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拉普夫人探案集9。3

　　​　　＂那，＂一个声音低沉地说，＂你现在正和小偷走得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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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快速抬起头。这次她直接撞见了德拉蒙德，没法隐瞒了，她唯一的逃避方式是保持沉默。她感到两颊一阵愤怒的刺痛，但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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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哼！＂德拉蒙德喊道，走在她身边，轻蔑地补充道：＂我不认识那个年轻女人，但你知道另一个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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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康斯坦丝咬着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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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知道？＂他问道。＂那我就让你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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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堆长方形卡片。她用眼角余光看到，每一张卡片上都有一张完整的脸和一个女人的侧面照片，卡片的背面写着一些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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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抽出一张递给康斯坦丝，她立刻认出了那张脸。是安妮·格雷森，照片下面写着六个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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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看！＂他不嗤一鼻。＂你的小朋友就是跟这种人厮混在一起。哦，他们称安妮·格雷森为‘扒手女王’。她忘记的商店行窃次数比人们知道的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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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康斯坦丝急于了解前一天晚上他去格雷森公寓的原因，但想想还是作罢了，再激怒德拉蒙德也没有用。相反，她要让对方以为，他已经成功地把她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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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返回自己的公寓等待着、担心着。很明显，德拉蒙德肯定在做什么事，否则他不会向她亮出手上的牌，即使只露出几张。她觉得必须在为时已晚之前见到基蒂。这时她突然想到，也许已经太迟了，在某种程度上，德拉蒙德显然与外面的百货公司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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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对于基蒂，康斯坦丝有自己的看法。趁着等待和观察的时候，她试图想明白，一旦有机会，该如何处理好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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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刚刚上过保险，对保险公司的女医生给她做的各种检查非常感兴趣。其中一项尤其特别，涉及到在前臂上安装一个简单的小仪器。她和医生问过这件小仪器，当时就想到了一个主意，除了医疗作用，也许可以把它用于别的目的，于是她随身带了一个。在等待的时候她突然想到，它对此行可能有所帮助。她把仪器拿出来，安装在前臂上，由一根管子连接到一个刻度盘上，上面有以毫米为单位的汞柱。它真的会显示什么吗？她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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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电话铃急促响起，她拿起听筒，手颤抖着，因为她确切感到，多少与她视为朋友的年轻女子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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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知怎地，当她接电话时，发现是德拉蒙德打来的，声音变得硬了起来。绝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丝毫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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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的朋友，卡尔小姐，＂德鲁蒙德冷酷地直言相告，＂又被抓住了。她的手段巧妙，好似确实精于此道。昨天，你知道，特林布尔公司为展示会上的新钻石‘阿肯色女王’做了广告。嗯，尽管是人造做，但这假货堪称完美，看不出什么区别。基蒂刚要下手，就被我们抓住了。很可惜不是另一个家伙，但聊胜于无。我们迟早也会抓住她的。此外，我发现这只小猫（注：在英语中，＂基蒂＂与＂小猫＂同音）在斯泰西商店已有前科记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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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冷笑着补上最后一句话。康斯坦丝突然意识到了真相——整件事是德拉蒙德策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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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在特林布尔公司吗？＂她快速问道。＂你能在那儿等几分钟吗？我想见见卡尔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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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德拉蒙德答应了，他的默许本身预示着不会有好结果，但她还是决定走一趟。当她匆匆离开公寓时，拿起小仪器，放进手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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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看，这没用的，＂与在斯泰西商店一样，康斯坦丝走下电梯，打开特林布尔公司一个小房间的门，几乎在同时，听到了德拉蒙德的哈哈大笑。＂25岁以后，扒手成了惯偷，开始与道上的人同流合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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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康斯坦丝进来时，基蒂一动不动地僵直坐在椅子上，眼睛直视前方。当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她吓了一跳，想站起来，如果康斯坦丝没有抓住她，她几乎昏倒在地。女孩脸上的伪装好像突然瓦解了，第一次流下泪水。康斯坦丝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这个女孩是个谜，她是一位技艺精湛的演员吗？——一分钟前老于世故，一分钟后纯真无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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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是怎么抓住她的？＂过了一会儿康斯坦丝问，她找到了一个单独和德拉蒙德交谈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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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哦，她想用铅质玻璃复制品冒充所谓的‘阿肯色女王’。店员及时注意到了复制品，看到上面有一个点碳……她被盯上了，在离开商店的时候被逮住。是的，他们在她身上找到了另一颗宝石，人赃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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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复制品？＂康斯坦丝重复着，想着前一天晚上报纸上刊登的那张照片。＂她怎么能得到一件复制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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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怎么知道？＂德拉蒙德冷冷地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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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康斯坦丝直视着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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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安妮·格雷森呢？＂她直截了当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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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已经处理好了，＂他严厉地回答。＂她已经被捕，据我所知，我们现在可能在她身上有所突破。我们有对卡尔女孩不利的记录，可以用来对付她的朋友。我们只想带她去公寓辨认那个叫格雷森的女人，你想一起去吗？＂他虚张声势地补充道。＂不管怎样，我认为你是斯泰西案件的重要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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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康斯坦丝痛苦地品味着自己的失败。但她还是和他们一起去了，事情总会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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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他们走进小厨房门口时，听到有人在里面大声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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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德拉蒙德大步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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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只见两个陌生人从抽屉和壁橱里拿出一大堆东西高高地堆在桌子上，康斯坦丝目不转睛地被吸引住了。她只能隐约地听到安妮·格雷森在激烈地威胁德拉蒙德，后者冷静地注视着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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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事实上，桌上的东西五花八门，足以让人眼花缭乱。这里有各种各样的物品——丝绸、花边、珠宝和小饰品、小古董，甚至有珍本书籍，每一件都小巧玲珑、易于携带。其中一些是最富有、最精致的，另一些则是最便宜、最俗气的。突袭侦探们向世人提示了一处实实在在引人入胜的收藏宝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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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康斯坦丝目睹的场景是，突袭警探们已经把狂躁的安妮·格雷森控制住了，德拉蒙德冷静而目空一切，基蒂几乎濒临崩溃边缘。康斯坦丝想知道，吉姆·格雷森是如何成功地逃出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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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读过这种东西。安妮·格雷森显然是＂围栏＂，负责销赃。这可能是一所扒手学校。除了其他本事外，‘扒手皇后’也是＂教唆犯＂，利用别人在处理赃物方面缺乏便利的机会，教唆他们掌握她的偷窃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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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恰在此时，这个女人看见康斯坦丝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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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当即挣脱束缚，朝后者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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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干什么的，＂她压低嗓音厉声道，＂也是这家百货公司的莫尔·迪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