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成长·心理】 作者:Bella "害怕悲剧重演,我的命中命中,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王菲的这句歌词被称为经典,是因为道出了太多人的心声。人的一生中一定会遇到很多困难,但困难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彻底失去信心:发现自己努力很久却一直失败,最终觉得是运气不好、能力不行,永远无法满足自己的愿望与需求。久而久之,痛苦绝望的感觉变得令人窒息。 这种重复失败引发的悲观心态被称为"习得性无助"。习得性无助是怎样产生的?它如何影响我们的生活?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变这种情况?今天的文章,就来探讨一下这个问题。1 什么是习得性无助? "习得性无助"是美国心理学家马丁·塞利格曼(Martin E.P. Seligman)提出的一个概念。他在1967年做过一个实验:把狗关在笼子里,只要蜂音器一响,就给狗施加难以忍受的电击。狗关在笼子里逃避不了电击,只能哀叫着狂奔。多次实验后,在蜂音器响起,电击出现之前,狗就趴在地上,惊恐哀叫,不再狂奔。后来实验者把笼门打开,此时狗不但不逃,而是不等电击出现,就倒地呻吟和颤抖。它本来可以主动逃避,却因为之前的经历放弃了挣扎,绝望地等待痛苦的来临,这就是习得性无助。 通常情况下,极端环境会催生出此种心态,比如战争、饥荒、旱灾、被虐待、被囚禁。一个典型的表现是,受害者会因为习惯了"怎么做都不会变好"的思维而不愿尝试任何事情,像是拒绝关心鼓励自己、不与他人交往。他们需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彻底走出阴霾。 而在日常生活中,习得性无助也并不少见:一个孩子考试成绩总是不理想,很少体会到成功的快乐,长此以往,可能会认定自己智力不行,天生不适合学习,哪怕之后有重新学习的机会,也会因为对学习的厌恶与恐惧而自动放弃。一位员工连续几次遇上降级、辞职、排挤、刁难,可能会认定自己太蠢了,什么工作都做不好,甚至无法像其他人一样正常生活。 2 为什么会感到无助? 习得性无助的人,往往在归因方式上存在问题。所谓归因,是指人对自己和他人的行为过程作出的解释和推论。当人经历失败或挫折时,往往会找到不同的"原因":有人认为是自己先天能力不足,有人认为某方面的欠缺需要努力弥补;有人会觉得是时运不济、命运不好,有人会认为这只是一个学习的过程,人都做不到"完美",但可以带着缺陷生活。 习得性无助者往往会从三个角度来看待问题:内在(personal),普遍(pervasive),稳定(permanent),这三种角度被归纳为"3Ps"。 内在(personal):他们容易将自己投射到问题上,认为什么都是自己的错,总会说"我不行""我在这方面就是不如别人""我天生就做不了这件事情"。这种自我贬低会明显地降低个体自尊。 普遍(pervasive):他们认为某方面失败了不仅仅是这个方面的问题,单次的失败会影响到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比如历史考不好,政治地理也肯定学不会;工作中的人际关系没有处理好,和家人相处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就使得失败的负面影响被扩大。 稳定(permanent):他们认为,问题是不可能被改变的。今年的留学申请都失败了,明年肯定还会是这个样子。"坚定"的失败观人为地延长了消极影响。 习得性无助很容易导致抑郁,这里说的抑郁,不只是因为认定"再怎么努力也不会变好"而产生的失望愤怒的情绪,也包括严重的抑郁症。因为在遇到挫折时,健康积极的人会灵活地调整自己的思维,从各个角度去看待当下的处境。