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阮籍的语言魅力 司马师死后,其弟司马昭继位为大将军,当时阮籍说"我会旅行东平,我会把那儿治理得很好。" 司马昭心想:"阮籍终于提起干劲了!" 于是高兴的任他为东平之相。 阮籍上任后,立刻将衙门的藩篱拆除使内外相通,接着又简化法令,经过十天后,他就回到国都洛阳了。 司马又昭任命他为中郎。 一天,官差来禀报他,说:"有人杀死自己的母亲。" 阮籍听了之后说道:"杀父亲尚可原谅,怎么可以杀母亲呢?" 这是一句多么不谨慎的话。他的同僚听到后脸色大变。 司马昭听了大声的斥责阮籍:"杀父乃罪大恶极,不要胡说乱语的!" 阮籍不慌不忙的又说:"不!所有的禽兽只认得母亲,认不得父亲,杀了父亲如同禽兽,杀了母亲就连禽兽都不如。"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二、阮籍在酒中隐藏自己 阮籍把酒当做隐藏自己的另一项利器。 中国人一提到酒,首先想到的不是李白就是刘伶。 刘伶为人不要说是升官发财,就连文章之道都漠不关心,唯一的例外是在"文选"中曾留下"酒德领"一文。他的一生可以说是为酒而活,十足酒鬼。 据说刘伶瘦小的身子如鸡助一般,他很有可能是酒精中毒,且情况十分严重。 有一回因酒意发作,命妻子端酒过来,结果其妻将酒洒在地上,再把酒杯摔破,满眼泪水的对丈夫说, "你真是太过分了,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体,求你别再喝了!" "好啦!我听你的就是了,但我总觉自己意志力不够,不妨让我向神明发誓以示决心吧!那就烦你替我准备神酒和祭肉。" 等妻子买酒肉回家之后,刘伶供神祈祷一会儿,忽然大声叫嚷道:"神指示,我刘伶天生是酒的化身,轻轻松松的就能喝掉一石酒,五斗酒仅宿醉即醒。女子之言怎能盲从?" 话末了,即喝酒吃肉,又舒服的大醉一场。 据说刘伶乘车出门时,车内必放一酒壶,再派一童仆扛着锄头陪着他,并吩咐道: "若我忽然死了,就立刻把我埋掉。" 他全身上下总是充满了酒味,从不把礼仪法度放在眼里,在家中喝醉了就将衣服脱光,赤裸的瘫痪在一角,来访的客人责备他无礼,他则若无其事的叫嚷道:"天地是我家,房子是我的兜档,你擅自闯入我的兜档中,还啰嗦什么?" 阮籍有关酒的趣闻也不下于刘伶。不过两人之间总有些差异,刘伶对人豪爽,而阮帮则给人苦湿的感觉。 司马昭在大将军府中的座席比在皇殿中还要庄严,来访的朝臣无不因此正襟危坐,唯有阮籍一人经常在座席前盘膝而坐,引吭高歌,喝的酩酊大醉,毫无顾忌。 《世说新语》如此描述阮籍的酒态,并载明了对这件事的感想:"阮籍心中有芥蒂,所以不得不借酒洗濯。" 王忱是东晋著名的酒豪,因饮酒过量而一命呜呼,他自己也曾说过:"三天不喝酒,身体和灵魂似乎分了家。" 他的这句话用来描写一个酒豪是最透彻不过的了。 三、酒中的谋略,装憨傻 司马昭想为儿子司马炎,也就是后来的晋武帝,娶阮籍之女,阮籍探出消息后,拼命地喝酒,整整喝了六十天,使自己不省人事,让婚事不了了之。 锺会是司马昭的心腹,一向担任探查对司马氏不利之人的职务。 嵇康便是被锺会告发而处死的。 他经常拜访阮籍,聊些时事,有意抓他的小辫子,据说他每次都喝得烂醉如泥以躲锺会的阴谋。 