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士初任知县就翻前任绣花鞋冤案作为第一把火,是福是祸自有评判
[今日头条Miss李小姐00依据史载改编]
史载,赵九思,嘉靖八年进士,嘉靖十五年授苏州府长洲县知县,后卒于任上。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烧的好就是锦绣前程,烧的不好就是自毁前程。
赵九思是初次为官,以前是书生,只要把圣贤书读好就行了,现在身份变了,他是一县父母官,要体察民情,要为民谋福祉,要实现自己的抱负。
他决定审核前任知县办理过的案件作为第一把火,这既是朝廷规制的要求,也是能否快速树立威信的关键。
恰巧,就有一起男女相互倾慕案,案中男女被拟为斩候决正在刑部复核之中。
赵知县仔细地翻阅卷宗,发觉该案审理周期短促,关键证物及环节缺失,有急于求成之感。
其实也不难理解,就在半年前该案发生不久,上级来考察前任知县的政绩,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前程,前任知县便草率结案,但是这样难免会造成冤假错案发生。
突然,衙役来报打断了赵知县的思路,衙役说:大堂外有一老叟和老妪要为儿子张荩和侄女春兰申冤。
赵知县听闻衙役禀报后,立马判断出这个老叟应该就是案中张荩的父亲,老妪应该是春兰的姑姑。
此案果然有蹊跷!
赵知县摩拳擦掌,决定从该案入手,抽丝剥茧,找出真凶,还冤屈者以青天。
在衙役的引领下,老叟和老妪颤巍巍地来到了书房,二人一见到赵知县,便立马跪下直呼冤枉。
赵知县急忙起身扶坐二人,示意衙役看茶,同时示意书吏予以记录。
老叟说:张荩是犬子,弱冠年岁,属于老来得子,由于世代经商,家境十分优越,无奈犬子自小娇生惯养,无心仕途,便整日留恋于茶楼戏台场所。
半年前,犬子在茶楼内喝茶,无意中瞧见一户人家女子春兰,二人便互生好感,就私定了情物。
犬子回家之后,从此性情大变上进了起来,草民疼惜犬子,便托人私下打听春兰家境及有什么要求,以便托媒人上门提亲。
春兰的父母也是老来得女,他们年岁都大了,春兰已过了及笄之年,他们二老希望招个赘婿,这个要求草民是不愿意接受的,因此也就没有托媒人上门提亲。
犬子不甘心,时而外出找机会与春兰私会,草民拗不过也就没有严加管教。
就在半年前,春兰父母夜里突然被人杀死,县老爷就缉拿犬子和春兰并判定他们二人是凶犯,处以死刑。
草民也向州府申诉过,但是最终还是维持犬子和春兰是真凶,并报呈刑部复核。
知子莫若父,犬子绝对不会有胆量杀死春兰父母的,还望大人为犬子做主,洗清冤屈。
老妪说:民妇是春兰的亲姑姑,侄女春兰自小就很乖巧,兄嫂无子欲招个赘婿养老,不料竟半夜被人杀死家中,如今侄女也身陷囹圄,这让她做姑姑的如何向张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民妇相信,侄女春兰绝不会勾结他人谋害自己的亲生父母,还望大人为春兰做主。
赵知县安慰二老并送走他们之后,便令衙役传仵作及捕快速来听差。
仵作及捕快听令疾步赶来,见知县老爷在书房内掩面沉思不语,便矗立不动也不敢多问。
赵知县收回思绪,抬起头令仵作及捕快细述当时案发现场情况。
捕快回忆说:那天早上,小的刚到县衙就看见一群街坊将一个男子扭送过来,该男子名叫张荩应是杀人凶手。
小的正欲打听是何事,县老爷便急令我等速去案发现场捉拿同犯春兰,小的来不及问个明白就在其中一个邻居带领下来到案发现场捉拿春兰归案。
仵作说:接到县老爷吩咐后,小的就迅速来到案发现场春兰家,只见春兰父母在楼下的卧室内被人杀死,当时死状之惨不忍直视。
经过小的勘察一番后,认为春兰父母系被强人利刃切颈而亡,死亡时间应为下半夜,当时院内门闩无损,二楼春兰卧室窗户打开,因此小的认为强人应是从窗户潜入作案。
捕快及仵作的陈述在案卷早有如实记录,应该没有什么新意,但是卷宗中没有记录的是哪些热心邻居扭送凶犯前来的。
赵知县抓住了这个细节便继续询问捕快及仵作。
捕快及仵作迟疑了下,并且相互看了看对方后异口同声地说:当时其中有个五大三粗的陆屠夫最为积极。
赵知县又问陆屠夫具体情况。
二人又答:陆屠夫是春兰家对门寡妇陆婆婆的儿子。
赵知县听闻后便不再询问,令二人暂时退下又继续翻阅卷宗。
卷宗记载:天亮之后,春兰下楼发现父母被杀死在床上,便失声大喊起来,陆婆婆母子及周围邻居听闻便敲门询问何事?