而习得性无助的人容易产生无助感、挫败感,认定"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任何人都不会喜欢黑暗压抑的生活,"天生不行"的念头又会对自尊带来极大的挫伤,人沉浸在这些反应中就像掉进一个无底洞,甚至连"抑郁"这个问题都不想面对,觉得怎么也治不好,治好了也没用。坦白地说,习得性无助最可怕的地方,就是掐灭了人的希望。 其实,除了心理上的困扰,习得性无助还会让人在挫折中变得颓废。一些看起来资质平平的人,在遇到困难后会需选择继续奋斗,这条路被堵死了就会换另一条路。而往往越是很有天赋很聪明的人,越容易被一些别人看来微不足道的困难打垮。因为他们从小习惯了"优秀""成功""第一名",久而久之,即使没有表达出来,在心里也形成了"我本来就是这么出色""我本该比比人强"的认知。这时遇到失败,会立即挑战到这一自我认知,他们会认为自己很差、之前的成功都是巧合、是假的,瞬间从自负跌到自卑。于是在恐惧和怀疑中,变得消极不作为,无法做出勇敢坚持、突破现状的尝试。 3 如何战胜习得性无助? 首先要说明的是,我们讨论的战胜习得性无助的方法只适用于一般情况,如果遭遇过极端环境,出现了抑郁症状,或者身体健康有所损伤,一定要尽早寻求专业的诊断和帮助。 至于一般的习得性无助,正如前文所说,最主要的原因是错误的归因方式,所以,战胜困难的关键就是重新进行归因训练。 1 审查自己的归因方式。当出现无助感的时候,可以把它记录下来,尝试去分析,哪些想法是出于惯性思维,但却是错误的、夸张的。比如你经常受到排挤和刁难,这真的是因为"命不好""性格不合""老实人总被欺负",还是因为你总以自我为中心,很少考虑别人的感受和需求?又比如说,你和新同事的关系不太融洽,这是不是一定就代表你的人际交往能力有很大问题?还是说,你和其他人相处的都不错,和这个人相处不好只是因为还没有找到恰当的合作模式? 2 更多寻求自己的改变。两方面的改变值得我们注意:一个是错误,另一个是方法。其实,绝对的"时运不济命途多舛"的情况比较少见,大部分情况下遇上困难都有自己的原因,甚至可以说是为自己的错误埋单。比起自怜,这种说法显然让人很不舒服。然而,自省回转虽然一时痛苦,却能将人引向正确的、快乐的道路;怨天尤人可能一时痛快,却解决不了问题,而且埋怨本身就将自己置于一个被动的位置上: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承受。绝望的自弃比奋起努力要难受的多。另一方面,灵活的方法和视角也很重要。面对挫折,可以想一想:这件事情如果是我的家人朋友来做,他们会不会有更好的方式?我能不能像他们一样,找到更灵活更巧妙的新方式?所谓事在人为,问题无法解决,很可能是没找到合适的方法。 3 马上行动。你不必等着完全调整好心态然后再上路,相反,困难是在日常生活的练习中逐渐被解决的。开始或许并不容易,但你可以先着眼于眼前的小任务,当你体会到"我真的可以通过努力做到一些事情"的时候,那种成就感是对你最大的肯定。就像感冒了依然可以工作学习一样,无助感本身不会阻碍我们的生活,麻烦的是屈服于这种感觉,真的认为自己完蛋了。 最后我们再来聊聊"无助"本身。其实人不缺乏挺胸直立的能力,只是拿起的东西太多,把自己压垮了。每个人内心都对自己有一个过高的期待,即使不曾表达,也深深地藏在潜意识里:新员工希望迅速得到领导的器重,希望领导认为自己"能力强""业绩高""有前途";刚入行的人希望自己一也走红,得到众人的关注。期待本身表达了我们的愿望,会激励我们向前。真正带来麻烦的,是我们认定自己就是这样一个超有天赋、超有能力、不同寻常的人。当把自己看得过高,愿望就成了负担,没有迅速达到期待的时候,就会有无助感和挫败感。 实际上,我们的身份、价值不取决于赚得了多少东西,而是取决于被深爱过,从深爱自己的人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不可替代。赚得的东西都是没有生命的,如果能在生命的眼中看到自己的生命,就不再总想着去证明什么,而能够轻快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