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也是二月八号,我离开呼伦贝尔东山国际机场,年味似乎晚些。节前又一次到了国门,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心仍然会跳的很厉害。这儿是北方最大的通商口岸,衔接着欧亚大陆的地灵人杰。这儿是中国与俄罗斯外蒙三个国家的国境线,那美丽的呼伦湖畔住着那多个不同的民族,不可否认他们是辛勤的。不管他们是红头发、蓝眼睛或者大胡子,都有一种驰骋疆场的野性。可以说那儿的民族是属于成吉思汗的后裔,游牧民族最能承受着北方的极冷,有着一股子蛮力。在这儿不论呼伦湖的湖水波光粼粼属于谁,那皆是历史无与论说,但那自然的美依然孕育着这最北的城市。呼伦湖水那么洁净,我把它比作女子,因为冬天里她完全冰清玉洁,一湖的水的结晶成冰、湖冻就像铺成一片银色。 十二年前我曾来过这儿,那是二零一二年的春天。我带着妻子来到口岸,一个自小生长在农家女子把钱看的很认真。一张门票八十元她有些心疼于心不忍,我还给她讲了许多道理。一个来自于中條山南麓小城的女人,一个山沟沟里走出来的女子,能来国门也是缘分。我说咱们家族那么多人,试问有几人到过这儿的国门。咱们那个小村也有上千口人,又谁能站在四十一号界碑前,咱们那个條麓之南的小县又有几人来过中国的满洲里。她哑口无言,我特意在哪儿给她拍了照留下了国门的靓丽。留下了界碑前的飒爽风流,留下了徐年半老。那天她穿着超过膝盖的羽绒服,显得那么卓然不群,她是我的女人。她是第一次随我来北国,在火车跑到尽头的地方,冷极了的根河住了两个月。我带着她登上了国门临窗远眺,满洲里的早晨冰雪凝结着,一个冰天雪地上的靓影。与南国相比这儿太冷了,她的脸冻的红扑扑的,红粉佳人在这儿显示不出她的魅力。我已习惯了这儿的凄冷,知道了那滋味,眉毛上结着冰,吐气唏嘘、口舌皆冷。 时隔六年,这是我第二次来满洲里,275次列车停靠在站台上。朋友在那儿接我,六年了,他也有些苍老了,也许北满的风吹皱了年轻的俊俏。他还是那么热情、奔放,洋溢着六年前的患难与共。他们一家人却又那么和谐,媳妇管爱人叫哥,父亲管儿子叫小黄。一家人很任性,没有父与子,夫与妻的那样辈分分明,完全的像一家兄妹。真有点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家,那样的其乐融融。我和他又去了国门,这是我的第二次去了景区。我俩站在冰天雪地上,那种感慨还在。国际列车穿过路基在国门下徐徐行驶着,一声长啸,似乎向使者致意和辞行。看着它缓缓的远去,远远的方向也许是外蒙,也许是贝加尔的湖畔。那儿有苏武牧羊的身影,心境多少有点难以平静,那儿的湖泊曾是我们的绿水涟漪。 中午朋友又拉我去了呼伦湖,美丽的湖水冬天是最美的,没有芦苇,没有一池清浅。它属于内蒙最北最大的湖泊,是我国的四大淡水湖之一。呼伦贝尔草原也因为境内的呼伦湖与贝尔湖,两湖并蒂连襟连姻,被称之为姊妹湖。一湖浩渺、奇美于斯,一湖晶莹、看不见天边在那儿。美丽也许还是这儿的夏天,草木一新、芦苇成阵,泥馨与草色形成的那美丽无与伦比。而我却只能憧憬着那炎炎夏日,遗憾没有缘分去欣赏那一湖烟波的美丽。也许它还有一个名字,扎赉诺尔湖,我俩踏着冰凌走近湖心,其实不是,呼伦湖南北九十多公里,最宽的地方也有二十五点多公里。诺大的湖那儿是湖心,那儿是天边,一波浩渺、云山远近,真有点遗憾。我为什么现在才来这儿,尽是感叹、只有惋惜。 我和他在呼伦湖看到了一湖的宁静,也许冬天这儿太宁静,诺大的湖面连只鸟也看不到。一湖晶莹皆冰,好奇的游客把小车开到冰上,也许是寻仙冰上行走的感觉。遥远的地方有一个黑点在移动,湖面上清晰地印证着车辙的印迹,防滑链在冰上的磨擦。我俩不敢在那儿太多的逗留,冰凝结着凄冷,脸蛋红红的,手也冻僵了。拿着手机只能间接的拍下这一湖的冰冷,一会儿要把手机藏在贴身的衣兜里御寒,不然会自动关机。时尚的产品未必能抵御这北疆的寒冷,一旦关机就是失望。