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nnah Israel《Those who surrounds me most closely》,纸上松散石墨,60.96×111.76×27.94cm,2019年 继全球范围内"Black Lives Matter"运动后,长期在种族问题上被忽视的亚裔也提出诉求、联合发声。尤其在疫情期间,世界各地一些人针对亚裔的仇视加深,小到日常生活中的歧视,大到种族主义犯罪。今天,时尚芭莎艺术带你了解"Stop Asian hate"这一时事背后,艺术如何为赋权助力。 从历史源流看来,"Asian hate"(针对亚裔的仇恨)的形成并非一朝一夕,为权利斗争之路也是艰辛且漫长。这两年的疫情更加剧了全球各地亚裔遭遇的不公。 人们以各种形式参与反对种族主义的政治表达,其中,艺术界在公共领域的声援也是一抹亮色。诸多作品映射现实、发泄悲愤、呼唤希望,甚至在政治意义上作出了意义深远的阐发。 George Frederick Keller《中国人必须走!但是谁把他们留下的?》,《黄蜂》周刊,1878年 Nuni Lee《Three Good Girl》,布面油画,162.56×121.92cm,2018年 揭露的伤疤 在这次疫情早期,各地亚裔就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种族主义情绪。不少艺术家也切身体会到难言的苦楚。纽约华裔艺术家Anicka Yi给洛杉矶县艺术博物馆的策展人Christine Y. Kim讲述了自己在曼哈顿街头被吐口水的经历;Jamie Chan则告诉同为艺术家的Kenneth Tam,她如何在乘坐Uber时被司机赶了出来。 Byron Kim《Blue Lift Sandalwood Fall》,布面染料,158.11×121.92cm,2016年 Sonya Yong James《Entanglement》,羊毛毡、手纺纱、棉花、木材、颜料和染料,182.9×213.4×15.2cm,2019年 像历史上的无数前辈们一样,艺术家们以自己的创作发声。《纽约时报》报道了Amanda Phingbodhipakkiya创作的"我仍然相信我们的城市"系列作品。它们都以亚裔为主题,并得到纽约市人权委员会的合作支持。 Amanda Phingbodhipakkiya创作的"I Still Believe in Our City"系列 而另一个原定于五月的艺术展则没那么走运。"哥斯拉与艺术世界:1990-2001"展览原先定在美国华人博物馆开幕,希望连通历史、唤醒行动。策展人Howie Chen为此召集了"哥斯拉团体"(一个由亚裔艺术家和策展人组成的松散联盟)的作品。 但在三月,艺术家们决定退出展览,以抗议该博物馆在唐人街新监狱建造(该计划遭到华人群体一致抵制)问题上与纽约市政府的"沆瀣一气"。 《话传开了》现场,"哥斯拉:亚裔美国人艺术网络"、Arkipelago以及CAAAV合作的社区壁画,1995年 大声说出来 近期在纽约皇后博物馆的展览《沉默的尖峰》(Silent Spikes)唤起了人们的共情,贯穿这个展览的是许多历史的直接线索——中国第一条横贯大陆铁路工人、排华法案工人,以及亚洲刻板印象和常遭中伤的亚洲男性的阳刚气质……这些历史问题时至今日仍然困扰着亚裔族群。 《Silent Spikes》现场,装置艺术,2021年 Hồng-An Trương《On minor histories and the horrifying recognition of the swift work of time》,装置艺术,2016年 Ed Ruscha《The Old Tool & Die Building》,布面丙烯酸和彩色铅笔,132.4×295cm,2004年 许多作品都从深层次反映着不公,并对针对亚裔的种族主义问题提出了沉痛的叩问。越南裔艺术家An-My lê的展览作品《On Contested Terrain》对战争进行了深刻反思。不仅从一个越南战争难民的角度,更是从亚洲、从世界艺术的角度,对美国的种族主义进行了必要的审视。 An-My lê《On competitive Terrain》,摄影作品,2020-2021年 近期,日本裔艺术家Moko Fukuyama的展演项目"American Recordings"也具备类似的审思性质。该系列反映当今美国公共话语状况,其中就包含她关切的种族问题。