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此心光明阳明人生的精辟总结与阳明心学的精神气象

　　一、阳明之死，撼动人心
　　1527年十一月二十，王阳明奉诏到达广西梧州，1528年正月进驻南宁，以原官兼任左都御史（正二品）（所以人称王都堂）、总督两广、湖广、江西四省军务，开始平定思恩、田州民乱。当时，他57岁，肺病已久，潮热咳嗽，日甚月深，每一发咳必至顿绝，久始渐苏。王阳明改征讨为招抚，仅用一个多月，迅速抚定思、田。然后在七月，出兵3万（思、田降兵各七八千加上湖南士兵），突袭八寨、断藤峡，一日之内连克两地，再用一月入深山清剿残余。多年不息民乱，一鼓荡平，功成只在数月间。
　　十月，王阳明咳痢旧疾和足疮突然加剧。他预感不好，就上疏朝廷请求还乡养病（乞骸骨），没有回复。于是起程自梧州经广东韶、雄北行，一边等朝廷批准，一边往回赶。快要出广东境时，门人广东布政使王大用怕路上有变，专门为老师备了一口棺材，随在舟后。
　　王阳明进入江西后几天直到逝世前的情况与场景，有不少记述。《王阳明全集年谱》和度阴山《知行合一王阳明》的描写，尤为感人。现整合转述如下：
　　十一月二十五，王阳明乘轿越过大庾岭，抵达江西南安府，进入赣江的上游章江。
　　人们小心翼翼地划桨，桨拍到水上无声无息。船好像自己在前进，拖着旖旎的水光静静地驶向天堂。
　　府推官周积听说老师到了，前来拜见。王阳明起坐，咳喘不已，自谓病势危亟，所未死者，元气耳。
　　由于病势骤剧，王阳明在南安一停五日，无法前行。廿八日晚泊于章江边。
　　他问弟子到哪里了？
　　曰：青龙铺。
　　船好像停了？
　　在章江畔。
　　王阳明笑了一下：到南康还有多远？
　　弟子回答：还有一段距离。
　　王阳明又是一笑，恐怕来不及了。
　　他让人帮他更换了衣冠，倚着一个侍从坐正了，就那样坐了一夜。
　　第二天凌晨，他叫人把周积叫进来。周积匆忙入舟。王阳明已不能语。久之，开目视之。曰：吾去矣。
　　周积无声地泣下，问：先生有何遗言？船里静得只有王阳明咝咝的呼吸声。
　　王阳明微微地展颜一笑（先生微哂），曰：此心光明，亦复何言？
　　顷之，瞑目而逝。
　　十一月二十九日辰时（公历1529年1月9日8时许），王阳明（14721529）病逝于江西南安府大庾县青龙铺码头。享年按农历算，57岁，按公历算，58岁。
　　王阳明之墓
　　我总觉得，古今中外，圣人之死，如耶稣之死、佛陀之死等，都是一件大事。比如耶路撒冷，从城东的狮子门到复活教堂的这段路称为苦路，即是当年耶稣被判死刑后，背着十字架走到刑场的受难之路。狮子门旁的石墙上刻有14幅图，刻有约在15世纪时被定义耶稣苦路十四站，记录耶稣遇难的历程。最后，西方文化里还搞出了一个复活节。
　　耶路撒冷老城的苦路十四站（照片源自网络）
　　佛陀之死也一样，佛家语称之为佛陀涅槃。甘肃张掖城大佛寺里的卧佛，身长34。5米，肩宽7。5米，高7。8米，脚长4米，木胎泥塑，金装彩绘，是全国现存最大的室内卧佛。卧佛身后有高达5。8米的十大弟子塑像，南北近壁有西夏彩塑面貌的十八罗汉，殿内还有330平米的明代壁画，有的惊呆，有的哭泣，有的扯头发，有的咬手指，均表现了佛陀去世时众人举哀的场景。
　　道教的圣人之死则是一种天风浩荡、仙乐飘飘的升天图，比如南昌城的许逊真人就是全家140余口人，边鸡带狗，拔宅升天，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儒家的圣人之死，则是另一番场景，似乎没有这么热闹，却异常庄严、入世、肃穆，我不知道孔子之死的场景和情景，但陆王心学中陆九渊之死、王阳明之死，都是撞击人心、撼动人心的。