来回百公里,那遗憾可想,不敢去想。 我还想着去贝尔湖,朋友告我离这儿一百零二公里。那五百六十九平方公里的贝尔湖只有四十多平方公里属于中国 ,十五分之一的贝尔湖小的有点可怜。我看着地图,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版图上却凸出着那么一块,是属于外蒙。心里沉甸甸的,真不敢相信铁木真当年是怎样横刀立马,驰骋在这块黑土之上的。能怪满清政府软弱无能吗,谁也怨不得。 告别了呼伦湖心里有太多的遗憾,车窗外一望无际的草地被雪埋着、裹着,藏着掖着。要是夏天来多好啊,泥土的馨香、湖面的湛蓝,一新的草色,那感觉是怎样的温馨。车沿着草原上的丘陵曲折迂回行驶,辨别不出行走的方向,只能由着他不知向何处去。朋友说呼伦湖在满洲里的西南方向,一块凸出的疆域,有种被掠夺的感觉。国门巍峨象征国人的威严,四十一号界碑前的哨兵,威风凛凛独有的骄傲。可归来我却有点高兴不起来,贝尔湖的十五分之一,兴凯湖的三分之二,这样的概念理不出头绪。心像被分割成许多碎块,血淋淋流淌着,车拐尽山丘,一大片白雪皑皑的世界! 我回忆着曾经的满洲里之行,那儿有曾经的远古,扎赉诺尔的小城一个历史的沉积。那天我俩去了教堂,也许教堂是西方国家的神圣,唯一的崇拜就是祈祷。在那儿可以鸟瞰整个的满洲里市,我也在祈祷那美丽的湖泊什么时候能够回归。凸出的那一块版图象刀子,戳着我的心,很不是滋味。 扎赉诺尔似乎是个小镇,然而那儿却是有着上万年前的远古。那儿猛犸象公园里,那些动物的雕塑,高大形象逼真。古代的动物化石入神的模拟出一个上万年前的化石时代,也许那叫冰合。也叫冰川时代,也就是地球上动物和人类在二百万年前会经过的一次极冷。整个地球出现了许多裂痕,所有的动物被压在冻土层的下面,成了历史的沉积。扎赉诺尔出土的猛犸象化石就是冰合的见证,冰川遗迹就是那些古化石。猛犸印证了这段历史,最大的猛犸化石高达四米五左右。因而扎赉诺尔这儿的雕塑被誉为世界上最大的猛犸雕塑艺术,成了猛犸的故乡。扎赉诺尔由此驰名中外,这儿的历史谁也改写不了。我让朋友给我拍了人和大象,也许这些会悄悄地融入记忆,这儿诞生了一个人类的起源。它不是一个简单的化石时代,而是类似于一百八十万年前的西侯度遗址。匆忙中有点遗憾,没有拍下公园门口那幅女人和马的巨幅画展。 晚上下榻满洲里二道街酒店携手时尚,久久难以入睡。旅游本来就是一种心态的漫游,因患得失。失去了夏日一新草色的温馨,却获得了冬日里的冰清玉洁,铺地白雪如银。此行虽不是载誉而归,也很欣慰。这些历史的沉寂未必能尽读懂,但在中国北方的边陲小镇我却看到第四纪冰川的振纪。在这儿也许鲜为人知,而我却悄悄地能把它引入正文。它不至于埋没,我又受益匪浅。也许那些科学家的预言有些离奇,他们说中国振纪时代的冰合,二百万年的一瞬就像眼睛一闭一睁。小时候看过的童话在这儿派上了用场,我也初略知道猛犸化石不是虚构的产物。我把这些写下来作为微记,因为它屈居于小镇,是我不让它消声隐迹。 满洲里之行写到这儿,随笔散记一塌糊涂,连我都觉得散乱,没有主题。手机的铃声忽然响起,那是郭欢,她成了整个呼伦贝尔来电铃声的专利。我爱草原雪花浪漫,爱草原纯洁的美丽。我爱草原冰雪的纯洁,爱草原真实的美丽。 那年的二月八号十一点三十五分,我离开了呼伦贝尔的雪域。深航的航班在海拉尔东山机场的万米云天我拍下了北疆的雪景,机翼下白皑皑的,一望无际。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坐飞机,恰恰是从北疆起飞,那雪花飘落的情景。有郭欢的身影,也许是她的歌声唱出了所有来北疆人的心声,任谁到了这儿都会被爱陶醉。 因为是二月八日,QQ空间里提醒了那年今日你的行踪足迹,引发了一段奇美的回忆。因而就有了黎明前的一念思维,写下了上面的短文就此搁笔吧。不敢以散文自居,只能算是灯下曼笔而已。 悠然题记~山西太原小店区保利香槟国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