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这个国家的风景其实不是很感兴趣,而是对这个国家的人文、历史和浓重的社会生活感兴趣。 所以这次要对这次旅行进行一个深度的记叙。一个是为了分享给朋友们了解一下,一个是为了这次旅行给自己感受有一个深刻的记忆。 将用几篇文章介绍一下这个神奇的国家和人民生活 在来古巴之前,对古巴除了社会主义兄弟、卡斯特罗叼着雪茄的形象、印有切格瓦拉头像的T恤、海明威的《老人与海》、雪茄、朗姆酒、老爷车之外就没有其他更多了。我觉得这是一个混搭得如此有趣的国家。的确没有更深的了解。 所以当初抱着到美洲唯一的社会主义国家还没有变味道,一定要去看看到底是个啥样子,是不是我们曾经经历过的70、80年代的样子。 其实古巴现在是个很复杂的社会,既有以老爷车形象为代表的50年代的印迹,又有我们80年代末开放后的表象。也是处于保守与开放思潮冲击之中。 处于社会基础单元的每个家庭,也是在这种冲击中有保守的,也有相对开放的。但是总体还是保留着社会未放开的状态下,只是有些现象也是在无可奈何中平静的对待而已。 避开国家的政治制度和社会体制不谈。这里的社会生活是相对平静的,虽然物质生活并不充足,但是人民生活水平还算可以,只是没有我们这么挥霍。他们没有我们这么大的压力,不用考虑住房、不用考虑医疗费用、不用考虑子女学费、不用考虑以后的养老等等。所以生活的状况是相对比较散漫的慢节奏。有的家庭或是个人,已经受到外部金钱的诱惑,慢慢的在国家允许的情况下从事一些自由经济的活动。同时也自然会产生一些不正常的家庭关系和现象。也在逐渐的出现金钱至上的拜金思想,使得家庭关系产生很多不稳定因素。 走在街上,冒着黑烟,满地跑着的老爷车,仿佛是美国50年代的电影场景;破败却又色彩斑斓的老建筑,仿佛回到了上世纪的西班牙。 看着街上供销社中空荡荡的社货架,门口排队购物的人群。又好像看到了七八十年代的中国。所有这些,让我一时间混乱了,那些30年前,甚至50年前的时光如何都停留在了这个国度? 无论走到哪里,人们依然如半个世纪前一样生活着:紧挨着街道的家门口,坐着闲聊或者发呆的人,有时朝你宛然一笑。他们都很友善,而且看到我身上的有些东西也是很好奇的盯着看,然后也会不好意思的笑笑表示歉意。 走在不宽的街道上,地上可能会有些污水和垃圾。抬头望望上空,床单和衣物在楼顶随风摇曳,人们或抽着烟或搭着双臂倚在在阳台上看你。陌生人给我这种不经意的照面成了一种初到的欢喜,我喜欢这样有着人情味的地方。 他们临街的家庭,基本都和我们过去的胡同中一样,每家的大门都敞开着,并不避讳我们好奇的窥探。大多数古巴家庭的陈设极为简单,即使偶尔几家大户人家,也只能依稀看到当年的华丽痕迹了。摇摇椅,似乎是每个家庭中不可缺少的一样家俱,每每路过窗边你可以看到他们坐在摇椅上,或是看着电视,或是逗着孩子。可是,目光所及之处,都非常的干净整洁,门帘或是窗帘都是那种艳丽的颜色,把房间隔成若干的区域。从家里飘出古巴音乐的旋律和妇女们高声的唠叨声。 大部分的古巴女人都是低胸上衣配着紧身裤,丰腴的身体加上颜色艳丽的衣服,还有扭动的大屁股,让整个狭窄的空间生动起来。我不禁哑然失笑,觉得自己幸运无比,可以来到这里,并且爱上这里。 我先后住了风格迥然不同的两个家庭,对古巴的家庭略有些了解。 第一家是一个较传统的家庭。 看形象和举止,像是西班牙殖民者后裔,也就是白人家庭。房子也是西班牙传统的房间。住进这个家庭后,感觉我就是住在了很久以前的西班牙贵族家里。家里虽然摆设很简单,但是每样家具和用品都有西班牙遗风。只有我们住的客房中有一台很小的电视,有一台很小的窗式空调。据说古巴95%的家庭没有空调,他们的降温方式就是敞开门窗,由于房间很高,所以不开空调也不是觉得很热。这个独栋小楼,虽然面积不是很大,但是设计非常考究,宽大的客厅中有罗马柱,有回廊连接各个房间和厨房。客厅中有欧式沙发和摇椅。看到这些就感觉到温馨和舒适。