　　宋绍熙三年十二月十一日（1193年1月15日），陆九渊对家人和僚臣说：我将死矣。十二日，雪飘下。十四日，陆九渊沐浴更衣端坐，安然去世。享年54岁。
　　我想，阳明之死，不像耶稣死时有那么多人围观送别，也不像如来死后众人哭天抢地的场面震撼，而无人送别，没人围观，荒山野外，江水之上，身边只有弟子一人。王阳明自知不起，召门人来见，应当是有所交待，不料无力说话，竟然只是一句我要去了。多么让人悲恸。什么叫微哂？就是微微一笑，你看，受尽磨难，也做尽功德，大限来临，竟能做到正衣冠，坐端正，展颜一笑，就带着一颗光明的心离去。这种圣人之死，是那么从容，那么安详，那么庄严，那么尊严，震撼人心，让人心头颤动，喉头发紧，不但有如在现场的画面感，更有情义和神圣感，令人敬仰，高山仰止，这种震撼，是直接撞击你的心灵。
　　在相隔近500年后的那一年，我去江西赣江上游的青龙铺，站在当年王阳明逝世的江水边，四面的苍黛群山默默低垂，脚下的缓缓江水呜咽滞流。我吹着当年王阳明吹过的风，听着当年王阳明说过的话：此心光明，亦复何言？
　　我想：此心光明，亦复何言这句话，将会永远回响在历史的长空。
　　我由衷地赞叹我们的中华民族，在那样一个风高月黑、风雨如磐、黑暗如漆的明朝，竟能产生王阳明这样一个如此光明的伟大圣人，竟能展现出一条如此光明的人生之路，竟能产生一个如此光明的心学思想。
　　这是中华文化的积累，这是中华民族的幸运，这是中华文明的骄傲。
　　阳明心学是中国文化千年不灭的一盏灯。
　　阳明圣人是中国人心中永远不倒的一座碑。
　　二、此心光明是王阳明心路与心学在江西的真实写照
　　王阳明死在江西，当然是一种偶然，但他与江西这块土地真是情缘深切，割舍不断，王阳明过化了江西，江西也成就了王阳明。
　　1、王阳明的一生，来江西最多
　　王阳明共有七次过往江西、扎根江西、过化江西。
　　第一次是17岁那年，他来南昌迎娶诸氏，住了一年半，期间练书法、夜访南昌铁柱万寿宫，更在上饶问道娄谅，得圣人必学而至也的结论。
　　第二、三次是36岁那年，他在贬谪龙场的路上，两次过往江西。先是下武夷山过铅山经上饶访娄谅故居然后经玉山去南京（注：第一讲《南昌人为什么要纪念王阳明》依《年谱》讲此事。有误。现更正如此）；后是从杭州过来，进江西，经上饶、分宜、宜春、仰山、萍乡，进入湖南去贵州龙场。
　　第四次是39岁那年，他从龙场复出来吉安出任庐陵知县，七月之中，政绩卓著，口碑载道。
　　第五次是45岁那年，来江西赣州出任南赣巡抚，仅用一年零三个月就平定四省民乱，然后大办教育，传习讲学，整治南赣，社风、民风大为改变。至今赣南人谈起传统文化，就会讲历史上的两个人周敦颐和王阳明，说我们赣南是儒学道统之源，阳明过化之地。后来，48岁那年，宁王在南昌反叛，王阳明迅即组建部队，仅用43天平息叛乱，补了大明之天，立下不世之功。于1520年兼任江西巡抚，提出致良知的心学精髓。这一次他在江西一共呆了4年半。
　　第六次是56岁那年，他奉旨出征广西，路过江西，从广信到南昌，从吉安到赣州，一路讲学，播撒心学种子，滋润赣人心田。
　　最后一次是57岁那年，他出征广西回来，死在江西赣州大余青龙铺的章江之畔。弥留之际，对其一生和心学作出精辟概括此心光明，亦复何言。
　　2、王阳明一生立功、立德、立言，在江西成就最大
　　王阳明是中国历史上杰出的思想家、哲学家、政治家、军事家、教育家、文学家、书法家。他以大儒和众家入世，文韬武略，文武双全，文治武功，传习传世，教化社会，既有敏锐的洞察力，又有超人的谋划力，还有超强的执行力，左手不释卷，右手不离剑，立功、立德、立言，知行合一，内圣外王，在事业有佐命之功，在学问有革命之功。〔1〕