阮籍三岁丧父,和母亲相依为命,因此对母亲特别尽孝,母亲死时,他留下了几个小插曲: 一天,阮籍和访客下棋,忽然有人告诉他,母亲命在旦夕,那位访客想结束棋局,但阮籍依然将他留下,一直到下完棋为止,访客走后,他拼命地喝酒,嚎啕大哭而口吐鲜血。 在母亲出殡当天,他吃了一盘鸟肝又饮酒数斗之后,才埋葬了母亲的遗体,这时他泣不成声的再次吐血。 阮籍有个朋友名为裴楷,其人容貌端正,有"如见玉山"的美誉。当他前来吊暗时,阮籍披头散发,两腿开立,醉眼朦胧的看着对方,但裴楷仍按习俗,行哭泣之礼。 结果招来了许多好事者的批评说:"本来吊丧时应先接受丧家的哭泣礼,而后,才用吊客道出吊词才是,你如此做岂不违背礼吗?" 裴楷答道:"不!阮籍早已是方外之士,没有行礼的必要,而我是活在方内的世俗之人,所以必须按规矩做。" 阮籍不顾母丧,照常参加司马昭的功宴,也照常的喝酒吃肉,司隶校尉 何曾见此情况,就告发他,说道:"主公一向以孝治天下,而阮籍竟大胆地不顾母丧,公然在主公的宴席上喝酒吃肉,这岂不坏了天下大计?" 但司马昭回答他说:"莫非你没瞧见阮籍憔悴的模样?难道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更何况《礼记》中也提到,若体有病,不妨喝点酒吃些肉。" 阮籍听了他们的话之后,仍毫不在乎的吃喝。 何曾的妻子是位非常守礼之人,但生活却相当奢侈,据说在一天之内就花了一万钱的用餐费。 何曾对上位者极力奉承,对下位者的管理非常严格,被人评为"外宽内忌"(忌 妒心重),是个典型的伪君子。 阮籍是个特立独行的人,当他喝酒时,如果意识到那些伪君子的视线不断地射向他,他会拼命地喝酒,直到"吐鲜血"为止,但若看他的是一般老百姓,他就会愉快地饮酒高歌。 阮籍住所附近有家酒铺,由一位年轻貌美的女掌柜经营,阮籍整日醉卧在那家酒铺,最初那位女掌柜感到有些困窘,但眼见阮籍的坦然磊落,不久也就泰然处之了。 另外,阮籍有个邻居,父亲从戎,留下一位貌美的女儿,尚未出嫁便死了,阮籍和那女子的父亲虽无往来,但仍去献上哭泣之礼。 这些传闻,最能道出阮籍落落大方的个性,但笔者总觉得这些都是他有意隐藏自己,而故意装疯卖傻。 四、阮籍说君子如裤裆中的跳蚤 阮籍有一子名浑,个性酷似父亲,无视繁杂的礼节,一心要过我行我素的生活,阮籍知道后,厉声斥责道: "有个阮咸(阮籍侄子,亦为竹林七贤之一)像我就够受了,不许你学我。" 由此可知,他之所以过着像现在的生活,也不是出于已愿。 阮籍最具代表性的作品是"咏怀诗",这是由八十五首短诗构成的,虽不是一气呵成,但全篇贯穿,充满了慷慨孤独之情,更反映活在这多诈世界的苦闷。 乍看此诗,虽以掌握真意,若非深入探讨,实难了解其意。 "咏怀诗"中有一篇为"大人先生传",较能明白的表达他郁闷的心。在文中,他将自己喻为"大人先生",沉痛的批评世俗中的一些伪君子: "那些人把礼教奉为至高无上的生活方式,寸步不离礼教,因此而获得邻居们的赞赏,久而久之,就成了知名之士,结果轻易地得到一官半职。各位一定看过那些筑巢在裤档中的跳蚤,隐身在棉絮之中,自以为那儿最安全,因为他再怎么跳也跳不开那裤裆,肚子饿了就吸食人血,三餐无虑。放眼那些自称君子之人,与那些跳蚤何异?" 。阮籍终不能成为"大人先生",在公元263年结束了生命,如果他只是为了明哲保身,自然有易行之路,但他却选择了困难重重的"韬光养晦"之道,默默地打倒四周中的虚伪和腐败,才使他在历史上大放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