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士兵到陆军总司令导师朱执信)
张发奎从武汉到香港后,打听到好兄弟薛岳已光荣出狱,于是转澳门找到薛岳,经其介绍加入了朱执信的反袁团队。这里要介绍下对张发奎早年价值观影响甚大的革命导师-朱执信。
大佬孙中山最让人敬佩的当属无与坚韧的革命斗争精神。其手下一无地盘二无军队,愣是靠华侨捐款接济以及发动绿林好汉跟清政府勇于斗争了十几年,扳倒大清(辛亥革命)后与袁世凯开战(二次革命),气死老袁(护国战争)后斗北洋(护法运动),途中扫荡旧桂系(粤桂战争),与昔日兄弟陈炯明火拼(东征陈炯明),直至肝癌晚期,在北京协和医院临终前嘴里还念念不忘"主义"和"奋斗"两个词。
一生为三民主义奋斗,具有钢铁意志的革命领袖孙中山
孙中山一生奋斗在实现三民主义的革命征程中,殚精竭虑,挫折无数,多次失败后本钱只剩下笔和嘴,仍能不屈不挠继续前行,真正做到了屡败屡战,屡战屡勇。孙中山的箴言"革命不计成败",影响了一批又一批前赴后继的同志,朱执信是其中杰出的一位。
朱执信生于1885年(比汪精卫小两岁,比蒋介石大两岁),广东番禺人,出生于书香世家,从小受到了良好的传统教育。1904年,19岁的朱执信在200多名考生中,取得广州地区官费赴日留学考试的头名,1905年即与孙中山一起创办同盟会并担任评议部议员兼书记,为同盟会的创始人之一。
1907年,朱执信回国后被广东法政学堂聘为老师,其文学功底深厚,是孙中山得力的文杆之一。在这期间他有两个著名的学生,比他大7岁的陈炯明、以及后来的国民党元老邹鲁。
二次革命后,部分同盟会高管在日本合影
(一代国画泰斗高剑父,老同盟会成员,早年追随孙中山积极参加革命)
朱执信不仅能文,且热衷研究《水浒传》等绿林造反事迹,自小有崇武意识,青年投身革命后,在大佬孙中山理论加实操战斗的培训下,练就一身好胆识,颇具江湖侠士气概。其自1907年从日本回国后,不遗余力发挥组织能力,对内培训革命同志,对外联络、组织各地黑社会大佬(绿林领袖)一起做推翻清朝的大买卖(同盟会没有自己的地盘和成熟的武装力量,辛亥革命前的武装起义主要靠发动各地绿林作为力量来源)。
1911年的广州黄花岗起义,朱执信不仅参与全程策划,且亲自抱着炸弹一起行动。其往往白天跟一群绿林好汉讨论杀人暴动的事,晚上回去还得执笔写革命理论发表,是一个平时拿笔枪,战时拿真枪的多功能好战士。
文武双全的三民主义战士-朱执信
朱执信也是少数真正为实现主义而淡泊名利、作风清廉的革命斗士(另外一个同志我想到的是陈炯明)。其位居革命党高职,"乘船渡河步行上班"、"日间饭款仅限二毫子",多年一贯苦行节俭,连孙中山也佩服,用"革命之圣人"来评价他,故其在同志们中的威望素高。同盟会元老老胡汉民以资历深、脾气大、骂人尖酸刻薄著称,唯有朱执信敢于对他当面责备,胡"默不作声"。
朱执信画像
1920年,援闽粤军驱逐桂系,回粤成功,而朱执信却在调解军阀派斗时,为暗枪所杀(所引发的后果之一是时任省长李耀汉为此事引咎辞职)。孙中山发出"得一广东,失一执信"的悲痛感叹。今天广州名校执信中学正是纪念这位英年早逝的革命先驱。
位于今日广州闹市区的朱执信墓
张发奎在澳门加入团队时,大哥朱执信正忙着组织绿林民军响应蔡锷发动的护国战争,讨伐忠于袁世凯的广东督军龙济光。此时在朱执信的青年革命同志有薛岳、徐景唐、李章达、张达、李扬敬、司徒非、王超等人(除李章达(二期)外,其均为黄埔陆小六期的同学)。
创业期间,环境艰苦,这些哥们一同在澳门蜗居打地铺,张发奎有下厨经验(其初闯广州时为始兴学生做饭),此时发挥特长,在团队负责做饭(罗逸群-《有关中华革命党活动之回忆》所述:"薛岳、张发奎当时亦在朱幕下,从事机关之什务及炊事工作。")
十几年后,同学们成长为粤军军头(四军系-张发奎薛岳,陈济棠系-李扬敬张达,李济深系-徐景唐,亲十九路军系-李章达),各为主义分道扬镳,带队互相搏杀,造就南粤子弟自相残杀最惨烈的一面。浮想当年共卧一室、出生入死,不知硝烟尽后同学们各自感叹如何?
民国时的澳门
朱执信组织了几百个以黑社会成员(土匪,旧时广东俗称"大天二")为主的民军,任务是攻打江门新会。因担心民军不守军纪,败坏革命党的名声,安排好歹也是名牌军校肄业生的张发奎和司徒非监管和指导部队。
两个半大孩子,穿着黑色的生丝新裤,两手空空地执行首个战斗任务(枪械稀缺,无法给他们配备武器),他俩还提前带了一些含剧毒的香烟,以备万一被俘后熬不过酷刑自杀用。满满的革命志气。
还是朱大哥伟岸的人格魅力发挥了作用,民军领袖服从两个大孩子的战斗指导。不过所谓的战斗只持续了几小时,龙济光的正规军增援后,民军即溃散了。在回澳门给朱大哥汇报工作的路上,两人被地方民兵绑住了,革命党人身份暴露,差点被枪毙,多亏村里一个有资望的老人看他们还只是半大孩子,劝导民兵放了他俩。
革命道路充满凶险,这是张发奎加入团队后第一次几遭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