通过考察外国人与公民、游客与居民之间的界限,艺术家试图说明亚裔的身份经历如何影响她对国家宏观事态的公共表达。 Moko Fukuyama《American Recordings》,纪录片,57分40秒,2021年 Namwon Choi《In-betweenness (Geosphere)》,水粉画,76.2×76.2cm,2019年 Namwon Choi《In-betweenness (Movement)》,水粉画,76.2×76.2cm,2018年 "大声说出来!"在亚特兰大发生令人震悚的针对亚裔的枪击案后,艺术家Jiha Moon以艺术作出了悲愤回应。"总是对坏消息噤声,这似乎是亚洲人的传统。但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人们不应再继续做沉默而隐形的模范少数族裔,因此,她策划的这个视觉艺术展览的名称便是:大声说出来。 Jiha Moon《Genie (Peony)》,石版画、丝网印刷、指甲贴花,67.94×53.34cm,2019年 Stephanie Syjuco《Headshots (Witness 2)》,彩色喷墨打印,33×33cm,2021年 菲律宾裔美国艺术家Stephanie Syjuco也在采访中针对亚特兰大恶性的种族主义犯罪发声:"公众仍然不把种族主义看作一个系统性疑难,而是一个事件。我们要让人意识到。" Stephanie Syjuco《Afterimages (Interruption of Vision)》,照相凹版、棉布,61×45.7cm,2021年 来自家乡的艺术史 策展人与艺术史学者王辛为纽约惠特尼美术馆艺术学院举办的系列讲座,题为"来自家乡的艺术史:亚裔美国人的观点",除了关切到这个问题,还特别提到2013年的展览《鼠疫年刊》。八年过去了,该展览反映出的疫情下的反亚洲仇外心理和种族主义与当下惊人相似。 《A Journal of the Plague Year. Fear, Ghosts, Rebels. SARS, Leslie and the Hong Kong history》现场,2013年 人们已经看到艺术圈外针对亚裔的种族歧视,那么圈内的情况又如何?今年春天,八名亚洲艺术家和艺术专业人士发表了一封致某艺术媒体的公开信,呼吁艺术出版方应该结束沉默,去回应那些针对亚裔的暴力行为和仇恨态度。 其中的艺术家徐文恺(aaajiao)倡议道:"(西方艺术媒体应该)让渡权力,从而建立对话机制。对话不是你问我答;对话是:我问,邀请所有人回应,并被倾听。" Kakyoung Lee《Hana’s Ride》,德国蚀刻亮白纸上的干点法和日本手工甘比上的钦点法,33.02×55.88cm,2014年 Mie Yim《Quarantine drawing #5》,蜡笔画,27.94×21.59cm,2020年 艺术媒体是否总是采访同一批白人策展人,邀请同一批背景相似的画家贡献自己的作品?如果一些艺术家的母语不是英语,或者他们不把"艺术界的英语思维和意识形态"奉为圭臬,编辑们也能耐心地与他们合作吗? Jiha Moon也提出过类似的疑难,她认为一种"微侵略"也蔓延到了艺术界。比如,纽约的一位收藏家曾问她:若她只是一个年轻亚洲人,凭什么作品还卖得如此昂贵。 Inkyoung Chun《A Night Feeling Guilty》,布面油画,22.86×30.48cm,2021年 Melissa Huang《Split》,油彩板本,50.8×40.64cm,2020年 可见,亚裔社群所遭遇的"象征性歼灭(symbolic annihilation)"在西方话语主导的艺术圈内情况亦然。"我们没有归属感。"艺术家Valery Jung Estabrook讲到自己展出最多的作品之一《家乡英雄(Ch*nk)》时,这样感叹了一句。 Valery Jung Estabrook《Hometown Hero (Ch*nk)》,装置作品,2015年 对于种族问题,真正的关注来自关怀,来自与不同群体经验和观点的深入交流。当驯顺、沉默和隐形成为亚裔的标签时,艺术家协同各个领域的人们浮出历史地表,从变得可见到争取权益、寻求改变。 那么在"Stop Asian Hate"这一语境里,本土的亚洲艺术家们能否制造共振?如果能,又该以何种方式去回应?欢迎在留言区分享你的看法。 编辑、文文雯 本文由《时尚芭莎》艺术部原创,未经许可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