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9日,今天是母亲节,谨以此文献给那些无论今生还是来世,都深爱着我们也同样被我们所深爱着的——母亲们! 01 母亲的唠叨 用心理学家弗洛伊德的话来说,一般情况下,女儿对父亲相对来说要比对母亲好,这叫恋父情节,而儿子对母亲好的现象称作恋母情节。由此也可以证明异性相吸的法则在至亲至爱的人当中也是适用的。 母亲给我一生的印象总是那么爱唠叨。 小时候,总爱唠叨要好好学习,别调皮;长大了,总爱唠叨要学会自立,自己能做的就不要去麻烦别人;出门了,总爱唠叨要把钱包装好,不要丢三落四,遇事不要强出头;上班了,总爱唠叨工作来之不易,要好好干…… 叮咛嘱咐的话听过何止百遍千遍?早已耳磨成茧。然而对于她的大多数话,都被我这边耳朵进那边耳朵出的给枪毙了,留下的所剩无几。 当生活中经历过太多事,而很多让自己后悔的事、又大多都在她所谓的唠叨之中被不幸言中时,才知道母亲的那些唠叨的确很有道理。或许她的那些经验之谈等到我老了之后才会懂得和获得,才会讲给我的那些孩子们听,而那时我可能也将成为他们眼中的一个爱唠叨的老人。 母亲八十三岁时,仍自己做饭洗衣,从不让我帮忙。每次上班时,她总会追到家门口问我车子充电没?今天有雨,拿着雨衣没?没事别在外面喝酒,早点回家…… 那种情形我虽然外表装作很不耐烦,但心里总是暧暧的。 母亲的唠叨竟成了我出门时必须聆听的一种习惯。 02 母亲的菜地 母亲有段时间胳膊摔伤,没有完全恢复,老人的骨头摔坏之后,都是很难恢复到原来的状况,而且即使恢复,那种过程也是相当漫长。 老人家以前还可以做做饭,刷洗碗碟,但现在这些工作已经都不能做了。 有天,下班回家看到胡同里的青草全被她清理干净了,不禁心头布满疑云。 晚饭后,我给她做了一段比较复杂的促膝长谈。 我说:"妈,你现在已经是独臂老人了,即使你练成了左手能摘叶伤人,岁数也不饶你了,到时别再一不小心,你就成了无臂老人了!咱以后别做这些家活懒、外活勤的事,行不?如果你真的想干活,我看不如把自己吃过的碗筷刷洗一下,有空提个篮子到街上买些菜,回来做上十几道大餐让我招待朋友;或者院外面还有一小块菜园,你不如把它种上花生,青菜之类的,也为咱家节省点伙食费。" 母亲好像听明白了我话,说:"那菜地我是真干不动了!" 我说:"噢,知道就好。看你现在胳膊挺好使的嘛?有没有想过,自己栽倒之后,身边没人的情况下,你怎么能站起来的问题?" 或许在她面前我太爱耍嘴皮子了,太高深了,她就会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不知我想表达些什么。 我接着说:"那时,你就要做匍匐前进的运动了,知道你以前做过部队卫生员,这些动作可能对你并不陌生,但那时你才二十四岁的女子,可你现在已经八十四了,做起来应该有难度了吧?如果这样理解,你倒也真是给自己精彩的一生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她终于听明白了,笑着说:"这孩子,拐着弯儿批评我,我这不是闲着没事吗?" "你闲着没事可以,但千万别再给我惹事了。你没事可以看看书,看看电视,唱唱革命歌曲;等你胳膊彻底好了之后,也可以踢踢腿,打打拳,你练八卦连环掌都行,但现在你可真不行,因为对于你来说,现在多平整的混凝土路面都感觉坎坷不平了吧?好了,不说了,记住喽,明天,那活让年青的邻居们干去!" 第二天,我到街上买完早点,刚到家,便看到她掂着那把心爱的小铲子又准备开工了。看到我回来,竟流露出一脸惊诧,扭头就往院里走。 "我还以为你上班走了呢?"她一脸不好意思地说。 "嗯,不做你思想工作了,整个一顽固派,自己想干嘛就干嘛吧?反正再活,你也不会超过一百年了。"