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科学家袁隆平辞世消息传来,整个网络哭纷纷,各种悼词寄托哀思。 50后 60后70后人更是哭倒在客厅的电视机前。他们难忘远去的饥饿岁月,难忘袁老的那句"我毕生的追求就是让所有的人远离饥饿。""希望中国人不仅能吃饱,还能吃好。" 这是这个世界上最亲民的话语!也是最动听的语言。 对"饥饿"感受最深的人莫过于50后60后,还有部分70后。他们曾被饥饿无情地蹂躏,啃过树皮、吃过树叶与草根,毫无营养的观音土也吃死过不少人。 民以食为天。在那贫穷的年代,能吃上一顿饱饭就是过年,就是天大的幸福。现在天天吃肉都吃腻的年轻人当然不知道"饥饿"是什么滋味,而50后60后及70后却没齿难忘刺骨入髓。那种可怕的滋味再也不想回首! 母亲曾对我讲:土改前,寒冬天外爷到五十多里的集上去卖炭,所带的干粮是草籽面蒸的窝窝头,和所挑的炭一样的黑。一天两头不见太阳的劳累,所卖的钱买不到几斤粮。 在我童年时,记得全村人都穷,顾不了温饱,多是吃粗糠咽野菜。有的人家烧开锅无粮下,拿个瓢四处借下锅的粮。 每一年的春天树木发芽后,成群结队的人都上山采野菜。太阳没升起来都带着袋子上了山,日落时都扛着一袋袋野菜回来了,路上的人都成行。在树芽正嫩的日子里,各家各户都尽力地多去采摘,然后再晒干存放起来以充饥肠。 1942年大饥荒中吃树皮的人 每一年春天到来,两个哥哥都会上山采回各种各样的野菜,母亲亲会把野菜整得干干净净地摊在屋子里干净的地上阴干。因为阴干的野菜比放在太阳下晒干得要好吃,放在铁锅里煮,那清香是非常诱人的。 从此,每天三餐,至少有两餐是离不开野菜的。在那缺粮的贫穷岁月,饥饿如虎,能抵挡它的也只有野菜,吃糠咽菜是大多数人的日常。 过年的时候,父亲会背上几十斤黄豆到很远的地方换回十几斤白花花的大米。多全家人看着大米都很兴奋,因为要吃大米饭了。吃白米饭的日子定在大年初一的早晨。这叫过年,只有过年才能吃上白米饭。那时吃大米饭与过年划上了等号。 大年初一早晨,母亲早早地起来生火做饭。做的饭就是白米饭,猪肉炖大白菜加粉条,有时是猪肉炖豆腐粉条,这是农村当时最好的饭菜了,只有过年才能吃到。 过了年还有点米,母亲不舍得吃,就磨一些白玉米糁,然后大米与白玉米参和在一起做米饭,都管这种做法叫"两参儿,这样就能多吃几次米饭了。 记得有一次,我放学回到家,饿急了。母亲说:"蒸笼里有馍。" 我踮起起脚尖打开笼盖,一笼黄灿灿的玉米面馍。我不想吃,因为它实在难以下咽,糙喉咙。 母亲为了让我能吃下就过来给我捣蒜泥,让我蘸着吃,她一边给我捣蒜泥一边幽默地说:"看见黄金塔两眼泪花花,看见黄面头两眼泪格斗儿。"不管是"黄金塔"还是"黄面头"不过都是黄玉米面馍的别称罢了。 母亲只是逗我吃下它以充饥肠。 后来母亲又感叹说:"什么时候才能天天吃上白面馍,那该多好呀!" 我说:"教师说了实现"四个现代化"就能天天吃上白面馍了。" 母亲说:"那你要好好学习,长大了去当科学家,实现"四个现代化"天天就能吃上白米饭白面馍了。" 再后来,我不想学习,有时也逃课。母亲就会说:"你不想实现"四个现代化"了?你不想吃大米饭白面馍了?" 说实在的,那时候我真不知道什么是"四个现代化",只是教师天天在课堂上教育我们要好好学习,长大了当科学家,为实现"四个现代化"而努力学习,好好学习长大了建设国家。 我们那一代人所受的教育就是"长大了建设国家"。而现在的教"育是好好学习今后才能有个好工作"。 七十年代的孩子 对我最有诱惑力的不是当科学家,科学家是长大的事儿,最有诱惑力的是盼望过年,因为过年就能吃到大米饭与白面馍。所以儿时特别盼望过年,总觉得年是那么的漫长,盼到它很不容易。 再后来土地下放了,我们家分到土地那一年我上了初中。父亲非常认真而神圣的到街上去买回了一种叫"新品种"的种子,据说这种子特起结,会大丰收的。 父亲带着大哥二哥满怀希望的深耕地、施足农家肥。 那一年我们家果真大丰收了,母亲高兴得不得了。 那一年之后,我们家不再愁吃了。吃白面馍吃大米饭成了日常想吃都可以有的了。 母亲想天天吃白面馍的愿望也实现了,大哥也结婚了,日子一天天好起来了。 再后来,农民都知道了一个科学家的名字:袁隆平,专门研究种子的。都知道了是科学家让人们有了温饱。 社会在发展,政策很照路,科学在致富,日子一天天就那么红火起来了。 吃不愁穿不忧,50后60后及70后就觉得这是天天在过大年呢。如今养猪场养鸡场喂的饲料都比当年人吃得好几倍。 在这幸福生活比蜜甜的日子里,突然听说袁老辞世了,那些从贫穷的日子走过来的,受过忍饥挨饿之苦的50后60后及70后们,当然电视前泪纷纷,百感交集送伟人。没有谁比他们更感激以袁老为代表的、为民谋福利的一代科学家。 忆苦思甜,袁老永驻在人心。 飞短流长,丰碑长伫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