　　王阳明与江西的情缘，不但他一生之中七次过往江西，立功、立德、立业主要在江西，而且，人生即学问，学问即人生。阳明心路的最重要节点和阳明心学的最主要学说都诞生在江西。他在江西问道，他在江西践道，他在江西证道，他在江西始揭致良知，他在江西宣布此心光明。
　　王阳明在贬谪去龙场的路上，一进入贵州就说：清世独便吾职易，穷途还赖此心存。〔2〕其实，纵观王阳明的一生，无论是在穷途，还是顺境，他都存有此心。道通著形迹，期无负初心。他一生都在黑暗中艰难前行，在百死千难中磨炼，知行合一，事上练，心上练，他始终靠着良知指引，顶着自己的心灯，在通往圣人的道路上留下了深深的足印。
　　不过他的心学思想是随着他的心路不断延伸而逐步提出、发展与完善的。他在龙场时，已大悟圣人之道，即大悟格物致知之旨而朱熹之说之非，大悟克己去私而佛老之非，大悟知行合一之说。但是，良知致良知，虽已有此意，却只是点此二字不出。只是来到江西之后，经过治理庐陵、南赣戡乱、平宁王之乱、忠泰之难，良知学说在王阳明心中日益清晰之后，才于江西正式揭示致良知。致良知是阳明心学总纲中的总纲、精华中的精华，是阳明心学的核心、精髓与根柢。
　　后来，他在弥留之际，又在江西提出此心光明，亦复何言！他把阳明心学的顶峰和阳明人生的总结全留在了江西。
　　3、王阳明一生受尽磨难与磨练，江西经受得最多最难
　　王阳明一生从政，虽功勋卓著，却忠而见弃，屡遭陷害。刘瑾擅权，他上疏言政，本是一片忠心，却受大辱，并贬谪龙场；1519年，他平定宁王叛乱，立下不世之功，却遭各种诬陷和刁难，最后伯爵之封也成了一纸空文，应授的铁券和禄米都没给。除了政治上的陷阱，还有人们的误解、非议与批评。在那个黑暗时代，奸佞当道，是非莫明，王阳明陷于言而不信之地，只能痛自隐忍。
　　所以，王阳明自己就说了：某于此‘良知’之说，从百死千难中得来，这良知是从百死千难中得来，实千古圣圣相传一点滴骨血也。
　　平叛之后，王阳明心中郁闷，来到庐山刻下《纪功碑》。
　　王阳明在庐山上下游历，还写下了《太平宫白云》：
　　白云休道本无心，
　　随我迢迢度远岑。
　　拦路野风吹暂断，
　　又穿深树候前林。
　　此诗的意思是：不要说白云是无心的，它随我一路而来。它一会儿被前路上的野风割断吹散，转过一个弯，它原来在前面的树木深处等候着呢。原来它就是有心的呀。
　　人有此心就足矣了，功过自有后人评说，是非自有历史裁决。问心无愧，吾性自足。全凭良知指引，也以良知为自足。
　　王阳明整个一生，都像一个勇敢的探路者，在漫漫长夜里，头顶着一盏心烛，想照亮自己前行的路，也想去点燃世界的灯。可是，他的此心光明和明代的无边黑暗，形成了那么巨大的冲突，他弥留之际，留以示人的，仍然只是他自守的那一片光明。但唯有如此，他的这种知其不可为而为的胆、识、才，才让我们千百年后仍能感受此心光明的光芒与力量。
　　王阳明的一生是受磨难的一生，又是致良知的一生，因而是光明的一生。王阳明是一个光明之人，王阳明的人生之路是一条光明之路，王阳明的心学是一门光明之学。
　　三、此心光明是阳明心学的基本特征与基本标识
　　王阳明认为此心，不是一个血肉模糊的肉团团，而一个无私无瑕疵的光明体。他认为：人要通过长期道德修养致良知，才能具有一颗光明之心。
　　有学生问：我近来十分用功，亦颇觉妄念不生。但腔子里黑窣窣的，不知如何打得光明？
　　王阳明回答：你刚刚下手用功，如何腔子里便得光明？
　　你只要在良知上用功。良知存久，黑窣窣自能光明矣。今便要责效，却是助长，不成工夫。〔3〕
