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王朝》中的邬先生是四爷的智囊策士。他料事如神,算无遗策。但多智并不近妖,秉持的依然是和常人无异的认知模式,不同的在于他思维下的是真功夫、笨功夫。 古人言,学贵有疑。人之所学所见,但凡有疑惑不解之处都会生疑,这是获取知识的心理常态。但常中也有异,有人轻信盲从,人云亦云;更多的是浅尝辄止,滿足于一知半解。只有对问题寻根究底的人,才有可能获得真知。 邬先生对胤禛身份的辨认过程,也是对胤禛自称"皇商",疑其说不确开始的。他最终认定"皇商"决非等闲之人,便是不断开动脑筋,对胤禛让人称其号不称其名的"托大"口气,胤禛叙述皇上对邬先生当年的揭帖震怒之下又击节赞赏的态度,逐个做深度思考的结果。 思维过程的心力付出也讲一分耕耘一份收获,由此可见,邬先生的"料事如神"只不过比常人付出更多的努力而已。 康熙和太子之间的关系尚处在相疑相惧的矛盾过程之时,邬先生就看出太子之危,危若朝露。并当着四爷面断言"三年之内如无废太子之事,四爷抉了我眸子去!" 邬先生对问题说得如此明快和决绝,在于他广泛收集各类信息,充分地占有资料,严谨地进行研究,才得出切合实际的结论。 邬先生来到四爷府邸,别的事没做多少,但对康熙写的书作的诗,却反复读了几遍。常言道,诗言志,文言心声。他下过如此功夫,康熙治国理政的理念、帝王心术御人之道自然了然于胸,对太子由疑惧到不信任,终至决心废黜的心理演变过程,也就有了准确的把握。 至于太子危局,邬先生并不着眼于康熙立太子之初的感情倾注,也不囿于他几十年对太子培养的孤脂苦心。而是分析他过往理政得失,即康熙所说的,看他德能配不配当这个太子。 康熙晚年,春秋已高,勤躯已倦,把政事都付给太子,满心希望他拿得起放得下。但太子在丈量全国土地、整修黄河河道、清理户部亏空、整肃科场舞弊等等这些康熙托付给他的政事,均是无所作为,一事无成。 整顿吏治,革除弊政,是康熙耿耿于怀的一桩心事。他说,再不整顿,这个国家就危在旦夕了。他已经没有精力完成这桩大事,只能留待后人去完成了。康熙不可能寄希望于既不修德又不尽职的太子,他不可能继承康熙的遗志,废黜太子是必然的事。 很显然,在推断废黜太子这件事上,邬先生并非主观臆断,也不是对京城流言的偏听偏信,而是在调查研究上下了真功夫。 曾国藩说,真正聪明的人,都是在下笨功夫!此说用于说明邬先生的"料事如神,算无遗策",再也确切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