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纪实青木叶子说说这个有日本名字的演出队女战友

　　编发||拂晓哨位（ID:fxsw2021）来源||周琪安供稿
　　青 木 叶 子
　　文/周琪安
　　别人第一次对我提起青木叶子这个名字，我一点也不感到惊奇。据说，晔有一个日本名字就叫青木叶子。那天，看着她发来的近照细细地看了好久，怎么看都有一丝东瀛气质，这难道与她与日本的渊源有关?
　　晔最有才。报幕、话剧、民歌、眉户剧样样在行，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多面手。还有，那个年代会一门外语绝对是有才的。在演出队，晔是会说日语的，这在那个年代真是不多见。我看过她写的日语信件，中国字夹杂着钩钩款款就是一封信了。她还在暖阳下，给我讲日本人给她寄来信里面的内容：很高兴，你加入了自卫队……听起来有点莫名其妙。当时就盯着她的脸看，越看越觉得她的脸庞就像个东洋女子，如果在扑上点白粉换上和服活脱脱就是一个大和美女了。
　　晔爱看小说，特别是日本小说如：《雪国》、《古都》等很痴迷、爱不释手，我在想她读书是在细细品味。有一天我看见她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小说。她介绍说这是一本著名的日本古典小说《源氏物语》，是世界上最早的小说，其价值相当我国的四大名著之一的《红楼梦》，值得品读。她还详细地介绍了这本书大致内容如：通过主人公源氏的生活经历和爱情故事，描写了当时社会的腐败政治和淫乱生活上层贵族之间的互相倾轧和权力斗争是贯穿全书的一条主线，在贵族社会里，男婚女嫁往往是同政治斗争的手段，妇女成了政治交易的工具和贵族男人手中的玩物。她说，书中充斥着淫荡、乱伦与道德沦丧……听了她的介绍，不怎么看书的我，突然对这本书充满了期待，迫不及待地借来缩在床头乱翻，专门寻找那些入眼的情节，算是作了一次性的启蒙。
　　那个时候还没有＂哈日＂一说。现在想起来，她是＂哈日＂的鼻祖。不过，与人不同的是，她后来从兰州军区战斗话剧团转业后，真的辗转来到了日本，先是就读于日本千代田艺术学院电影制片专业，随后，就留在了东瀛定居，工作、生活，于是，就有了青木叶子这个名字。
　　晔最逗。看她外表秀美，其实内在有点猛，体现了北方关中女子的幽默与豪情。有时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一日，我在水井旁洗衣服，看见她笑嘻嘻地朝我走来，她刚刚从青海西宁学习回来，说参观了青海的塔尔寺。我满怀欣喜地让她与我分享寺庙的景色。她瞪大眼睛告诉我：牛日人、牛日人呀……我一头雾水，接着她绘声绘色地描述在塔尔寺看到的这幅壁画怎样的场景、怎样的色彩、怎样的故事……我惊呆了，耳朵听着她的描述，脑海里一直在想，怎么会有这事？还有一次，她撞见我，两手背在身后用浓厚的陕西话对我说：吃了没？我说吃了，她问：毕了吗？我说毕了，她说上炕上炕、做啥？睡觉睡觉，做啥？日X日X……说完一声大笑扬长而去。我站在那里脑袋有点懵，血压280。
　　晔最媚。她的媚是出名的。王指导员的感言说她半夜三更幽会XXX。其实，她的魅力足以让一个排的男士所倾倒。从大军区到兄弟部队到师部机关受到热情男士所追捧。某师一位文化干事对她过目不忘，在兰州经常要我到他的寝室听他练歌，间隙中，不时地打听晔的详情，还用天水的＂红元帅＂苹果套我的话。这位柳公子是上海人，生得眉清目秀极其英俊是标准的美男子，他在与别人说上海话的时候，我竖起耳朵也听不懂，但是，同伴笑他痴情的言语我是知道的。
　　晔的情况我知道得多少，我也说不清楚。她们家我只去过一次，她带着我到她家去取东西。印象中她家住在豫剧团，那是一个很小的院子，第一次见到文艺团体的院子这么小，真是怀疑唱念做打怎么施展得开。她们家在红砖房院子的一楼，房间光线暗。他爸爸戴着黑边眼镜，坐在堂屋似笑非笑的摸样，完全没有团长的风范。据说她认识的那些东洋朋友是他爸爸的朋友，看不出这个低调的老头是一位艺术家。不大的屋里，也没有看到什么值钱的陈设，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仅有的一点关于她的信息，却让登徒子们趋之若鹜百般打听。还有一位参谋鼻梁下小胡子很威仪，对她也是情有独钟，每次遇见我也是详细打听她的故事，虽说找我散步，其实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最能引起男性荷尔蒙激增的是那些舞蹈男，激情万丈的小伙子借酒发力，除夕夜打闹了一宿……
