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奇谜盖世功臣徐达真的是因病吃蒸鹅而死吗？

　　明朝奇谜：盖世功臣徐达真的是因病吃蒸鹅而死吗？
　　徐达，字天德，元至顺三年（公元1332年）出生于濠州钟离永丰乡一个农民家庭。他和朱元璋同乡，小朱元璋4岁，两人从小常在一起割草放牛。他22岁那年，投奔到朱元璋队伍里，长期担任朱元璋部下的最高军事统帅，身经百战，功勋卓著。他以智勇之资，负柱石之任，廓江汉，清淮楚，电扫西浙，席卷中原，威声所振，直连塞外。其间降王缚将，不可胜数（《明太祖实录》卷一百七十一），为朱元璋开创明王朝立下了盖世之功，被誉为明功臣第一。
　　徐达石雕像
　　朱元璋做了皇帝以后，仍然对徐达非常好，在大封功臣的时候，特授他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封魏国公，年禄五千石。但徐达为人非常耿直，而又谦虚谨慎，在身居显位以后，仍然戒骄戒躁，从不接受朱元璋的特殊赏赐。他常年在外征战，戍守边疆，在京城里竟连一处像样的寓所都没有。朱元璋打算把自己做吴王时的旧宫赏赐给他，他坚决推辞不接受。朱元璋于是设计，在和徐达喝酒时，有意把他灌醉，命人抬到原吴王府卧室床上。徐达酒醒神清后，吓出一身冷汗，见到朱元璋，匍匐在地，连称死罪。这使朱元璋对他格外的亲近和喜爱。他特意在原吴王府旁为徐达建造府第，并在门前牌坊上刻大功二字；又于洪武九年（公元1376年），册封徐达长女为燕王妃，与徐达做了儿女亲家，以示对他功绩的褒奖。
　　朱元璋与徐达对奕图
　　洪武五年（公元1372年），为了防御元朝残余势力的骚扰，朱元璋派徐达镇守北平练兵备边，每年春出，冬末召回，成为惯例。徐达统率部将修膳城防，操练军马，设备屯田，严为守备，使元朝的残余势力不敢轻易南下骚扰，对稳定北方的形势起到了重大的作用，被朱元璋誉为万里长城。徐达镇守北平十多年，洪武十七年（公元1384年）闰十月病重，朱元璋遣使召还应天。翌年（公元1385年2月20日）病逝于应天府邸，时年54岁。朱元璋追封他为中山王，赐葬钟山之北，配享太庙，名列功臣第一。
　　以上史料说明，徐达是因病而死，并且得到朱元璋的厚葬，合乎正常。可是后人却有许多疑问。据《明史》、《明太祖实录》等史料载，徐达由于从小艰苦生活磨炼，长期军旅生涯摔打，身材魁梧，体魄健壮，心胸宽广，性格开朗。这样一位名将为什么仅仅活了54岁，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一场小病上，而且死得很快，从得病到死亡，一年不到。他比朱元璋小4岁，身体又好，为什么却比朱元璋早死17年。于是，关于徐达的死因有了多种说法
　　《明史》记载为：
　　洪武十七年，太阴犯上将，帝心恶之。达在北平病背疽，稍愈，帝遣达长子辉祖赍敕往劳，寻召还。明年二月，病笃，遂卒，年五十四。帝为辍朝，临丧悲恸不已。追封中山王，谥武宁，赠三世皆王爵。赐葬钟山之阴，御制神道碑文。配享太庙，肖像功臣庙，位皆第一。
　　《明通鉴》记载也是大同小异：
　　达在北平，一日，上仰观天象，见太阴犯上将，心恶之，亟召达还。时达患背疽，稍愈，上遣其长子辉祖护归。至是病笃，卒，年五十四。上为辍朝，临丧悲悼不已。卒后，追赠中山王，三世皆王爵，谥武宁。赐葬钟山之阴，上亲制《神道碑文》，推为开国功臣第一云。
