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格浅析

　　语言哲学
　　众所周知，数学是一门最富形而上学气质的学科，自毕达哥拉斯提出万物皆数，希望把数理逻辑视之为世界运行的机制。弗雷格是现代数理逻辑创始人，也是语言哲学和分析哲学奠基人，他认为，日常语言是从经验中抽离出来的，存在含混性和多义性，常常产生歧义无法满足人们进行正确思维时要求的准确性条件，不适宜去完成形而上学的运作。要避免日常语言的陷阱，就需要对语言进行净化，构造一套形式逻辑的理想人工语言，从而实现完全定义，即每个谓词、关系式都给每个对象下定义。心理活动是纯粹主观的，逻辑学并不研究心理活动，逻辑探讨证明的恰当性，由此数学才得以成立，故逻辑与数学应紧密结合为哲学提供起点。弗雷格提出了三条基本原则：始终把心里的东西和逻辑的东西、主观的东西和客观的东西严格区分开来；他的语境原则，即绝不孤立寻问一个词的意义，而只在命题上下文中寻问词的意义；绝不忘记概念和对象的区别。
　　符号的意义和指称
　　一个符号可以是名称、词组、文字，比如，a＝b就是符号。符号的指称可以是抽象的如数值，也可以是具体的如某个地点，可以是实存的也可以是虚设的。有时一个符号有意义但没有指称，如＂最小收敛级数＂有意义但没有指称。弗雷格经常把符号和专名理解为任意的标记。什么是意义呢？比如a＝a，a＝b，前者是一个分析命题，没有多余信息给予我们；后者是一个综合命题，传达了一个新信息。可是为什么后者提供了新信息？譬如，晨星＝暮星，它们所指的对象同是金星，既然两者的对象并无区别，那怎能说添加了新信息呢？于是弗雷格提出，符号、指称之外，还应有意义。这样虽然暮星和晨星的指称一样，但表达出来的意义是不同的。
　　专名的意义和指称
　　所谓专名，不仅包括人名、地名等还包括摹状词。比如，＂柏拉图＂是一个专名，＂亚里士多德的老师＂也是一个专名。弗雷格说，专名的指称是专名所代表的对象。比如，＂北京＂的指称就是北京这个城市。一个专名对应一个指称，但有的专名的指称不确定或者没有指称。比如，＂最小收敛级数＂是没有指称的。弗雷格把专名的意义放到句子中去理解的，认为语词的意义只有当处在句子中才会表现出来。什么是专名的意义？比如，＂弗雷格＂这个专名，有人理解为＂逻辑学家＂；有人理解为＂数学家＂；有人理解为＂语言学家＂，这些都是＂弗雷格＂这个专名的意义。弗雷格作了一个比喻，我们用望远镜观察月亮，这时有三个事物：月亮本身、物镜所显示的真实图像、我们视网膜上的图像。他把月亮比作指称；把物镜所显示的真实图像比作意义；把视网膜上的图像比作表象。他说的指称即对象，就是专名指示的对象；意义则是专名表示的内容或思想，是不依赖于人的主观意识而存在，可被许多人共同把握的；表象则是因人而异。
　　概念词的意义和指称
　　弗雷格认为，概念词是概念的记号，而概念不是一个纯粹的符号而是有内容的，概念的内容即概念的意义，概念本身是客观的不是语言的，概念通常指一词，指二词的则是关系。只有对象归属于一个概念，概念则不能归属于另一个概念。概念词就是普通名词，比如，＂亚里士多德是哲学家＂，＂亚里士多德＂是专名，＂哲学家＂则是概念词。概念词与专名的区别是，比如，＂这棵树＂，＂树＂是概念词，＂这棵树＂却是专名，它表达的是对象。概念词在语句中的逻辑地位，是对专名起谓述作用。比如，＂弗雷格是逻辑学家＂，＂逻辑学家＂是一个概念词，＂逻辑学家＂本身可以用符号表示为＂F()＂，F表示＂逻辑学家＂，括号表示空位，可以用一个对象来补充这个概念，概念与对象之间就像函数与自变量的关系。一个概念词对应一个概念而不是对象。
　　句子的意义与指称
　　弗雷格所说的句子是陈述句，句子是语言的基本单位。由专名和概念词构成的句子，如弗雷格是逻辑学家；由概念词和概念词构成的句子，如哲学家是思想家；由专名和专名构成的句子，如晨星是暮星。弗雷格认为，句子的意义就是思维的客观内容。比如，＂亚里士多德是哲学家＂这个句子，它的意义就是＂亚里士多德是一位哲学家＂这样一个思想，这个思想是大家可以共同理解的。每个思想都或者真或者假，真值是句子的指称。句子的意义是思想，句子的指称是真值。弗雷格强调意义与指称，是因为他关心的是句子的指称即真值，而非句子的思想。弗雷格所说的思想的客观性，只是思想就像桌椅碗筷一样摆在那里，我们可以从外部对它表示赞同、反对等等态度。他认为，人们使用任何语言都一定有所指称，否则说出的只是一些空洞的声音。弗雷格把句子分为三个层面：说出的或写下的句子；伴随说出或写出的观念；该句子所表达的思想也就是命题。命题是真值的承担者，它是客观抽象的。说者、时间、地点等场合因素能够影响句子的真假，命题是为实证科学语言服务的。他的语义理论认为，意义就是词与所指物之间的联系，因为说者和听者的脑中都有一个约定俗成的、共同理解的概念也即意义。这样一来，一定要有语词、概念、所指物的三结台才能产生＂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