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一直是日本人的＂心灵故乡＂。 但是，今年京都市长门川大作撂下狠话：京都如今债台高筑，有可能会在10年之内破产！舆论哗然。 各路媒体仔细盘点京都的＂家当＂之后，都认为目前京都市政府的预备金(存款)已经归零，负债总额超过1600万亿日元，负债还在持续增加中。长此以往，这座日本故都真的就是在破产边缘疯狂试探。 1 没钱真的难 事实上，京都的财政收入已经连年下跌，从2017年开始，京都市财政有超过10%的支出是用于偿还债务。 收入支出连年下跌 制造业、批发零售业、不动产业和旅游观光业和一直都是京都GDP的主要构成部分，这四个部分各自占京都GDP的20%左右。 疫情的到来基本上给这几个行业重创。 首先是制造业。 京都的制造业是日本政令指定市中数一数二的，在2018年为京都贡献1.4万亿日元的GDP。随着疫情到来，经济遇冷，许多中小制造业企业面临倒闭的风险。日本厚生劳动省自去年2月的数据显示，制造业受疫情冲击最大，其后依次为零售业、餐饮业、住宿业以及批发业。这几个行业遇冷，刚好击中京都经济的＂命门＂。 其次，旅游业受到极大影响。 京都是日本最悠久的政治中心，也是古老的文化重镇，也是现代艺术的中心地。疫情发生以前，每年约有5000万观光客造访京都市。2019年，京都吸引了5350万游客，其中约880万来自海外。他们总共花费了1.2万亿日元，连续第四年超过了1万亿日元。 这些消费也顺带拉动京都批发零售业，甚至吸引大量外国人来京都置业，日本国土交通省的数据显示，在在疫情前的2019年，外国游客拉动了京都、大阪和冲绳地区的房地产价格。 2020年疫情到来，让许多国家陆续开始旅行管制。2020年2月，到京都的外国游客比2019年2月下降了53.8%。 此后一年，日本反复发布多次紧急事态宣言，这对于日本各地的旅游业都是一种打击。 据《日本经济新闻》报道，在京都所在的关西地区，受游客减少的影响，有80％的公司表示2020年春节期间的营业额与去年同期相比有所下降。25％的受访者表示下降幅度超过20％。这种情况今年还将持续下去。 到了2021年，往年的樱花季都挤满了世界各地来京都赏樱的游客，但京都、大阪等日本关西一带疫情恶化，去京都旅游的一般游客减少了。 2021年4月，日本发布紧急事态宣言，全日本个人消费下滑5000亿日元以上。 旅游业的不景气，游客数量的急剧减少，京都的零售、餐饮、住宿等与旅游相关的行业从去年开始，一直处于亏损状态。 过度依赖的丰厚的旅游收入没有了，京都以往的财政收入问题开始显现，那就是税不够多，而且花钱的地方还很多。 2 花钱真的多 日本事实上是一个很典型的福利国家。从医疗保健再到教育等方方面面都有保障。 2020年，京都最大的财政支出就是保健福利支出。 从出生到年老，京都人都享有一套全覆盖的福利。从1961年开始，京都的小学生治疗龋齿就是免费的了。为了促进生育，日本在前年也就是2019年10月1日起，在日本生活的所有日本人、外国人纳税人，无论收入多少，3~5岁的保育园、幼儿园所有费用将全部免费。另外，在初中毕业以前，除了学费全免、看病全免、每个月政府还给每个孩子发放约合人民币1千多元的＂儿童手当＂。 这些福利，京都人当然享有，这些都是要花钱的。此外，随着老龄化的发展，老年人保健支出越来越大，京都的财政压力也在越来越大。 样样都花钱 此外，京都作为＂学生之城＂， 京都财政的教育支出也很大。 除了所有中小学免学费以外，外地来京都的大学生也能享受京都的财政支持。 根据日本文部科学省的2019年学校基本调查，京都市现在有各类大学38所，大学生人口比例达到10.2%，位列第一，比东京的5.7%还要高。京都每年要给各所大学拨款，花销很大，还要给学生发补贴。 因此，按照日本减免大学学费的法案，国立大学预计减免约54万日元，私立大学最多减免约70万日元，减免的钱事实上也都是财政垫付了。 于是，学生数量一多，这笔钱就成了天文数字。 此外，还有很多零碎的开支，诸如泡沫经济时代花大价钱开通的地铁线路。建设成本是最初预算的1.4倍，而乘客数量也低于预期等等。 在旅游业收入高涨，有大把钱的时候不算什么。但是现在一下子没了旅游业的＂肥水＂，教育、保健要花钱，提振旅游业要补贴，应对自然灾害要花钱，还要想办法筹钱还旧债。 3 自我救赎 日本城市破产此前已经有过先例。国内媒体普遍报道过的日本夕张市就是一个典型例子。 位于北海道的夕张市曾经举办日本历史最悠久的国际电影节，是多部电影和纪录片的取景地，还建有日本最大的煤炭博物馆。 随着煤炭行业的没落，夕张这座城市也随之逐步走向衰退，并最终于2007年宣告政府破产。公共服务锐减，夕张的人口从上世纪40年代最鼎盛时期的12万人，已锐减到今天不足6000人，到处都是冷清的街道，破败的建筑。 因此，这也让京都方面警醒。筹钱成为了京都接下来的当务之急。 京都起草了一份财政重组计划，就是开源节流两手抓。 一是开源。 简单地说就是增税，增加市政设施的费用，提高交通费用。此外，卖地也是筹钱的快捷方式。京都还计划在接下来的五年里，出售价值117亿日元的市政土地。 二是节流。 精简政府机构，该计划要求将京都政府机构的雇员减少500多人，减少支出。同时，将公共交通优惠票价的最低年龄从70岁提高到75岁，减少有资格享受公共汽车和地铁折扣的老年居民人数。 随着财政紧张，许多公共服务也被削减，例如日托中心。日本各地为方便父母外出工作，设立了多个儿童日托中心。京都为每天的日托中心提供大约2400万日元的补贴，用于支付工人的工资。京都开始商讨削减日托中心的补贴问题。 此外，日本多个城市公开施压日本政府，加快推出疫苗护照，促进旅游业复苏。7月，日本政府公开5个＂疫苗护照＂适用国，预计最终可在超过30个国家使用。 京都在日本乃至全世界都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作为日本数一数二的城市，日本政府也必然会高度关注京都的债务问题； 因此，京都能不能利用这次疫情的契机，找准自身痛点，实现财政收入结构的转型，目前还只能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