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肩膀
小时候,记得有次去姥姥家回来晚了,太阳都下山了,我和爸爸才开始辞别姥姥,往家赶。那年,我才七岁。对所有发生的事,记忆还不是太清晰,但那天,我记得很清楚。
那时应该正值深秋,我带着帽子,穿着姥姥给我的厚外套。在那个年代,还没有车子,看亲戚什么的,都是步行。那天,我拉着爸爸的手,没走多远,就累了,也困了。然后,爸爸就把我背了起来。他还把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然后,就没再说话。一直慢慢的往前走。
我趴在父亲的背上,感觉很舒服,他宽厚的肩膀,枕在上面刚好当枕头。不一会,我就安静的睡着了。
姥姥家离我家的距离,步行抄近路也要走上一个多小时,然而,这一程,我一直睡,父亲一直背着我,不曾歇息。遗憾我小时候还那么胖,虽然现在也没怎么瘦。
小时候,父亲的形象,总是那么高大,坚强,有安全感。像一座大山,稳定,踏实。
十岁那年,不争气的我,半夜发起高烧来,浑身打颤。父亲,再一次背着我,着急的去隔壁村的诊所去打针。虽然半夜,外面漆黑一片,但我一点也不害怕。有父亲在,到哪都安全。
我觉得父亲是无所不能的,特别伟大。他承载了一家人所有的生活负担,有苦不说,有累扛着。
他时而严肃,时而慈祥。从未上学就开始叫我认字写字,经常一本正经的给我讲一些大道理,其实,我也是左耳听右耳出。年少调皮不懂事,总是偷懒耍滑,可父亲从来都没打过我,甚至连大声呵斥过都没有。做错了事,他总是语重心长的给我讲道理,虽然没用。
给小孩子讲道理,是没有太大用的。但父亲对我期待的那种氛围,我还是颇有收益的。我知道父亲说的这些都是为我好。
我以为父亲会一直这样,不会老。直到去年夏天回去时,我看到他头上增添了很多白发,枯瘦的身躯,微微弯下的腰。虽然,他干的活还是年轻人干的重活,累活,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老了。
前几天,家里下起了大雨,由于雨下的太猛烈,下水道排水都排不及,雨水一下子从地下冒出来,把整个放在院子里的麦子,全给淹了。刚从田地里浇水回来的父亲,没顾得上休息下,连忙带着我们收拾起来。
院子里都是水
水很深,我看到一整个麦堆都在水上飘着了。我们把干的从上面弄下来,装到袋子里,然后把浸了水的,另外装起来,背到楼上晾着。
父亲很着急,但没有慌。装麦子期间,孩子一个人在屋里玩,一会就着急哭起来。父亲让我别干了,回屋里看孩子去。他和母亲两个人先装好,然后他再一袋一袋的把装了麦子的袋子,扛到楼上,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多少趟。那么大的袋子,少说也得百八十斤,就这么一袋两袋,背上去,反正,我是连提都提不起来的。我看着他很吃力的样子,很难受却帮不了忙。恨自己怎么不是个男孩呢,至少比现在力气大。
父亲的衣服全湿透了,是汗水和雨浸渍。但却连换的时间都没有。直到搬完了所有的麦子,把院子收拾好了,才想起换下来。
年轻时,父亲是真的有力气,年老了,父亲是在坚持有力气。因为,他不干,没人替他干。
父亲的肩上,承载了太多太多的辛苦和压力,他总是一个人扛着。
一个好的父亲,必定为这个家承受了很多难以想象的心酸。
今天是父亲节,千言万语也道不尽对父亲的感谢,只愿他以后,身体健健康康,天天有个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