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骋在中国上空的飞虎雄鹰抗战后期P40的空战纪实

　　前言：提起空中格斗，军迷们对F6F与零战的对决、＂喷火＂和BF109的你追我赶以及铺天盖地的雅克和拉系列战斗机都津津乐道，其实在抗战后期，中国上空的空战同样吸引人眼球。美国援助了中国大批P-40战斗机，同时在美受训的飞行员也回国奔赴战场，除此之外，美军还派出了数支P-40中队进驻中国的基地，空中实力强劲。反观日本方面，一式战仍然担当着重任，是不折不扣的陆航战斗机主力。从豫湘桂会战的爆发到日本投降，P-40和一式战发生了多次交手，战斗精彩纷呈可圈可点，本文将带大家回顾这一段鲜为人知的战斗经过。
　　日军两次轰炸遂川机场得手后转变了攻击的重心，1944年5月17日，飞行第25战队派出了27架一式战袭击衡阳的美军航空基地，企图将第23战斗机大队的飞机摧毁在地面上。
　　恰巧的是，当天大多数P-40升空执行任务去了，后来被引导前往零陵着陆，眼下保卫机场的任务就落到了第23战斗机大队下辖第75中队的奥斯温·＂慕斯＂·埃尔克和弗农·坦纳（Oswin ＂Moose＂ Elker and Vernon Tanner）身上。当战斗警报拉响，俩人迅速起飞，爬升到1200米左右的云层底部守株待兔，不一会儿日机就从远处飞来。埃尔克回忆到当时的情景：
　　＂当那些一式战飞临机场的时候，他们编成了我们称之为松鼠笼（squirrel cage）的队形，一些飞机左盘旋，一些飞机右盘旋，有的队形紧凑有的松散，这种队形可以获得绝佳的视野来应对任何方向的攻击（作者怀疑此队形是吕夫贝里防御圈），总之那些日机就像一堆蜂群，不好对付。我和坦纳埋伏在高处，瞅准时机俯冲下去，直接冲进了防御圈里，由于日机首尾相接，一个跟一个，无论我攻击哪架敌机，都会进入后面那架敌机的射击范围里，因此我只能利用有限的开火的时机，打了就跑。当我攻击时，身后果然跟了好几架敌机，只能赶紧飞入云层甩开那些敌机，然后急转掉头，重新杀回去。由于刚刚的突击，日机的队形有点被冲散了，在狭小的空域内挤了很多飞机。这是个好机会，我偷偷跟上一架敌机，进入射程后立马开火，子弹准确命中。看到敌机向地面坠去，我如释重负，重新回到云层里等待机会。＂
　　图1. 无论攻击哪一架飞机，进攻的一方都会遭到后面那架飞机的射击，因此会有很大的风险，即使是深谙破解之道的＂非洲之星＂马尔塞尤，很多时候破阵成功也会伤痕累累地返航，更别提普通飞行员了。
　　在这次空战中，埃尔克击落了一架一式战，击伤四架，一起升空的坦纳可能击落一架，但是他的飞机被击伤，只能在机场机腹迫降。后来又有一些第75中队的援军赶到，他们设法攻击日机松鼠笼编队，但是无功而返。整场战斗下来，美军宣称击落一架一式战，可能击落四架，击伤六架。飞行第25战队宣称击落两架P-40，自己损失两架一式战，三架被击伤。
　　图2. 第23战斗机大队第75中队的两架战备值班的P-40N，时间是1944年春，拍摄地点是衡阳。
　　在同一天，地面上的日军完成了打通河南交通线的战略目标，列车可以从北平直达汉口。由于战局变化，陈纳德的＂A任务＂只能转变为骚扰平汉线，使用炸弹，火箭弹和航空机枪攻击火车、桥梁，以降低日军的运力。5月26日，豫湘桂会战的主要阶段——湘桂作战开始了，日军第11集团军以攻占湘桂铁路（衡阳-来宾）为目标，开始发动对长沙、衡阳的进攻。面对新的战况，第68混合联队改变了作战计划，除了守备机场的，其余飞机全都派出去攻击日军的集结点、交通点和固定设施。5月26-29日的高强度战斗使得第75中队损失了7架P-40，两名飞行员阵亡，地面还有两架飞机在日军的轰炸中损毁。
　　图3. 这架第23战斗机大队第74中队的48号P-40N（42-105261）翼下挂载了火箭弹发射管，飞行员是托马斯·P·班纳特上尉（Capt Thomas P. Bennett），他于1944年6月11日在长沙附近击落一架一式战，该照片拍摄于桂林。