我算是彻底灰心丧气了。 对于老年人这种现象我是最有发言权的,他们脑子里已经糊涂了,想起什么就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早已力不从心了,还以为自己是五陵少年呢?这就是所谓的老年痴呆(阿尔茨海默病)的典型症状。 我们每个人都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渐渐老去——每个人都会有这一天!希望每个老人都能活出自己的精彩,哪怕那是儿女内心所不忍、所不愿看到的超幼稚的事,只要他们开心就好。 03 还是那块菜地 我家所住的院子外面有块小菜地,是以前老爸在世时闲来无事开发的,后来他去世后,由哥嫂接着种。去年哥嫂也搬进新居,我每天也是忙忙碌碌的,所以,那块地就一直闲置在那里。 那天,邻居找我商量,在家闲着没事,不如让他种着玩吧?一来他可以锻炼身体,二来大家都有菜吃。 我没跟母亲商量就答应了他。 前段时间,母亲出去溜腿,看见了邻居在那撅着屁股收拾那块地。 母亲就说:"这是我家的地啊?谁让你在这种的?" 那邻居听后,不好意思地挠头说:"你儿子让我种的啊?" 母亲就暗地里生气了,感觉这事我没跟她商量就做主了。 当然,这事邻居没跟我说,母亲也没吱声。于是,她就暗地里就跟我呕上了气。 这几天一直在下雨,我想她可能在家闲得无聊,就又想起了这事,越想越上头。 每到后半夜,我都会在朦胧之中,听见母亲躺在床上自言自语,有问有答的,热闹得不行。 我就起床趴在窗下偷听她在说些什么?终于听明白了原来是关于那菜地的事。 母亲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别一不小心让她急火攻心,会惦记出来病的。感觉这事还是跟她解释清楚的好。 那天晚上,我就问她晚上没事自己在那说啥呢? 她笑笑说:"你咋知道?我在屋里说话你能听见?" 我说:"怎么听不见?你要是天天夜里这么说话,我想咱家永远都不会遭贼惦记了。" "那你说,你爸好不容易弄的那小块菜地,容易吗?就这么让人家种了?"眼看纸已经包不住火,她不得不实话实说了。 "我每天上班,还要给你做饭,哪有时间种啊?要不,你种?" "我种?你看我还能种吗?拄着拐杖种啊?"母亲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我就接着说:"这就对了吗?你要是左手拄拐,右手拿锹,那才叫一个威武呢?整个一双枪老太婆啊!呵呵。" 母亲笑了,因为她最喜欢《红岩》里面的双枪老太婆。 我继续开导她:"咱家没人种,不如让别人种,种的菜,咱们可以随便摘,多好啊?还省了力气。我姥姥家以前是地主吧?你这老了老了又做回地主,心里应该高兴才对啊?" 我把母亲逗乐了,她说:"就知道贫嘴,算了,都是邻居,人家待咱也不薄,有好吃的都给我送,那就让他种吧!" "这就对了,还是你老开明,过两天我去收租去!" "收啥租?"母亲脑筋毕竟老了,转不过弯来了。 "到时你就知道了。" 那几天雨水充足,发现那菜地里长满了绿油油的各种青菜,早晨临上班前在外面溜达时,就到菜园里随手摘了些回来,并对母亲说:"看到了吧?这就是人家交的菜租!" 母亲看到后就开心地笑了。 我们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最亲爱的人永远不要离开自己,但我们又都知道我们不是神仙,不会长生不老,终会有一天我们会失去。而在她离开我们后的日子,再也听不到她唠叨的声音时,我们的生活肯定会因缺少了一种亲切的至真而索然无味。 采撷生活点滴 照亮美好人生 玄子原创作品 图片源于百度 转载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