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集结号不曾凋零的梨花

　　【青春集结号】不曾凋零的梨花
　　原创 汴梁客子逸 子逸物语
　　不 曾 凋 零 的 梨 花
　　_____校园纪事之一
　　那是春天，我们同在一株梨树下观看一场球赛。
　　你臂上挂着那件织着粉红花儿的天蓝色毛衣，刚从操场上下来，脸淌着汗水，红扑扑的。和别人说笑着，荡漾在欢乐的漩涡里。
　　夕阳斜挂在河岸的槐丛间，静静地燃烧，犹如我燃着的心，通红得透亮，却凉凉的凄艳艳能渗出水来。没有温度，没有声响，既无法采摘又不忍离去;既难以阻止又无法控制。
　　我拼命地咬着嘴唇，狠狠地盯着你，仿佛从不认识，努力地要从你恬静的笑意后找到一点虚伪和做作。可是我失望了！虽然，我极不情愿。你忽然也意识到了斜射在脸上的阳光有些异样，像正沸腾的水猛地被人投进一大块冰，＂嗞＂地一下凝结了笑，低下目光，把头藏在旁人的身后。从此再没听到你清脆的笑声……
　　你走了，随着欢呼的人流去了，我们班得了冠军。看着那些因得意而变形的面孔，我本能地咽了一口唾沫。因为你是班内的主力队员么？因为我生平厌恶这些向女生飞着媚眼打着哈哈的所谓男子汉们？我无从谈起。
　　眼瞅着那位王子般的班长眯着眼笑着夸着带领她们离去，我依旧愣愣地望着她们的背影发呆。你最后一个人走开，离别时你尚且回过头来瞟一眼正用火一样目光注视你的我，像是无意则又是故意，冷漠中笼着淡淡的一点哀愁。
　　＂我恨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心胸狭窄，充满忧郁。做事业的人应当有胸怀，有手段，有在困境挣扎的勇气……＂
　　我低下了头，难忘的那张绿色的信笺啊！手一用劲，我折断了一枝正开得繁茂的梨花。
　　只记得你那晚没有吃饭，你太累了。我甚至也滋生了怜爱。说到底，我没有也不能失去对你的全部热情。我将那枝梨花一朵朵扯下来，一瓣一瓣扔进茶缸里，然后品尝这散发着缕缕清香又略带苦味的茶水。
　　在我们拥有馨香的日子里，我时常这般惬意。
　　悄悄抬起眼望一望伏在桌上的你，我的内心里萌生一股说不出的惆怅:你实在太累了……
　　从此，你并没有成为令人注目的明星人物，梨花凋谢之后，春意更浓郁了，你仍是一个默默的不再被人提晓的人。
　　唯独我却常常站在那棵倚靠过的老梨树下听着耳边沙沙作响的风吹叶子声，回味那场渐被人忘的球赛。仿佛总觉你身着那件织了红花儿的蓝绒线毛衣在操场上轻捷奔跑，把篮球准确地投掷进篮网里。
　　我知道也曾有一只爱的红绣球跌落进自己怀里又倏地逃离，但却猜不出为了什么。
　　望望枝头，已不复存在一簇一朵洁白的梨花。繁密的叶底隐约结出豆粒大的果子，青青的。一个叫不出名的鸟雀飞来，落在枝上乱啼，让人心里更添上几点怅惘。哦，用不了多久，我们都会如此的。几载过后，如花似玉的年华过去的时候，我们都会像这结籽的梨树了。
　　我不知道有两行热泪何时漫过脸庞，穿过缓缓飘动的晨雾而下，融入脚下的泥土。我不知道，那热泪，竟会悄悄顺着那树根重新而延侵，爬升上来，开成梨花。
　　你默默地走过去，从叶稠阴翠的树荫覆盖下的甬道走过去的时候，我们的目光相对了。我忽然想起过去的那个故事，忽然惊疑地看到你如云的黑发上披落着一朵刚落的梨花，仍然像刚刚沥润过朝露，盈盈的闪着光……
　　1986年4月7日草稿
　　1988年10月28日再抄
　　后记:最近因为写作一篇小说，常常会查找当年留下的日记和书信。前两天偶然从一本旧的作文薄里看到一篇散文，这恐怕是我能找到的最早记述恋情的文章了，文里的＂你＂，就是现在的＂她＂。想想当年，再看看眼前，真的要慨叹岁月如刀。青春不再，在我们的脸上倒是刻下了那么深的皱纹！
　　想起和同学聚会时的许诺：八十年代的黄金时代，也许会永久留在我们的记忆里了，但我的笔会慢慢还原它们……
　　因为它那么值得我们回味，无穷无尽！
　　2020.4.11补记
　　作者简历】汴梁客子逸，本名张枫，河南杞县人，中学时代开始写作并发表作品，在省内外报刊和省市广播电台发表播出各类作品数十万字。后搁笔多年，近年重拾笔墨，初涉网络，在国内几十家网站和公众平台发表诗作散文小说等！微信公众号《子逸物语》创办人！
　　开封作协会员，2003年鲁迅文学院作家班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