　　日本陆航第5航空军也频频出击，支援地面部队向前推进，飞行第25和第48战队以汉口白螺矶机场为基地，不停地升空作战。临汾的一式战单位也升空支援河南的作战，但是在5月31日被中美混合飞行联队第3战斗机大队第32中队的P-40偷家，损失了好几架飞机。6月的第一个星期天气恶劣，飞机无法起飞，到了9号，一支国军向汉口西边的宜昌方向挺进，负责掩护的是驻扎在恩施和重庆梁山的中美混合飞行联队P-40中队，当天第8和第25中队报告在宜昌发现了一些一式战并展开了空战，但是没过几天地面的那支国军就停止了前进，到了月底任务也取消了。
　　图4. 飞行第25战队飞行队长土屋高大尉与座机的合影，他总共取得8个战果，1944年9月3日战死。
　　进入6月双方航空队忙得不可开交，地面上日军已经突破汨罗江，分别向捞刀河、浏阳河进攻，兵锋直指长沙。6月1日，文森特上校（Col Vincent）将第5战斗机大队和第76战斗机中队从遂川调往衡阳，协助地面部队防守。两天后，第76中队的P-51抵达零陵，第74中队的P-40从桂林转场到了衡阳，6月9日第5战斗机大队转场到了芷江基地。到了六月中旬，一个新的P-40中队加入了第23战斗机大队，即第118战术侦查中队，驻地在桂林，指挥官是未来王牌爱德华·麦科马斯少校（Maj Edward McComas）。
　　图5. 1943年秋，第一批到达中国的P-51A，使用的是艾利森发动机，被分配给了第23大队第76中队。在中队里这些飞机与P-40混搭使用，直到第二年春天P-51B到来。
　　第23战斗机大队在9日这天执行了9个任务，下辖的第74中队执行了其中的5个，两天后损失过大的第75中队被撤回桂林，现在只有第74中队还留在衡阳了，但是距撤离的时间也不远了。15日地面的日军进攻长沙，18日城破，终于占领了觊觎已久的长沙，衡阳的航空基地直接受到日军地面部队的威胁。抗战以来，衡阳一直是日军的眼中钉，中美航空队可以以此为基地，袭扰汉口-广州沿线，而现在面临着被釜底抽薪的危险。6月16日，文森特上校就已经下令让第74中队回撤桂林，此时中队仅剩8架P-40，其中3架还带伤。20日敌军接近衡阳，做好了相应撤离工作后，文森特下令炸毁衡阳航空基地，这里曾经是第23战斗机大队的胜利之地，到了第二天早上，除了满地的碎片和弹坑，什么都没有留下。
　　图6. 东北民主联军也曾缴获过一式战，1946年4月在吉林辉南县的朝阳镇、同年6月在哈尔滨平房附近的孙宜机场，先后缴获了一式战，并被用作东北老航校教练机，1949年还有5架，1952年退役。
　　图7. 考一考大家，这个涂装的一式战出自哪部作品，知道的评论区告诉大家~
　　6月23日，日军开始进攻衡阳，防守衡阳的是方先觉的第10军，他们字面上有4个师，然而实际上只有4个团的兵力，他们依托有利工事，以正面和侧面火力掩护，连续实施反冲击，予日军以重创，数次迫使其停止进攻，自身损失也很惨重。在47天的战斗中，守军毙伤日军8万余人，最后孤立无援，放下武器投降，8月8日衡阳正式陷落。
　　衡阳保卫战的前三个星期，尽管雨季的到来使得不适合升空，但是没能阻挡P-40单位，他们的主要任务是扫荡内河的日军运输部队。在9天的时间里，第23战斗机大队一共出击了538次，损失了一架P-40N——第75中队的大卫·鲁斯特中尉（Lt David Rust）的飞机发动机失效，最后机腹迫降在零陵。整个6月，第23战斗机大队一共出击了1606次，几乎是5月的两倍，声称击落了17架日机，但是自身损失也同样严重，一共有20架P-40和12架P-51因为各种原因报销，其中被敌机击落的只占很小的比例，同样受天气的困扰，日军的一式战很少升空作战。
　　图8. 翼下挂载了火箭弹的P-40N，可有效攻击车辆、火力点等目标，是最常用的对地攻击武器，机腹下还挂载了副油箱。
　　第一次大规模交战发生在6月25日上午，亚瑟·克鲁伊克申克少校（Maj Arthur Cruikshank）带领着第74、第75中队的P-40编队从零陵机场起飞，准备攻击衡阳北部的内河运输部队。到达目标上空后发现8架一式战，这是来自飞行第25战队的飞机，他们正给Ki-51九九式俯冲轰炸机护航。一式战也发现了远处的P-40，空战随即爆发。第75中队的美军飞行员罗伯特·S·彼得森中尉（Lt Robert S. Peterson）是一名僚机，他这样回忆当时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