入住后,我首先通过翻译问的是这里是否可以吸烟,主人说:我们的国家是个烟草闻名的国家,所以我们的家庭都是可以吸烟的,尤其欢迎你坐在摇椅上吸我们的雪茄烟。当时还没有买雪茄,坐在摇椅上尽情的享受了一支主人给的雪茄,19个小时的飞行劳顿,好像一下就被这支烟驱赶的无隐无踪了。 男女主人,都是非常优雅的绅士淑女形象。男主人长得典型的西班牙帅哥范,女主人虽然人老了,但是风韵犹存。看看他们墙上挂的年轻时候照片就验证了我的猜想。 家里孩子我没有见到,只是老两口。白天有一个好像是帮厨的年轻当地妇女过来给我们做饭。女主人招呼我们吃饭、送咖啡等,给我们的感觉就像我生活在过去欧洲的贵族。招呼的即礼貌又优雅,使我从里往外的感动和舒服。而且他们对外人也从不设防,家里的一切都是敞开的,想用什么、想吃喝什么都是可以自己动手去取的。只是这里没有热水,我又找不到烧热水的器具,也就只好跟着他们喝从冰箱里拿的冰水了。 这个家庭也像我们的家庭一样,所有的事情都是女主人在忙前忙后的张罗,很少见到男主人。只有在需要的时候他才会悄然出现。也从不说话,只是淡淡的露出些许微笑,算是打招呼了。偶尔也能够听到女主人对男人的抱怨,虽然语言不通,但是世界上所有的家庭都一样,都有这些摩擦和絮叨,不用听懂,也大概通过语气和场景明白啥意思。 由于在她家就住了两天,朋友又很少过来,所以我对她们家的了解很少,基本没有交流,只是从感觉上的了解。 我住的第二个家庭时间比较长,而且翻译也几乎每天晚上都过来陪我聊天。所以我对这个家庭的了解要深入的多。 这是一个好像也是西班牙后裔,或是混血的家庭,女主人不像是典型的白人,但是给我当司机的儿子,有白人的特征。在古巴这样的家庭很多。由于西班牙的殖民统治时间比较长,估计他们自己也说不清具体是多少代的混血吧。 这个家庭地处哈瓦那市郊吧,应该算是市郊,但是好像没有驶出哈瓦那,只是到了城市边缘地区,这里应该是临近农村,但是又不是农村。这家应该算是先富起来的,咱们所说的"万元户"吧。儿子有一辆老爷车,出去带各种客人去古巴各地旅游,我就是他的客人。家里有一间客房,出租给我住,好像这家人并不靠客房赚钱。所以客房准备的就这一间。由于我包租了他们家的车,所以房租给我的不算贵,算的是30欧元一天,20欧元在古巴就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月的收入。他们家的老爷车是每天要60欧元一天。可想而知,他们家的收入算是比较高的了。 一进门,有一个院子,老爷车就停在这里。进入房间就是客厅,客厅很大,我看看摆设是客厅兼餐厅的格局。欧式沙发和摇椅是古巴家庭不可缺少的物件。房间里面人很多,非常热闹,刚来也分不清谁是谁。翻译也不在,只好我一一的和大家点头示意,算是打招呼了。家里人倒是很热情的帮我拿东西。穿过客厅进入一个天井,布置的简洁,但是很宽敞舒适。这就是我的天地了,客房就在这里,客房不算很大,空调、电视、冰箱,卫生间,也算是很好了。这个司机用西班牙语连比划带说的,告诉我他叫"麦迪",并比划着让我先去洗澡后休息一下(哈哈,洗澡的肢体语言你能想象出是怎么个样子吗)。 我坐在这个舒适的天井中,女主人马上奉上了一盏热热的咖啡,这是我到古巴后第一次喝到热的饮品,而且咖啡的确非常的香。 这个家庭好像是一个大家庭,每天房间里都有很多的人。但是很奇怪的是,除了家里有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头,就是我的这个司机是男人,其他的人都是女人。叽叽喳喳的女人们在开心的说笑,这些女人都吸烟,但不是雪茄,而是一种当地的卷烟,闻着很香,但是闻着也很冲。 每次叫我吃饭的时候,都是给我一个人准备一份餐,很丰盛(当然西餐的丰盛和我们的丰盛没法比)。女主人做的饭菜比较合乎我们的口味。 慢慢住的时间长了,每次进出也都有些简单的交流。加上每天晚上那个当地的翻译朋友也每天过来,我对这个家庭的了解就增多了。他每次来,都像是家庭的一个成员一样的,和家里的每个女人大声的打招呼,并行当地的贴脸礼,同时嘴里还要发出响亮的亲的声音(当然只是贴脸,嘴是不能真亲吻脸颊的。