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一九六九年十月七日随着我呱呱落地来到世间，从此一个平凡、朴实、勤劳、善良的女人成了伟大的母亲。我父亲既无兄弟也无姐妹，我的降临给这个普通家庭带来了无比的欢乐。但是我出生后很闹人，常常哭闹不止，只要母亲抱起我就不哭不闹了。因此只要我不睡觉母亲就得抱着我，时间久了落下了永久的腰背痛。我懂事后还经常看见母亲时常捶捶背、揉揉腰。每到这时祖母就说：“这都是小时候抱你累的。”但母亲从未说过，四十年来从未说过。这就是我的母亲；这就是母性；这就是母爱。为了儿子从未说过苦、没说过累，儿子是她的全部是她的希望。她决不允许儿子哭，她要儿子健康快乐。
　　母亲不但是孩子的好妈妈，还是公婆的好儿媳，丈夫的好妻子，也是左邻右舍的好邻居。母亲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即使在那困难的年代母亲总是把简单的饭菜做得非常适口、有滋有味。小时候我和两个妹妹的衣服都是母亲做的。记得有一次我给自己设计了一个上衣样式，是一件衣服分成两层前襟，内层拉链，外层大翻领、大钮扣。我把这样的衣服穿出去，在那“灰蓝黑绿”的年代是很潮了，直到多少年后我在市面上才见到类似的款式。人们都夸我母亲心灵手巧，母亲是孩子们崇拜的好妈妈，是老人们羡慕的好儿媳。母亲对祖父、祖母非常孝顺。祖母没工作，祖父身体不好，没到退休年龄就不能上班了，单位给开生活费。记得小时候祖父常说这点生活费还不够吃药钱。母亲从未嫌弃过，在那并不富裕的家庭，母亲每天早晨都给祖父冲碗鸡蛋水，且不说这种吃法是否科学，在当时家里其他人是很难有鸡蛋吃的。母亲说：“祖父有病，身体不好，需要多补营养。”孝行天下。母亲不仅仅孝敬公婆，对别人也很善良。在老家依兰祖父有个堂弟是游手好闲的人，一辈子都没娶上老婆，也没有家，常常是这个亲属家住几天、那个亲属家住几天。记得小时候这个人每年都得到我家来三四次，每次住十几天不等，祖父总是训斥他、说他好逸恶劳、不务正业。母亲却从没有因为家里来个吃闲饭的而抱怨，每次走时母亲还给他五元钱，在七十年代这五元钱对于一个很拮据的家庭是何等的份量。祖父总说这样的人不管他，不能给他钱。母亲却说：“他是长辈，又无依无靠挺可怜的，咱们苦点、累点、节省点吧。”
　　母亲非常勤劳，好像我十七岁那年父母说孩子都大了，房子太小，决定在自家前院建新房，因为没钱能自己干的就不花钱买。建房需要几十立方米的沙石，我们一家人用人力车一车一车地往家运，父母、我、两个妹妹，那时小妹好像才十一、二岁也跟着推车，全家齐上阵。父母有工作只能起早贪黑干，母亲每天还要做饭，就这样持续了两个月才把沙石运够。之后又磊基础、砌砖墙、上梁、挂瓦、没墙经过春夏秋三季终于建成了七十平方米的砖瓦房。现在想想母亲每天的工作量比我们任何人都大。母亲不但在家任劳任怨，在单位工作得也很出色，虽然只是普通工人，但每年都是劳动模范。母亲与邻里相处得也很融洽，邻居们都羡慕地说老张家娶了个好媳妇。在父亲面前却有些逆来顺受，因为父亲脾气不好、倔强，也可能是独苗让祖父母宠的说一不二，错了也不容你说话，母亲从无怨言，可能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在母亲心中根深蒂固的原因吧。记得小时候家门上总是挂着“五好家庭”的牌牌，这无疑是母亲的功劳。
　　母亲没读多少书。由于家境不好小学读完就退学了，听说母亲学习很好。因为是长女，又因为外公有病、（在我不记事的时候外公就去世了），外婆残疾，家庭的重担就落到了母亲（一个十几岁孩子）身上。也正因为如此母亲更知道读书不易。母亲说：“再苦再累也要供孩子上学上大学。”可我太不争气了，由于意气用事读到高一就辍学了。（在另一篇《老师，您把我带到哪去了》里我写过辍学的事）。因此母亲打了我。在我记忆里这是唯一的一次打我。母亲的手掌落在我身上却疼在她心里，我见母亲无声地流着泪，把眼泪流到了心里。我没感觉到母亲打我的疼，却感觉到母亲心在痛。
　　母亲说不出太多的大道理。也说不出什么是“温良恭俭让忠孝”，但是她以实际行动做到了。更说不出什么是“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但是她的孝行、博爱却感染着身边的人。母亲是平凡的，平凡到一生没做过轰烈的事；母亲是普通的，普通到每个家庭都有这样的妈妈；母亲是伟大的，伟大到传承了民族魂魄、传统美德。母亲以自己独有的方式教育儿女，呵护他（她）们成长，使这个普通家庭和谐快乐。
　　我感谢上苍让我降生在这个和睦家庭；我感谢上苍让我有个和蔼可亲的母亲。人间第一情，天下父母心。可是人到中年的我又能为白发苍苍的母亲做点什么呢？
　　中年识尽父母恩，欲报春晖不自由。
　　切勿“子欲养而亲不待”。
　　2013。5。11
　　明天是母亲节了，祝天下所有的母亲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