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土如此狭长,越南为何不迁都中部的古都顺化,却固守北方河内?
作为一个国家的政治中心,首都直接关系到国家的兴衰,因此所有的国家都非常重视都城的选择。1945年,越南傀儡皇帝保大帝宣布退位,越南人开始面对选择首都的难题。摆在他们面前的,是越南两大古都,顺化与河内。最终,新政府选择将首都从顺化迁往河内。
越南国土,过度狭长,中部的顺化看起来似乎更适合作为国都
然而从地图上我们可以看出,越南的国土非常狭长,南北长达1600公里,东西最窄处只有50公里,是世界上最狭长的国家之一。定都北端的河内,无疑会加大沟通成本,无法有效辐射管理全国。相反,顺化位于整个国土的中部,联络南北都非常方便,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越南放弃中部,而选择北方河内并一直固守至今呢?
按照传统上的划分方法,可以把越南分为三部分,即北圻、中圻和南圻,法国人殖民越南时也遵循了这种划分习惯,称北圻为东京,中圻为安南,南圻为交趾支那。
法占越南时,将越南分为三圻,称为东京、安南和交趾支那
三部的中心城市分别为河内、顺化和胡志明市。河内位于红河平原上,原名升龙,面积约3300平方公里,人口750多万,顺化位于承天顺化省,是该省的省会,面积约150平方公里,人口30多万,胡志明市为直辖市,原名西贡,面积约2000平方公里,人口约1200万。
从人口与面积上看,顺化是"三兄弟"中最"不起眼"的,在首都争夺战中理应被最先淘汰,但实际上,最先被淘汰的其实是胡志明市。因为这三个城市都有非常浓厚的区域色彩,哪一个区域更能代表越南,则哪一个区域的中心城市就更有可能成为首都,而南部无疑是最不"越南"的。
因为越南归根结底是以京族为主体的国家,京族占总人口的80%以上,但南部是高棉人的祖地,京族在此地的民族组成中并不占优,这种地方还是交给地方来管辖比较好,因此首都实际上只能在顺化、河内中选择。
越南南部,原是高棉故地
河内有三个优势,是顺化无法做到的。
第一就是前面已经提到的人口优势。人口非常重要,对一个农业国家来说,人越多,经济就越好、能动员的兵力就越多,实力也就越强。顺化是商贸集散地,以商业著称,但这个城市的人口太少,仅有30万,实在有些拿不上台面。这不是顺化自己的问题,而是整个中部的问题,哪怕是现在将承天顺化省全部划归顺化,顺化也只有110多万人口。中部在人口上面临的尴尬处境与它的地理状况是息息相关的。越南的北部有红河平原,南部有湄公河平原,都能够承载巨量的人口,但中部高山丘陵居多,平原面积小得可怜,很难发展农业,也缺乏平坦的土地去发展工业,只靠商业,实在是没办法养活更多的人口。
越南中部,山地遍布
当然,毕竟河内现在是越南首都,人口会向首都聚集,所以现在北部远比中部人口多是正常的。但根据1900年法国在越南的人口统计资料,当时北部有786万人,中部有570万人,可见中部地区的人口在当时也是不如北方的。
第二个优势就是国防优势。越南高层在选择首都时,非常重视首都的海上安全。许多亚洲国家都有近代被列强从海上侵略的痛苦回忆,越南也不例外,它是最早沦为殖民地的亚洲国家之一,对自身在海上的劣势有清醒的认知,因此越南在独立时非常害怕法国不肯放手,会从海上进攻越南。越南的国土呈现狭长的蛇状,蛇头与蛇尾都足够"粗壮",但蛇身太"瘦",非常容易被拦腰截断。
位于蛇腹的顺化,很容易被拦腰截断
而恰巧,顺化就是这条蛇的"七寸",顺化是中部近海城市,离海只有八公里,离越南的海港岘港仅有80公里,也就是说,如果定都在顺化,那么法军刚登陆就可以直接威胁越南的首都,对越南高层实施"斩首行动"。这种事情如果真的发生了,越南新政府必将遭到灭顶之灾。
事实证明这并非杞人忧天,因为美军掺和越南事务,亲自下场作战时选的登陆地点,正是岘港。这种情况越南高层早已料到,所以才会更倾向于河内,而且河内的国防条件确实不错。
河内位于红河平原,这个平原三面环山、一面靠海,易守难攻。更重要的是,河内与海洋的关系"恰到好处",既能通过红河很方便的与海外进行联系,又避免了因为离海洋太近而直接遭受海上力量的攻击。
河内的第三个优势,则是经济优势。首都不一定要选在经济最发达的地方,但首都周边的经济状况直接决定了如果爆发内战时,中央能够直接掌控的力量大小,这种力量如果太小,就容易导致政府的覆灭。上世纪七十年代之前,红河平原一直是越南唯一的经济核心,粮食产量占全国的70%,工业更是占到了80%,不仅是越南的大粮仓,还是越南的大工厂,其它所有地区的经济都远远落后于红河平原,可以说如果把首都定在河内,就能掌握全国的经济命脉。
河内所在的红河平原,腹地够大,工农业发达
那为什么阮朝时代越南要将首都定在顺化呢?这其实是政治因素使然。
阮朝兴起自南方,靠南方军阀统一全国,但阮朝的稳定与否取决于北方大族是否合作。如果定都在南部会引发北方大族的不满,定都在北部则会惹怒扶持阮朝的南方军阀。为了平衡南北势力,阮朝的嘉隆帝只能选择坐镇中部,安抚四方。所以阮朝定都顺化其实是一个无奈之举,这种情况下只能先考虑政治而把经济抛在一边。
顺化皇宫示意图,直接就是小号的北京故宫
但近代越南独立时,情况有所不同,基本上所有的越南人都对顺化傀儡政权深恶痛绝,顺化朝廷已经成了卖国、落后与封建的象征,所以在这个时间点上选择远离顺化,反而能在政治上表示自己与殖民者的疏远,从而获得百姓的支持。
顺化并非没有自己的优势,比如商业发达、临近海洋、地处交通枢纽等,但在现阶段,这些优势都不足以弥补顺化的缺点。越南已经通过决议,在2025年将顺化升为直辖市,也许到那时,顺化能上演一出逆袭大戏吧。
越南顺化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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