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鸿：我们可以超越仇恨，但决不能忘记历史

　　6月29日到7月3日，为纪念中国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60周年，由孔远编剧作词、金湘作曲的原创大型民族歌剧《八女投江》在京首演。这部歌剧吟颂的是一曲以青春和生命谱写的民族正气之歌：1938年东北抗日战场上8名抗联女战士为掩护主力部队突围，被日军重兵包围，弹尽后她们宁死不屈，投入滔滔的乌斯浑河，英勇殉国。电影《中华儿女》、《八女投江》都是根据她们的事迹拍摄而成，以歌剧的艺术形式表现这一题材是首次。
　　这部气势磅礴而又美丽动人的歌剧综合运用舞台表演艺术、声乐艺术和多媒体技术重现了67年前那可歌可泣的一幕，给观众的听觉、视觉和心灵以强烈冲击，在感受艺术之美的同时追忆英雄、缅怀历史。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八女投江》诗化的唱词、优美的旋律并没有淡化那段悲壮的历史，反而衬托出英雄的可敬、侵略者的凶恶。
　　这部歌剧让许多观众潸然泪下，能具有如此感染力的原因首先在于八女投江是人类文明史中壮烈的一页，与狼牙山五壮士一样，充分表现了中华民族威武不屈、宁为玉碎的崇高气节和反抗奴役、追求自由的精神。其次，编剧和作曲为歌剧的创作投入了真情。“为什么我的眼中常含着眼泪，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的深沉。”编剧孔远生于东北，半个多世纪前的1948年他在哈尔滨参观东北烈士纪念馆时，就为八女投江的事迹所震撼。他在歌剧《悲怆的黎明》中写的一段话描述了他创作《八女投江》的心境：“几十年的岁月，转瞬间消失了。岁月记载了我太多的难以承受的往事，它们一直在我内心深处静静地躺着，从来未曾遗忘想起那一张张青春的脸孔感到心痛，也许是这个原因，我总想把过去的记忆放在我触摸不到的地方，可是，我又总想去触摸它，因为那一切都是我无法忘怀的。”经过数十年的积累和对资料的充分占有，创作出了充满真情的剧本。作曲金湘曾创作过《原野》、《楚霸王》等歌剧，他也深为八女投江的故事所感动，投入全身心写出了作品。再次，《八女投江》探索了多种艺术创新探索，为中国歌剧史首开了先河。一是首次将美声、民族和通俗三种唱法融于一剧之中，通过不同的唱法更好地表现出不同的人物。创新性地在民族歌剧引入了合唱和重唱、女中音和男中音，大大增强了歌剧的表现力。二是通过多媒体技术把电影和舞台剧相结合，舞台成为全新的样式，给舞台艺术增加了现场感和历史感，给观众提供了独特深刻的艺术体验。三是《八女投江》的舞美、灯光、和布景独具特色，例如，剧中多次运用的背景是四十棵亭亭玉立的白桦树，美丽的白桦树既表现出故事发生在东北，又象征了女性圣洁柔美的气质和女战士崇高挺拔的气节。
　　在抗战胜利60周年之际观看《八女投江》，更重要的是让世人重温前辈为国家兴衰和民族存亡奋斗、牺牲的精神，牢记历史，爱好和平但要随时准备为捍卫和平而战，止戈唯武。就在全世界人民隆重纪念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60周年时，日本一部分人却一再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否认侵略历史，美化侵略战争，这不能不激起中国人民乃至世界其他国家有正义感的人民的愤慨。历史是不能篡改的，日本多次的侵华战争给中国人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日本却从中得到了巨大收益，且看以下数据。1895年的马关条约使日本从中国当时的清政府索取赔款2亿3千万两白银，相当于当时中国政府年财政收入的3倍，日本国年财政收入的4。5倍。1900年日本加入八国联军从北京、天津两地掠夺中国库存白银500余万两，之后又攫取赔款约3000万两白银。这样，日本用从中国劫掠的巨额财产迅速完成了自身积累要数十年才能完成的资本原始积累。抗日战争中，日本侵略者造成中国军民死伤达3500万人之多，给中国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1000亿美元（按1937年的比值计算），间接经济损失5000亿美元。此外，日军还从我国掠夺了大量资源，仅1943年就从我国掠夺铁砂、生铁、煤炭分别为1065万吨、181万吨和5007万吨。1932年到1944年间，日本光从东北就掠走煤2亿2千3百万吨，生铁1100万吨，钢580万吨，还有大量木材、黄金等。日本不少房屋、港口等建筑至今还用着用中国东北掠夺来的木料。今天靖国神社里所植的两株千年大红桧树也是从中国台湾盗去的。
　　中华民族是仁厚宽容的民族。抗战胜利后，中国人民出于面向未来，世代友好，免除了日本侵华战争的巨额赔款。但仁厚但并不等于软弱可欺。当“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都会被迫发出最后的吼声，“起来，起来，起来，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中国女性本来是美和善的化身，抗日战争中由于日本侵略者的残暴，许多女性甚至女童也像男人一样拿起枪勇敢地投入战斗，八女投江中牺牲的冷云年龄最大，23岁，最小的王惠民仅13岁，由此可见中国人民不可辱的斗志和精神。《八女投江》以最美的艺术形式，通过柔弱善良的女性和丧失人性的敌人、战争与和平、生与死、美丽与丑恶几组强烈的冲突，再现了人类历史上动人心弦的一幕，向我们展示了中国女性至刚至真至美的一面，也衬托出日本法西斯凶残的反人类行径。
　　在日本右翼分子否认侵略战争、日本政要每年参拜靖国神社的国际气氛中，我们有必要对民众加强历史的理性宣传熏陶。每年的9月3日是中国法定的抗战胜利纪念日，然而所知者不多，可否考虑国家或政府主要领导人每年在这一天在人民英雄纪念碑或中国人民抗日纪念馆举行仪式，庆祝胜利，缅怀民族英烈，表明中国人民对和平的追求和向往，还原历史，争取全世界人民对中国抗战历史的尊重。
　　《八女投江》帮助我们铭记历史，纪念中国抗日战争和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60周年，并不是想挑起仇恨、冤冤相报，而是让世界永远和平，永远远离战争。过去的灾难可以归咎于少数法西斯战犯，但日本的侵略战争历史不容篡改和美化，一个不能对历史负责任的国家没有资格成为人类文明组织的领导成员。
　　中国人民可以超越仇恨，但决不能忘记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