　　以上材料均出自正史，虽然对徐达的病死记载不多，但病因却相同背疽。如我们透过朱元璋的悲痛心情和对徐达的过高礼遇去看，是否会产生朱元璋因对徐达心有内疚，而以此掩饰的想法呢？就是说，徐达死的真正原因，是否又与朱元璋有关呢？
　　《皇明传信录》载：
　　魏国公徐达背疽初愈，太祖召至赐食，有马肉焉。魏国公不敢食，太祖曰：朕闻卿疮愈甚喜，故杀此百金之马，以与卿食，而卿乃不为朕一举筷耶？魏国公不得已食之。即归，背疽复发而死。
　　《翦胜野闻》记徐达病笃时云：
　　徐魏公病疽笃，帝数视之，大集医徒，治疗且久，病少痊。帝忽赐膳，魏公对使者流涕而食之，密令医人逃去。未几，告薨，亟报帝。帝蓬跣担纸钱道哭，至第，命收斩医徒。夫人大哭出，拜帝。帝慰之曰：嫂勿为后虑，有朕存焉。因为周其后事而去。
　　明史专家吴晗先生在《朱元璋传》中写到徐达死时说：
　　徐达为开国功臣第一，洪武十八年生背疽，据说这病最忌吃蒸鹅，病重时元璋却特赐蒸鹅，徐达流泪当着使臣的面吃下，不多日就死了。
　　明史学者万明先生在《明太祖本传》中对徐达的死写得更为详尽：
　　明太祖虽然感到徐达的赤诚始终不变，但却仍免不了要对他提防和猜忌。眼见皇上对自己格外不放心，徐达的心理负担很重，无法解脱。
　　这时，洪武十七年（1384年）初，他在北平，忽然背上长起一个痈来，这是气郁所致。经过治疗，稍见好转。闰十月，明太祖召他回南京，亲自前往看望，并召天下名医为他诊治，甚至亲笔写了给山川城隍的祈祷文，为他祈求延长生命。转眼已是洪武十八年（1386年）初，徐达的病有些见好，突然一天，宫中传出圣旨皇上赐膳。徐达接旨打开一看，不禁泪流满面，食盒中竟是一只蒸鹅。医生早巳讲过，他的病忌吃蒸鹅。然而，他此时却万般无奈，不得不一面谢过圣恩，一面强吞下去。
　　后果在几天后无情地显示出来，二月二十日，徐达长眠不起了。明太祖得到报告，立即身穿素服直奔徐府吊唁，在路上他竟痛哭失声，遍撒纸钱。一到徐府，马上下令把给徐达治病的所有医生师徒捉起杀掉。幸亏徐达早已料到会有此事发生，他死前召来医生们，让他们速速逃命去，救了多条性命。明太祖为徐达厚办葬事，追封他为中山王，谥武宁，无论是配享太庙，还是在臣庙中，都把他位列第一。死后的徐达，得到了明太祖出自真心的悼念和礼遇。
　　蜡像：朱元璋与徐达对奕
　　以上这些材料虽不一定完全可靠，但也不一定是随意编造。猜疑功臣是历代帝王的普遍心理，朱元璋尤为突出。他对跟他南征北战、屡建功勋的大臣能力是了如指掌的，但正因为如此，他对他们就更放心不下，对他们充满猜忌，深恐他们威胁到自己的权势地位。为了确保朱家江山，便想方设法加强皇权，凡是他认为有碍于独裁统治的人，尤其是勋臣宿将，一律剪除。徐达虽为开国功臣第一，立下盖世大功，而且一直忠贞不二，但想到他的震主之威，朱元璋赐马肉、赐蒸鹅也就可能并非子虚乌有了。
　　另外，从中医理论上讲，患背疽的人务必忌发物，而马肉和鹅肉正是大发物。所以民间广泛流传，徐达是吃朱元璋赐蒸鹅而死。笔者与姬树明先生20世纪70年代末在朱元璋的老家凤阳，就搜集到一篇完整的这样的故事
　　这一年，徐达住在北平，忽然背上生了个大疖子，经过请医诊治，说这疖子名叫背疽，俗称搭背。俗话说：病怕无名，疮怕有名。徐达害的正是有名的疖子，十分难治，一连治了多日，也没见好。朱元璋非常挂心，一面派人备了礼物，到北平探望，一面下诏给徐达：速回京师养治。
　　说这话时，已是洪武一十八年。这年春上，徐达奉诏回到南京，住在朱元璋给他专造的大功府里，每日延医用药，病情渐渐好转。他一生带兵打仗，时时不离兵书，因为疖子渐好，自觉精神清爽很多，趁没事的工夫，便躺在床上又看起兵书来。
