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比特币已经诞生超过十年。 在2009年刚刚诞生时，比特币价格不到1美分，如今比特币的价格高若云天。更关键的是，比特币在货币版图中的角色今非昔比。 在这样的格局下，我们不禁思考，货币为何，走向何方？比特币等数字货币，带来的冲击，是一时变化还是永久性的变化？ 变化的时代，显然需要框架的转变。 比特币的三个比喻：黄金、土地与电子邮件 按照剑桥大学报告，2020年9月有超过一亿人持有比特币；与此同时，比特币受到不少对冲基金等机构热门追捧，在传统的金融业，不少机构已经建议客户在资产配置池中，为数字货币尤其比特币留有一席之地。根据Morning Consult近期报告，《消费者银行和支付状况报告》，截至2021年，24%美国成年人拥有加密货币，甚至略高于持有定期存款账户的美国人。 感叹比特币等数字货币的今非昔比的同时，你会发现世界的变化更大。美国金融危机蔓延全球，中国力量进一步崛起成为世界经济第二，科技巨头突飞猛进，中美之间也爆发了新一轮贸易冲突，而全球各国贫富差距冲突进一步加大，疫情等因素更是使得政治撕裂不断加大。 学者尼克•巴蒂亚 （Nik Bhatia）所著《货币金字塔：从黄金、美元到比特币和央行数字货币》,正是试图探索的问题。 可以说，放在世界经济版图巨变下来思考比特币变局，是尼克•巴蒂亚的出发点。他对于货币思考都更多来自真实世界，也天然与传统主流学术观点，有所不同。 在尼克•巴蒂亚的认知版图中，比特币无疑非常重要。众所周知，比特币理念诞生于2008年10月31日，当时距离大名鼎鼎的的雷曼公司破产只有46天，一份论文发表于一个名为＂密码学邮件列表＂的小型社群。论文作者就是神秘的中本聪，论文的名字叫《比特币：一种点对点式的电子现金系统》。论文的首批读者甚至不是金融学人士而是一群密码学专业人士，但是正是这篇文章，不仅创造了比特币，而且改写了人类货币历史。 尼克•巴蒂亚认为＂比特币＂（BTC）这个词有两重含义，一方面是比特币的软件协议，另一方面是该协议中的货币单位。比特币将一种名为＂安全散列算法2＂的军用级加密算法与智能规则结合，不仅使得比特币能够扮演类似黄金的地位，而且诞生新的协调机制，也就是大家都知道的＂区块链＂。 从这个意义而言，他认为比特币角色可以用三个比喻指代：黄金、土地与电子邮件——黄金表示比特币是数字黄金，而比特币的稀缺性使得它和土地一样不可再生，类似黄金本位时代的不动产，而比特币的工作原理其实也与电子邮件比较类似，邮件接受发送数据，而比特币接受和发送价值。 货币是分层的么？ 这本书的英文名称是＂分层的货币＂（ ＂Layered Money: From Gold and Dollars to Bitcoin and Central Bank Digital Currencies’），这个标题其实更直观表示了作者的核心观点：首先，货币是分层的，这意味着不同的货币存在等级。值得注意的是，这种等级不是价值的不同，而是意味着对于货币政策以及真实世界影响的不同，就像价值一亿美元的黄金和价值一亿美元的津巴布韦币，或者，央行发行的基础货币与商业发钞行发行的货币，即使票面价值一样，但是在真实世界作用各有不同。 其次，粗略地看，分层货币可以分为三到四层，类似一个金字塔。在金字塔的顶端，也就是权力最高影响最大的货币，放在全球视野中，之前是黄金，随后是美元，最后是作者认为的比特币。 第三，站在这个框架中畅想未来，尼克•巴蒂亚注意到各国央行对于数字货币又管制又介入的态度。他认为不久的未来，中央银行会在公开市场业务中增加比特币的交易功能，类似于交易各种主要外汇。在二十世纪初期的货币金字塔中，主要模式是英格兰首先成功推行的金本位制，也就是国际金本位制，即，顶层是黄金，第二层是各国中央银行，第三层则是英镑、美元、法郎与马克等各国主要货币。在美元国内货币体系中，顶层是美国国债，这是因为国债往往被认为无风险资产，其次是美联储、银行与货币市场基金。 在过去，大家抱怨美元主导的货币体系，却没有更好机制替代，如今比特币横空出世，连带刺激了各国央行的数字货币，作者认为这是一场货币的＂文艺复兴＂，比特币甚至会取代各国央行货币，成为世界储备货币，也唯一的第一层货币。 比特币的短板在哪里 这个设想可以说非常大胆，但是也充满了疑问。首先，虽然比特币目前已经占据了数字货币王者的地位，但是数字世界还没有取代真实世界，比特币的市值还是没法和美元对比。比特币数量恒定，作为投资品这或许是优势，但是对于货币，这却意味着其至少在当下无法支撑更大的信用创造。 其次，比特币的更多表现为资产属性而不是货币属性，也就是比特币的持有者更多是在押注比特币价格上涨，这使得比特币自身波动巨大。这或许对于投机者来说是机会，但是作为货币持有却不是优点。更不用说，在交易对手与货币创造机制方面，比特币的还是没有传统的货币体系行之有效。 最后，比特币的出现，虽然基于货币自由的极客幻想，但也是源自监管机构某种程度的漠视或者包容。虽然我们身处二十一世纪，但真实世界的权力机构仍旧存在，比特币随时可能面临监管的强力打压。 即使如此，本书的设想仍旧值得关注，尤其是其提供了主流框架之外的一个解释。货币的变革正在来临，只是未来仍在抟塑之中，比特币即使是未来的黄金，但是其实践方式还是会与我们今天设想多有不同。本文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