此时,春兰已经瘫坐在地上没有开门,口中只重复一句话:自己作孽害死了父母大人。
陆婆婆及众邻居见门无法打开,又听闻春兰父母被人杀死,正着急间突然看见张荩正在春兰香阁楼下仰头张望,便认为张荩定是杀人凶手就把他扭送衙门了。
赵知县审阅至此,他认为有必要重新审讯张荩及春兰,于是他来到了监牢。
赵知县决定先审讯张荩,只见张荩虽遍体鳞伤,但仍能看得出他肤白稚嫩,弱不禁风,此人如此状态实难与强悍凶手联系得上。
张荩见来了一位新知县,也不喊冤屈直呼人是他杀的,但绝不承认与春兰有通奸之情。
张荩的反常倒让赵知县甚是诧异,他令衙役去掉张荩枷锁并安排就座。
张荩说:自从那日在茶楼对春兰一见钟情之后,他便迅速下楼到街对面春兰的楼下将买来的汗巾裹着金手镯扔掷给她,随后春兰也扔下一双绣花鞋给他,算是二人私定情物。
汗巾在当时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大街小巷都有得卖,上面印有古人写的心绪情诗:陇上云车不复居,湘川斑竹泪沾余;谁念衡山烟雾里,空望雁足不传书。
张荩又说:春兰接到汗巾之后必定领会了他的意思,也就扔下了绣花鞋。
春兰的定情物绣花鞋倒是她自己亲自纳织的,然而就是这双绣花鞋最重要的定案物证却不见了踪影,就连杀人的利刃也没有提及。
赵知县听到此处便想到了案卷之中并没有提及此事。
张荩继续说:从那天以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整日来到春兰楼下期望再与春兰相见,但是春兰家教甚严终究不得如愿。
他找到春兰对面的陆婆婆,把自己对春兰的思念之情说了出来,希望陆婆婆能够帮忙说媒。
陆婆婆是爱财的人,见他衣着打扮应是大户人家,便左右为难说此事不太好办,要看他是否有诚心。
他当然明白陆婆婆的意思,就送了她许多财物,同时将绣花鞋交给了陆婆婆。
但是从此之后,陆婆婆就一直推脱对他说春兰不愿意相见,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赵知县听到此处便命令将张荩暂且押回大牢,同时提讯春兰。
春兰说:陆婆婆深知她与父母提及做媒之事定不能成,于是便私下找到自己挑明她与张荩私定男女之情并出示了绣花鞋威胁。
她见无法隐瞒此事,便央求陆婆婆帮助自己保密不要告诉父母,以免遭受斥责。
陆婆婆见她对张荩也有思念之情,便出了个歪主意让张荩与她晚上私会,待生米煮成熟饭也就好说了。
具体就是:每晚张荩来到她的楼下以咳嗽为号,她听见咳嗽声便从窗户放下麻绳,张荩便爬绳而上二人以绣花鞋为信物即可成就好事。
就这样她与张荩私通半年,不料张荩是个畜生见父母发现此事严加阻拦,他就怀恨在心半夜杀了自己父母,恳请大人斩了张荩以解心头之恨。
对于张荩及春兰各执一词,张九思也是十分诧异,他决定让二人当面对质。
春兰一见张荩,便斥声痛骂:半年来,我隐瞒父母自愿失身与你,不料父母得知后严加阻拦,而你却狠心杀了我的父母,我定要你偿命,自己死不足惜。
张荩说:你我虽一见钟情,而且互送了定情之物,我也请托陆婆婆帮忙从中搭线牵桥幽会,但陆婆婆一直告诉我你不愿意,因此我从未与你有过私会,更何谈你失身与我?
赵知县见双方对质相差甚大,略加思索后便问春兰:你说你们私会半年之久,难道这半年之内你就没有觉察到张荩有什么特别之处?
春兰仔细想了想说:当时私会时候都是夜深人静之时,不敢点灯也不敢有语言交流,而且天异常漆黑,张荩又带了面具,看不出当时面相与他现在有何区别。
赵知县又问道:你再仔细想想还有什么能记得起来的?
春兰有仔细回忆了下,突然她说道:我记得与张荩私会时,他腰部有一个碗大的伤疤,不信的话可以现在验证一下。
赵知县听闻当即令张荩脱去上衣检查,并没有发现任何伤疤。
如此的景象让赵知县及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显然半年来与春兰私会必是他人,而且此人必是杀害春兰父母的凶手。
赵知县此时的思绪不由得把怀疑对象转向了本案的关键人物陆婆婆。
随即,赵知县急令捕快缉拿陆婆婆前来听审,捕快急令而去。
不久陆婆婆被押上大堂,赵知县便令衙役给她套上拶指使劲用刑。
陆婆婆受刑不过,便统统交代了出来。
原来,陆婆婆得到张荩的好处之后,就先与春兰商量私会办法,然后再准备通知张荩照此行事。
不料,陆婆婆的儿子是个逆子,无意中发现了绣花鞋,便以陆婆婆平时与隔壁陈铁匠私通为由威逼其说出真情。
陆婆婆无奈便讲出了春兰与张荩如何私通的方法,陆屠夫知晓后便抢走了绣花鞋冒替了张荩与春兰私会半年。
陆婆婆是有苦难言,也只好告诉张荩说春兰不同意,让他死了这条心。
随后,春兰父母知道了春兰私通之事,便威胁春兰要与张荩断绝往来,春兰当晚与陆屠夫私会之后便将父母威胁的担忧告诉了陆屠夫,陆屠夫一时气恼便假装从窗户离开,后又翻墙入内杀死了春兰父母。
至此,一件男女相互倾慕的冤案得以大白于天下。
编者后续:就在赵知县上任同年,严嵩逐渐获得世宗宠信,六年后,严嵩进入内阁,逐渐权倾朝野。因此,赵知县是否因此案而影响到日后的前途不得而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 审核前任留下的案件是把双刃剑,纠正了容易得罪人,不纠正吧该案正在刑部复核,如果被上面发现是冤案而自己没有尽职审核出来也会影响自己的前程,所以无论如何都把自己陷于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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