　　红光兄曾经作过一首《小院》的诗：
　　……黄昏到了，
　　一天里最惬意的时刻也来了，
　　浪漫而又迷人的晚霞，最适合我们做梦的年龄。
　　看看我们，
　　一身戎装的战士，
　　一群朦胧而青涩的少男少女，
　　从操场上遛弯儿回来，
　　我们装作在小院门口不期而遇，
　　两只手在水管前好似不经意地一碰，却足以擦枪走火，
　　撞出一个惊世骇俗的日后结局
　　一声咳嗽，也许代表了一次闪电约会，
　　一个眼神，也许传递出一组神秘暗语，
　　心里想着爱情的故事，嘴上却永远聊着不着边际的话题，
　　男兵和女兵说话，
　　常常是
　　前言不搭后语，
　　却又透露出某些飘飘渺渺、琢磨不透的玄机。
　　这首诗充分反映了当时，演出队少男少女们情犊初开，爱情萌芽的状况，写得优雅温馨、点到为止。其实，现实远超如此，晔是胆大的，高兴起来与心仪男兵躲在墙角嘴对嘴。晶业大义凛然为她们站岗放哨，结果被领导一顿臭骂：穿针引线、乱做月下老……众人笑晶业，别人亲嘴你挨批，天下第一大傻帽。晶业嘿嘿笑：妈的，亲都不会亲，只听碰牙响……这段趣闻在演出队广为流传。
　　晔最有情谊。她是女兵班的班长，性格上有点大姐大的味道，但是，战友之情细微如织。作为一班之长，大事小情，都有她一手担当，班组团结、内务管理井井有条，每年的先进嘉奖少不了她。有一年，我小手术住院内心孤寂，在一个黄昏时分，我看到一个苗条的身影来到我的床前，她手拿一瓶罐头，笑盈盈地向我点头，坐下、寒暄、安慰，不长时间她走了。望着她的背影，当时我的内心好感动，真有热泪盈眶的感觉。她是来看望我的唯一的一个女兵，于是心底说：烨最讲感情。
　　晔建立了一个战友群＂老兵驿站＂。这个群名起得好，深受老兵们的赞许，纷纷加入老兵群。这个以当年首批十个特招女兵为基础，同年相仿的男兵也逐渐加了进去。群内风生水起吸引了不少前辈加入，逐渐以一个小群后来发展成为一个以老兵为主体即时互动的活跃的大群。群内规定不谈国事、天下事只叙战友情谊、健康保健、心灵鸡汤，大家纷纷自觉维护这个群的初衷格调高，自由度赫然提升。
　　晔蛰居东京，然心系战友。群里有什么动静都精心维护。譬如，有的战友退群即使是不小心所为，都细心问明缘由，生怕战友受到什么委屈，绝对一等一的好群主。
　　她有两个心愿：作为日本电影专业的科班生，她心底的夙愿就是想拍一部她喜欢的电影，以人性主题为上对此时也常耿耿于怀。上次，她发的视频《为什么我们都会孤独地离去》，在灰暗忧伤的场景下，静静讲述人生的节点，从一个侧面看到了人性的光辉。我想她的作品基调也应如此；另一个便是将来回国要办一个艺术养老院，将有着文艺才能的退休老人圈在一起，吹拉弹唱其乐融融。譬如，演出队的原班人马各行各业都有，唱念做打、生旦净末丑，全班人马聚集她的养老院，现成的班底、现成的导演、灯光、音响、乐队、演员，一台晚会异彩纷呈，轻松搞定、热热闹闹。可谓老有所养、老有所乐，快乐余生。她的两个想法很宏大也很美好，令人神往，也让人期待不久的将来就会实现。她永远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有着乌托邦般的梦想，脑海里装着美好的憧憬与闪光的心愿。心底永远装着美好的一个人。
　　那天她给发来了一段关注西行＂回营＂的感言：……发来的照片和视频都认真地看了，多少处让我热泪盈眶，想起80年底坐火车去临泽在西安上车时郑州的文娟、青、珊、铃娣就在火车上。火车离开西安开车的一瞬间晓燕用陕西话说爸我不去了……到师部后，看到小月、燕青、小周穿着军装美丽的样子……一切的一切仿佛就在昨天。亲爱的战友们感谢你们走进我的生命让我的人生如此的精彩，爱你们我每一位可爱的战友，期待着和你们重逢的日子。感恩！感谢！感动！
　　今天，再看这段内容、情感丰富的文字，我还是要说：晔最讲情谊！
　　八一节即将来临，祝福我们的战友，开心快乐每一天！
　　▲ 作者简介：周琪安，湖南长沙人。1963年出生武汉，1980年底入伍55师164团一营三连；1981年——1984年55师政治部演出队、兰州军区战士演出队战士。退伍后在武汉中商集团工作至今。著有《我家的辛亥百年》文集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