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1月,华东野战军第十纵队二十九师八十五团奉上级命令参加了攻打一股国民党军,在战斗中缴获了一批骡马。 恰好副团长刘竹溪的坐骑在此前的一次战斗中被炮弹炸死,团长便让他从缴获的骡马中选一匹作为新的坐骑。 刘竹溪兴冲冲地跑过去选马,听说里面有一匹黄骠马性子暴烈,无人能驯服,他很不服气,表示自己骑过不少烈马,非驯服这匹黄骠马不可。 这是一匹蒙古出产的骒马,大约是四岁,性子确实怪僻,无论谁想坐到它背上去,它都又尥蹶子又咆哮,死活不肯被人骑。 刘竹溪第一次跨上这匹黄骠马,它就发出一声愤怒的长嘶,两条后腿腾空,将刘竹溪狠狠地甩下了马背,幸好他早有思想准备,而且身手很灵活,才还没摔伤。 刘竹溪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倔脾气也上来了,当着众人的面说道:"老子就不信这个邪,这马越是不让老子骑,老子越是要让它服服贴贴!" 他再一次跨上马背,双手紧握缰绳,双腿用力夹紧马肚子,试图凭借以往的经验来驯服黄骠马。 没想到这匹马照葫芦画瓢,仍然像之前那样,原地一通猛跳又将刘竹溪从身上抖了下来。 这下刘竹溪脸上挂不住了,咬牙切齿地骂道:"好你个畜牲,我就不信你比老子还倔!" 接下来,刘竹溪就跟黄骠马开始了一场持续多日的斗智斗勇。 当时正值冬末春初,部队驻地周围的老百姓翻整过了一遍土地,刘竹溪见地里的土较为松软,便把黄骠马牵到地里去开练。 无论刘竹溪用什么办法,黄骠马总是不肯让他骑在背上,一次又一次将他甩到地上,让刘竹溪吃尽了苦头。刘竹溪虽然一次又一次摔得鼻青脸肿、遍体鳞伤,却仗着不服输的劲头,一次又一次跨上去。 后来刘竹溪又想了个办法,并不着急上马,而是先牵着它四处溜达一会儿,再给马喂点水和草料,用这种比较友好的方式跟马"培养感情"。 这一招果然奏效了,黄骠马渐渐接纳了刘竹溪,十多天后终于让他坐到背上任其驱驰了。 刘竹溪大喜,因为他知道,对于这种性情暴烈、桀骜不驯的马,只要有一次将其真正驯服,那么从此以后它就会服服帖帖了。 果不其然,此后刘竹溪再骑黄骠马,都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了。 没过多久,十纵部队前往汶上进行休整,刘竹溪骑着黄骠马多次在骑术演练中崭露头角,在整个纵队中名头越来越响,大家都知道了一件事:刘竹溪所骑的黄骠马是全纵队最好的一匹战马。 十纵司令员宋时轮故意跟刘竹溪开玩笑,派他的饲养员到八十五团来,把黄骠马牵走了,说是借去骑个把月。 刘竹溪对这匹马已经有了感情,心里老大不乐意,虽然勉强同意了,却特别担心司令员"有借无还"。 没想到仅仅过了两天,宋时轮的饲养员就把黄骠马送了回来。刘竹溪又高兴又疑惑地问:"司令员怎么这么快就让你把马牵回来啦?" "他骑不了!"饲养员一边摇头一边说道,"你这匹马太倔了!" "哈哈,我的马只认我这个主儿!"刘竹溪大笑着说。 没过多久,十纵副司令员萧锋也派人过来,提出要把自己的一匹白马跟刘竹溪的黄骠马作交换。刘竹溪也搞不清楚副司令员到底是真想换马还是开玩笑,但也只好照办。 可是过了一个星期,萧锋就派饲养员把黄骠马送回了八十五团,原因跟宋时轮的饲养员所说的一样——萧锋也骑不了刘竹溪的黄骠马,还差点摔伤了。 刘竹溪捂嘴暗笑:"看来我这匹黄骠马,谁也换不走!" 值得一提的是,在1948年9月的济南战役中,这匹让刘竹溪吃尽了苦头的黄骠马却在危急时刻如有神助,救了他一命。 9月21日下午,三营八连在攻打商埠外围糖业公司的战斗中,长时间未能得手,与顽抗之敌进入僵持阶段,使得全团的战斗计划受阻。 刘竹溪得知八连迟迟打不开,就骑着黄骠马直奔糖业公司。行进途中来到一个三岔路口,就在刘竹溪勒马观察之际,一名诈死的敌兵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突然出现在刘竹溪和黄骠马的侧面。 这名敌兵手中没有枪,就从腰间掏出仅有的一颗手榴弹,揭开盖子拉开引线,朝着刘竹溪猛地摔了过去。 没想到就在这生死攸关的一瞬间,黄骠马突然扬起右后蹄,准确无误地一个侧踢,竟然将手榴弹踢飞了。这个动作让刘竹溪多年后仍深深感叹,黄骠马这一踢真是如有神助! 紧接着,手榴弹爆炸了,马上的刘竹溪安然无恙,而黄骠马却被炸伤了右腿。 就在敌兵错愕之际,刘竹溪迅速掏出手枪,连开两枪,将那名敌兵击毙了。 由于右腿筋骨被炸断,黄骠马成了一匹瘸子马,只能从部队退役。 后来刘竹溪成为解放军空军部队一名优秀的将军,仍对这匹黄骠马念念不忘,经常对人说:如果不是那匹黄骠马神奇的一踢,自己很有可能丧生于敌人的手榴弹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