　　徐达病情好转，朱元璋听了也很高兴。这天，他亲自前往大功府看望。朱元璋来到徐达的卧室，徐达一见是皇上来了，连忙放下书本，准备起身跪拜，朱元璋几步跨到跟前，捺住他说：爱卿，你身负重病，就免礼了吧！随即就着徐达的床边坐了下来。叙话之间，他瞧见徐达的身边放着一本书，便说道：怎么爱卿的病才有好转，倒又看起书来了。徐达听了，忙欠欠身子答道：躺在床上着急，消遣消遣。朱元璋顺手将那本书摸将过来，翻过封皮一看，乃是一本兵书，不由得脸色有点阴沉。但他立即又恢复了常态，笑着说道：爱卿读的又是兵书呀？你真是一生总离不开兵了。徐达并没有注意朱元璋刚才的神态变化，仍当没事地笑着答道：臣下这辈子只会带兵打仗，便只看兵书，别的书总觉得没啥意思。朱元璋听了，没有做声。又闲谈了片刻，便回宫了。
　　朱元璋回到宫中，很长时间思绪不宁。他在心中反复猜想：徐达此时怎又看起兵书来了？眼下元朝已灭，四海安定，他还看这个书干啥？联想胡惟庸谋反等案，不由得又想到谋反二字：莫不是徐达想谋反么？由此再想到徐达坚决不受吴王府的赏赐，只觉得那是故意玩弄的假像了。嗯！他如此手不离兵书，心不离兵事，定是居心不良！他反复猜测的结果，最后决定：尽早除掉这个可疑之人，以免后患！反正眼下江山已定，他也已经50多岁了，留他再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可是，怎么除掉徐达呢？朝廷内外都知道徐达是个忠臣，又没有抓到他的什么过错，无故把他杀了，岂不落个不分良莠、杀害无辜的骂名么？他又经过一番苦心思考，便想出了一条毒计来。
　　这一天，徐达吃了一些药之后，躺在床上养神，忽听家人传报：皇上派人来见。徐达睁开眼，连忙欠起身子准备拜迎，但那皇上使臣已经进了屋，手捧一盘蒸鹅，几步走到徐达床前，向徐达说道：皇上对徐大人的病很挂念，特命卑职送来礼物，以示慰藉。说罢，把一盘蒸鹅送到徐达的面前，这是皇上特命御厨房制作的，就请徐大人吃下去吧！
　　蒸鹅？徐达心里一怔。医生再三叮嘱过，害背疽这种疖子，最忌吃蒸鹅，若吃了蒸鹅，疖子必然要发，那便成为不治之症了。难道皇上不知道这是他的病中之大忌么？徐达心中恍惚。不！皇上是知道的。医生的这种叮嘱，早就向皇上奏报过，而且许多人都是知道的。看来这定是皇上有意要他死了。徐达顿时明白过来，眼看着那盘蒸鹅，不觉凄然泪下。他心中难过，不明白这到底为了什么，到底是哪里得罪了皇上？但那时候君为无上之尊，君叫臣死，臣不敢不死，即使你有深海一样的冤屈，也是不能违抗的。徐达哭了一阵子，万般无奈，只好当着使臣的面，强忍心酸，将那盘蒸鹅吃了下去。
　　徐达吃了蒸鹅以后，果然病情加重，没几天便死了。朱元璋听报徐达已死，藏起内心的喜悦，换上素服，含泪直奔徐府。听到皇帝驾临吊唁，徐家老小一齐出拜哭迎，跪在朱元璋面前哭得死去活来。在场的文臣武将也被皇上如此厚待功臣而感动得泪流满面。这下，朱元璋倒真的感动了，当即传旨，厚葬徐达。
　　徐达到底是病死，还是他杀这道谜，读者你看完上述文字后，自己再去琢磨吧。
　　注：
　　《明史徐达传》卷一百二十五。
　　《明通鉴》卷八，第361页，改革出版社，（清）夏燮编著，1994年版。
　　《皇明传信录》卷三。
　　《翦胜野闻》，（明）徐祯卿著。
　　《吴晗文集》第二卷，第525页，北京出版社，1988年版。
　　《明太祖本传》第325页，辽宁古籍出版社，万明著，1996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