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双减政策是教育领域的重头戏,各个省市也在陆续落地。 北京开了个双减政策的发布会,公布了不少措施,其他地方也打击了校外培训的各种违规行为。 政府这头很热,家长和学生这头呢? 我看了一个光明网出的调查报告,里面说:73%的家长最关心"义务教育优质均衡发展"政策内容的落实,提升学校教育成为最迫切需求。 对于教育均衡问题,北京、上海等大城市的家长对此有切肤之痛。这是有意思的一点,按道理广大农村地区的教育不均衡更明显。农村地区的家长一方面对教育的投入不多,没有意识,另一方面,条件也不允许他们做过多的选择。但大城市可以,因此引发了各种荒诞的事情。 北京、上海幼升小的疯狂 北京西城区的房价特别贵。地下室房子卖出千万的价格,一个10平米的过道卖出300多万的价格。这些房子其实并不是用来住的,就是为了一个上学名额。一个上示范小学的名额。 上海曾经走的是另外一条路。上海不少著名小学和中学都是民办小学,要进入民办小学需要面试,所以家长疯狂鸡娃。 在上海最疯狂的时候,3岁孩子识字超过2千,能完全自主阅读,每天小孩就是吃饭、做数学题、识字、背唐诗、练拼音、学英语、洗澡、看书、睡觉。每个小孩拿出去的简历堪比大学毕业生找工作的简历,让人看了惊讶,害怕。 即便如此,学校还不满意。学校还要给家长设计问卷,让家长回答,而且还要问家长,甚至爷爷奶奶的学历、单位,甚至家长的体重…… 在2020年后,民办学校要求摇号入学,面试被取消了。这股邪风才算消停。 全国各类城市都或多或少有北京、上海的学区房、过度鸡娃的问题。 除了幼升小,还有小升初的点招。 北京、上海小升初的疯狂 北京,尤其是海淀区的六小强曾经点招非常疯狂,不单单是海淀区小学生受影响,几乎所有孩子上坑班,连外区的很多孩子也受影响。比如,朝阳区,朝阳区中考升高中的比例在全北京市排后面,好高中比较少。朝阳区家长肯定不甘心,因此通过小升初的点招,把学生的学籍弄到海淀或者西城,然后在这些地方中考、高考。 中国校外培训的高地是海淀区的黄庄,著名培训机构一定要在黄庄有个点,表明自己的江湖地位。黄庄是人大附、北大附所在地,清华附、101中学离得也很近。 刚开始通过奥数选拔人才,主要是人大附,后来各个重点中学都跟进。然后竞争加剧,人大附搞了早培,甚至早早培。早培是小学5年级,要求奥数竞赛水平,每年报名人数超万人,北京每年高考人数也才5万人。早早培就是小学一年级,幼升小。一个早早培,只招几十人,但报名投简历的有7000多人。这都是提前学。 除了人大附,还有八中的八素八少。原先八中主要测先天的智商,现在好像也加上了一点后天的学习。也是好几千人报名,招几十人。 全民都在提前鸡娃、疯狂鸡娃,难道家长不知道自己家孩子的斤两吗?这个世界上,天才很少见,绝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大家争着抢着去这些学校,就因为这些学校的师资力量强,升学好。 如果各个学校的水平差不多,我相信大家不会这么逼迫孩子。尤其是幼升小,孩子在本该高高兴兴玩的年龄,被逼着每天学习,背单词,背唐诗,真是一辈子的噩梦。所以,双减中,家长最关心的是教育资源是否均衡的问题。 教育均衡的解决之道 这个问题,政府看到了。主要是做了两方面的工作。第一,幼升小和小升初不允许点招、择校,而是正常升学。幼升小的派位不是限定学校,而是在整个学区里面派位。这样的结果是让学生在各个学校里均衡分布。 在中考的时候,北京锁区,北京和上海都在推行校额到校的做法,好像其他城市也都在做。重点中学不允许跨区招生,不允许全省掐尖。这次衡水中学校长儿子跑到西藏高考,说明重点中学也不是万能的,没必要把好学生搞得这么内卷。 第二,教师轮岗制度。北京、上海、深圳都提出了教师轮岗制度,特别要求校长、特级教师、正高级教师要流动起来。一所学校的好坏,除了学生之外,就是校长、教师的水平。 但这两方面的工作阻力都不小。让学生全区派位,学生和家长不干,因为路途远了很多。让老师轮岗,老师不干,老师也辛苦很多。 还有,重点中学对于不点招,没有特殊待遇肯定也是不满的,教育部门能否搞定这些重点中学,是双减成败的关键因素之一。 因此,教育均衡很重要,但能否落地,这是双减的关键问题之一。 教育均衡其实只是表面,更本质的是要校内教学质量提升。 提升学校教育 对于双减政策,家长们的态度比较矛盾。一方面觉得孩子负担确实太重,需要减负;另一方面有焦虑,担心没有校外培训机构之后,自己孩子的学习跟不上。这个焦虑其实就归结到,没有校外培训机构的补充,校内老师能否完成传授知识的任务? 单看这个问题是非常荒谬的。从理论上来说,本来就不应该有校外培训机构,大部分学生应该是由学校老师来完成教学任务的。但实质上,现在的学校老师确实没有完成这件事。可见,我们的校外培训已经不是影子教育,已经成了现代教育的一部分。在很多城市,如果不上校外培训,你都听不懂课。 在说这件事之前,我先问一下大家,是学校内的老师水平高,还是校外培训机构的老师水平高?很多家长可能会说,是培训机构内老师的水平高。 其实这是错误的,大部分学校内的老师平均水平要比校外培训机构的老师平均水平要高。 那为什么大家会有错误印象? 原因主要有以下几点。第一,校外培训机构的老师确实更热情,更能调动气氛。我看过几篇介绍新东方的文章,里面说到了俞敏洪挑老师,不是看学历,而是看老师会不会讲笑话,讲段子。罗永浩高中没有毕业,去新东方当英语老师,而且走红。 机构里的老师因为兼顾营销的要求,所以会更注重给学生的印象。而学校内的老师,不需要讨好学生,更讲究师道尊严,所以看起来没有机构老师可亲。 这是两种不同风格,对教学有所影响,但影响不是太大。 第二个原因,机构的教学更有针对性,某些时候提分会更快。但它的提分不是真正的教学,而是通过让你刷题,背诵一些方法或者题型来提分。这好比不练内功,只练几招绝招,后劲不足。我经常听大学老师抱怨,现在的学生会做题,不会思考。 第三个原因,现在不少中小学都不是零起点教学,把新课上成了复习课。这个是最坏的,也是不少家长意见很大的地方。老师在课堂上不讲,而是把这些东西放在培训班里讲,很多不想上培训班的学生也被迫上培训班。 因此,要切实提高校内教学质量,还是有挺大挑战的。 第一,老师要重新设计教学大纲和教学节奏,要从零基础开始教。 第二,老师需要花更多的精力来了解每个学生,让更多的学生能跟上。现在很多老师不怎么管学生,反正学生学不会可以去培训班补习。如果补习还不行,那肯定是学生的问题,要么太笨,要么太懒。现在的老师很会甩锅。 没有了培训班,这些任务都要交给老师,老师需要有一定责任心和能力才行。 如果真的每个学生都能跟上进度,家长的焦虑估计会好很多。 把这个问题解决好,家长就真的可以放下心来了,大部分的学生也没有必要补课了。 但能不能做到,还要观察,反正难度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