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弱国无外交。"中国近代屈辱的外交史基本验证了这句话,但并非绝对如此,也要注意到"事在人为"的古训。在1919年世界嘱目的巴黎和会上,一位年轻的中国外交官,让全世界看到了中国的"不弱",他就是顾维钧。顾维钧是如何让中国做到"弱国也有外交"的呢?这需要从顾维钧其人说起。 顾维钧(1888-1985),江苏嘉定人。1904年赴美留学,1912年获得博士学位后回国,曾任袁世凯英文秘书及内阁秘书,1915年出任驻美公使,由此开始了其长达半个多世纪的职业外交生涯。 1917年8月,中国正式对德国宜战,成为协约国集团成员之一。 敏锐的顾维钧感觉到协约国很快将获胜,中国可以战胜国身份收回德国在华特权。为此,他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前就在驻美使馆内成立小组,研究与战后谈判相关的问题,为将来参加和会做准备。 1919年1月,中国政府派出以外交总长陆徵祥为首的代表团出席巴黎和会,其中就有顾维钧。刚抵达巴黎,中国代表团就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相关提案,争取收回部分权利。但日本抢先向和会提出无条件继承德国在山东权益的要求。由于此事关系美国在华利益,美国总统威尔逊提议和会请中国代表团就此进行说明,这对中国代表团来说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年仅31岁的顾维钧毅然决定承担这一重任。 1919年1月28日,经过精心的准备,顾维钧在由英、法、美、日、意五国组成的和会最高机构"十人会"上代表中国发言。此乃顾维钧第一次在国际外交舞台上作长篇演讲,他的发言有理有据,语言流畅,极富感染力,爱国热忱和民族意识溢于言表。顾维钧从历史、经济、文化等方面说明了山东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有力批驳了日本的无理要求。他声情并茂地说道:"三千六百万之山东人民,有史以来为中国民族,操中国语言,奉中国宗教";"胶州为中国北部之门户,亦为沿岸直达国都之最捷径路",在国防上具有重要地位:"以文化言之,山东为孔孟降生,中国文化发祥之圣地":"以经济言之,人口既已稠密,竞存已属不易,设有他国侵人其间,不过鱼肉土著而已,亦不能为殖民地也"。为了争取西方的同情,顾维钧将孔子比作耶稣,把山东比作耶路撒冷,说:"中国的孔子有如西方的耶稣,中国不能失去山东正如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顾维钧情深意切的发言,在会场上引起强烈反响。美国总统威尔逊、英国首相劳合·乔治、法国总理克里孟梭均表示赞赏。顾维钧的演讲获得巨大成功!很快,中国代表团又向和会提出了废除不平等条约的要求,山东问题的解决似乎朝着有利于中国的方向发展。 但是巴黎和会毕竟是帝国主义大国的分赃会议,列强为了各自的利益决定牺牲中国。1919年4月29日,美、英、法三国代表把最高会议决定的方案通知中国代表,将德国在山东的一切权益均让与日本,中国外交濒临失败境地。消息传到国内,五四运动爆发了。面对来自国内外日益强大的压力,中国代表团日渐涣散。6月中旬,陆徵祥致电北京,以生病为由请辞外交总长一职,并住进了医院,整个代表团群龙无首。顾维钧做出了巨大的努力,誓要为国家争取最大利益,他向有关各方表示强烈抗议,连续会晤各国代表,试图找到最终能够解决问题的方法,但均无效果。 在保留不成的情况下,中国代表团集体缺席巴黎和会,拒绝签署对德和约。1919年6月28日下午,经过数月价还价而拟定的对德和约在巴黎凡尔赛官举行签字仪式,德国、美国、英国、法国、意大利、日本等国相继在条约上签字。大约3时,至中国代表应出场签字时,未见他们露面,中国近代史上极富意义的历史性时刻由此诞生了,且为在场的各国代表所见证。这次拒签是近代外交史上,中国第一次对列强说"不",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晚年的顾维钧对此回忆说:"这对我、对代表团全体、对中国都是一个难忘的日子","无论从国内还是国际观点来看,它都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个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