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笔下令人又敬又恨的姑姑,是当下基层工作者们的现状
还未出生的孩子,有人权吗?
这个问题好像一直存在争议。
前段时间"反堕胎法案"闹得很凶:
很多人认为每个生命都是平等的,如果因为母亲的经济条件或是主观原因就阻止一个婴儿降生,便是未出世孩子的人权;
但另一部分人认为这是女性身体的自主权,怀孕有多方面因素造成,孕妇应该有权力选择生育与否,避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当时对这件事的想法很单一:有毛病吧?生孩子你也管?还没出世的孩子与活在这世上的母体相比,到底哪个重要?肯定是母亲啊!先保障母亲的权益,孩子的未来才能有所保障。
支持女性的堕胎权,不是意味着鼓励堕胎,而是给予女性选择的自由。
但是当我读完莫言的《蛙》,好像有点理解了那些保守派:
那是一条命,尽管还未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蛙》以计划生育问题作为题材,以在高密东北乡从事了一生妇科医生的"姑姑"的人生经历为线索,叙述了新中国几十年来波澜壮阔的生育史,又毫不避讳地揭露了当下中国生育问题上的混乱景象。
"生育"这个话题,尽管放在2022年,这依旧是个十分敏感的话题。
而轰轰烈烈的"计划生育"的热潮退去,当下的我们又开始促进生育,开放了二胎、三胎政策。
当年好不容易将人们的生育观做了改变,优生优育,现在如何再做改变,还是未知数。
我自己就是独生子女,我时常羡慕那些家中有兄弟姐妹陪伴的家庭,但我又时常感慨还好自己是独生子女,免了很多纷争麻烦。
但我又时常疑惑,为什么好似只有我们家老老实实计划了,怎么别人家还是两个三个的这么生呢?
看完《蛙》,一切都明了。
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去分析"生育"这个庞大的话题,感受更多的是"姑姑"这个人物,她代表着基层工作者的那种坚持与无奈。
我对"姑姑"真得是又敬又恨。
敬她的坚守、忠诚,敬她的执行力,敬她的魄力、魅力,敬她的付出。
活在疫情泛滥的当下,我们虽然没有被计划生育,但却是也被"计划"着。
社会的和谐稳定需要"姑姑"这样的人,她们一心为执行任务,不计私仇,公共公正。
但我又痛恨"姑姑"这样的人。
不讲情面,是优点,也是缺点,她无情、狠绝,她全然不顾作为母亲的心痛与难过,将一个个还未出世的生命扼杀。
她甚至十分极端的去执行任务,只为达成指标。
虽然姑姑做了种种令人愤恨不已的事情,但我不想让姑姑背锅,应该扛着这些罪的,是那个名叫"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
莫言在《蛙》中,留下这样一段话:
"历史是只看结果而忽略手段的,就像人们只看到中国的万里长城、埃及的金字塔等许多伟大建筑,而看不到这些建筑下面的累累白骨。"
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荒谬,每个时代的小人物都会被历史的车轮碾过,深陷泥土之中,无人问津。
你我皆是那累累白骨。
我很想哀怨,这样不顾老百姓感受的做法,到底是对是错?
但若不严格执行政策,那样的后果,又由谁来承担呢?
就像我小时候很讨厌英语老师,罚写、罚站、叫家长,因为我怕她,所以我只能好好学英语,我很痛苦,很难受,但我还是不得不去学。
但我现在很感谢她,当初的恨还在,可也十分感谢,没有她的严厉,也就没有当下我的我。
如果她当时不管我,我爽了,可未来的我谁又来负责呢?
但我又会想,那些为此牺牲掉的人怎么办呢?谁又对他们负责?
姑姑晚年痴迷捏泥娃娃,她觉得那是被她杀死的胎儿,他们环绕在自己身边,不肯散去。
最终,我们也只能相信所谓的因果报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