。另一方也会坦诚地回答:"吃的闲卷子,喝的二抹头。"
旁晚时分两人见面打招呼是这样的:甲问:"喝了呗?"这句"喝了呗?"外地人可能会误认为是问喝酒了吗?其实不然。鲁西南地区把吃晚饭叫"喝汤","喝了呗"意思就是吃晚饭了吗?乙会回答:"喝了,喝的疙瘩汤(或者闲糊嘟等)。"
如果说鲁西南人相互见面打招呼,方言味还不太浓的话,那么鲁西南人闲聊天时则是满口的方言,外地人很难听懂。
两个小媳妇在一起做针线活。甲问乙:"你前门治啥去了?"乙答:"去看俺舅姥爷去了。"甲说:"你没捞着看吧!前门亨亨前院老王家弟兄们闹家窝子,多热闹呗,打得血糊里拉的,吓死人了!"乙说:"他弟兄们都是些愣种,半吊子,会会闹乱子,赶明非得出大事不可。"
甲又神秘兮兮地说:"告诉你,夜门亨亨老张家也出乱子了,老张家的大熊孩子到老二家瞎串门子,被他兄弟尅住了,差一点被老二用顶门杠打死。"乙说:"张家老大也忒不是熊了,这不是把屎屙在自家锅里吗?"甲说:"谁说不是来!老张家二熊也不是个好啥,非得把老大治死,让他爹摁住了,说这事只能是盖体窝里蒙着头睡觉放屁,自己的臭味自己闻,传出去忒丢人!"乙说:"看看吧,老张家大熊要是和他兄弟媳妇不断秧,还是瞎落落,弟兄俩早晚得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
鲁西南人用方言形容一个人的特点也特别有意思。心眼子多、不好缠的叫拐骨头,又叫腻歪头;好谈论别人是非的叫扯老婆舌头;认死理的叫别种又叫别熊;爱抬杠的叫缸子头又叫钻杠眼子;喜欢逞能显摆、耍小心眼子的叫能豆子;吝啬爱贪小便宜的的叫撮骨头又叫没出息头;遇见生人就害羞的叫家骨头又叫不出趟;坏心眼子多的叫唧唧鬼;办事差劲的叫呲毛;脾气急躁的叫搁躁又说像疙蚤似的、炮仗似的、节了鬼似的;不聪明的叫憨种、憨熊、芋头、二百万、半吊子、二杆子、不透气、七叶子;处理事情毛躁的叫愣头青;打架不知道轻重的叫愣种、愣熊;爱巴结人的叫添腚官;说话啰嗦的叫淤沫头;不讲卫生的叫拉差;女人作风不正派的叫浪又叫骚;男人好色的的叫爱爬墙头子;没钱又吃好的穿好的叫烧包;小孩子调皮叫夜叉;好耍泼不讲理的叫死抠烂腻歪;自以为是爱耍光棍的叫人五头;喜欢争强好胜的叫爱站高岗;办事瞻前顾后的叫磨叽,办事利索的叫嘹亮;夫妻健在、儿女双全的叫全乎人;办事让人特别失望或者特别不招人待见的叫咧熊了。
鲁西南骂人的方言也特别有趣。长辈骂晚辈会说:你个熊幌子,你个孩糕子,你个小幌幌等;母亲生气了骂儿子往往会连带着骂了自己:你个瞎熊揍的!外甥走姥娘家,往往会被姥娘家族人戏骂:你奶奶个头的,你奶奶个腚的!
鲁西南方言在某些方面代表着鲁西南的文化传统,值得好好挖掘和研究。文中有不妥的地方,还希望了解鲁西南方言的朋友不吝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