我刚去的时候没有,后来也要和她们行这个礼节,最初有点不适应,后来也就觉得习惯了)。 他不来的时候,我就自己在摇椅上品酒、喝咖啡、看书。他来了,我们就聊天,有时候麦迪也过来,通过翻译沟通一些行程中和生活中的事,然后就离开了。 通过翻译我了解到了古巴家庭生活的另一个侧面。 这个家庭成员既简单又复杂,这些女人有:女主人,有麦迪的女朋友,有女朋友的妈妈,有女主人的妹妹、女主人的亲戚等等。还有一个女儿在西班牙定居了(这个就说明这个家庭比较富裕了,和我们80年代初一样,家里人能出国不是一般人家能做到的)。 我很奇怪男主人在哪里,这么长时间了没有见到过。朋友说,这很正常。其实男主人就在这个院子的边上一个院子里,由于女主人年老色衰,他又找了一个年轻的女人在那个院子里生活,只是偶尔的回过来看看,放点钱就走。这个麦迪的女朋友在这个家里也很长时间了,但是并不结婚,她母亲也经常过来住一段时间。麦迪每天晚上等我吃完饭后,过来安顿一下我就消失了。原来他在外面据说还有3个女人,他别的女人我没有看到,但其实他的女朋友真的很漂亮。即便是这样,这个家庭依然很和谐。而且据说这里大概有85%左右的家庭组合是不结婚的,过的好就过,过不好任意一方都可以离开。之所以造成这样的情况,其实就是为了钱。由于经济不发达,但是又都向往有钱的生活,男人们可以在外面赚钱,女人们就依靠这男人生活。既然是这样,那么对男人也只好听之任之。另外,由于这里的生活压力小,市场竞争不激烈,所以男人们赚了钱,除了修房子、过日子,剩下的就是给不同的女人。女人们也很现实,和男人要的钱就是去买衣服、买手机、买化妆品等。他们大家都不为以后过多的去着想。也可能觉得这样也很正常。难怪麦迪总是从我这里耍心计,蒙点油钱和汇率了,因为这个钱就是他不用给他母亲报账,可以自己给女人们的花。但是我知道他在耍心眼,我也语言不同,又不多,每次也就是10-20欧元而已,也就装傻给他了,只是我觉得很冤——我花钱,他去泡女人! 我不知道这个情况是否为古巴的所有家庭的生活状况,但是我住的这个家庭应该是这样的。这里的原因应该是多方面的,也许有风俗的关系,也许有民族性格的关系,但肯定有物质生活匮乏到逐步富裕后的金钱冲击影响。翻译说,这样的家庭可能很多,但是也有很正常的保守家庭,就像我住的第一家,但是这样保守的家庭已经不多了,保守的女孩也很少了。 其实世界各地都或明或暗的存在这种情况。无论穷国还是富国,这应该是一个较普遍的现象,只是你没有深入到他们的生活中去。否则也就不会有红灯区和站街女了。在这里,我独自在街上逛的时候,也遇到过,虽然语言不通,但是从肢体和表情上大概能够明白,我没有这个业余爱好,所以只能礼貌的躲开。翻译朋友说,在这里都很正常,她们未必是职业,但是看到外国人就想靠近,如同我们国内一些不自重的女孩子一样。 在外面吃饭的时候,我遇到两个来自加拿大的年轻中国留学生,也是到哈瓦那旅行的。和他们聊了一会儿,他们喜形于色的告诉我,这里非常好玩,如果这里网络发达的话,这里就是天堂。我知道他们指的是什么,一个是他们有钱,这里的消费如果按照加元或是美元兑换的话,这里的消费真的很低;再一个是这里环境好;另一个就是这里美女如云。听他们聊天的内容,知道他们在大陆的家长也应该是比较富足的家庭。由此,我就想,我们的很多家长把孩子送到国外,他们也许并没有把心思用在学习上,而是学会各种生活方式去享受。如果真的是去留学,就应该像接待我的这个翻译朋友一样的,靠自己的能力公费考出去的,可能才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学习吧(这只是我的一面之词,是因为遇到这两位愿意与我真实表达的小朋友,我才有些对整个群体的偏见吧)。 这两个我所谓了解的家庭,也许也只是我偶然遇到的比较有代表性的家庭吧。未必整个社会都是这种状况。但是我相信肯定代表了一部分。 世界上的每一个家庭都一样、都是一个舞台,只是并不真切的知道,上演的是哪一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