　　王阳明认为，此心光明与致良知互通的。乃良知之发见流行，光明圆莹，更无挂碍遮隔处，此所以谓之大知；才有执著意必，其知便小矣。〔4〕良知之发现，心地就光明，心地光明圆莹，就是大良知，如有私欲己意，知便小了。所以，他为学，大力提倡正大光明之学〔5〕，他行政，力行凛然莫犯之理义，甚至发出公告命令，要求所有官员（凡我有官）都要诚心实意，各竭为德为民之心，共图正大光明之治，并严令各该衙门查照施行。〔6〕
　　四、此心光明是王阳明人生的精辟总结与精神气象
　　此心光明致良知，既是阳明心学的基本特征与精神气象，也是阳明心路的人生态度和人生故事，是阳明一生的概括总结与精神气象。
　　此心光明致良知，就一定是无私的。王阳明因此而凭心办事，正道直行。1519年（正德十四年）夏，宁王朱宸濠在南昌起兵反叛。王阳明闻变之后，就《飞报宁王谋反书》给朝廷，并在吉安组建部队发动进攻，要平息叛乱。
　　人们劝他，宁王密谋十年，握有雄兵十万，现连破数镇，远近震动，况且前面还有朱棣靖难之役成功的先例，万一宁王也成功了呢？那朱宸濠还不反过来把那些出兵抵抗的人给灭了？即使宁王朱宸濠没成功，那皇帝朱厚照也不见得有好果子给你吃。没有指令就擅自行动，还假借兵部命令四处散发，这要追究起来，那是什么罪责？所以，当时的官员给朝廷上报都不说宁王叛乱，只是模模糊糊地说说江西有变、南昌有变等，就更不要说有什么实际行动了。
　　门人邹守益也劝自己的老师，说：
　　您看周边省份甚至全国的文官武将那些人，为什么都不吭声，都不行动？他们都是想在朱宸濠那里得到一些好处呢。先生您看是不是要仔细想一想呢？看看形势再说吧。（彼从濠，望封拜，可以寻常计乎？）
　　王阳明默然良久，曰：天下尽反，我辈固当如此做。
　　邹守益听后惕然，一时胸中利害如洗。〔7〕
　　只靠心中良知指引，只遁心中道义去做，个人利害一概不计，一概放下。什么立功受奖呀，提拔受封呀，那根本谈不上，相反，自身的身家性命都有威胁，甚至会诛连家族。可在大是大非面前，王阳明把这个人的一切都放下了，他凭良知而动，凭义理而行。
　　有人会问：王阳明是什么时候成圣的？
　　我看：
　　不是12岁在京城的志道，那只是他立志成圣。
　　也不是18岁在江西向娄谅问道，那只是他在探索如何成圣。
　　也不是36岁在贵州龙场的悟道，那只是他悟到了成为圣人的道（圣人之道，吾性自足），只有他在江西经历了一系列的心上炼、事上磨之后，具体讲，就是在他向反叛的宁王朱宸濠发起进攻那一刻起，一个圣人就诞生了。
　　此心光明致良知，就一定是无畏的。王阳明一生不低头，不弯腰，不受制于别人，不听命权臣，抗得住压力。1527年，他出征广西，他发现卢苏、王受二人非常质朴，纯属被逼起事，故主张招抚为主，结果兵不血刃平了广西匪患。王阳明后来说：我知道我这个决定违背了喜事者之意（此议深知大拂喜事者之心），可是用杀数千无罪之人来换一将之功，（这违背良知），仁者之所不忍也。〔8〕这样做当然会有对他自己严重不利的后果，但王阳明不动如山，他说过纵有祸患，亦畏避不得。雷要打，便随他打来，何故忧惧？〔9〕丈夫落落掀天地，岂顾束缚如穷囚？〔10〕孔子说仁者安仁，王阳明无所畏惧的淡定，坦坦荡荡的胸襟，那种安宁、安定、安详，就来自内心的光明。
　　此心光明致良知，就一定是无愧的。宁王朱宸濠于南昌骤叛，王阳明从赣江上游发兵，只用43天，就生擒了叛王，平定一场大乱。可平乱之后，功赏不行，谗言朋兴，立大功者反而几陷不测。张忠、许泰之流，为了挖出王阳明通濠的黑材料，把王阳明的学生冀元亨抓起来，严刑拷打。一时谗邪构煽，祸变叵测，成为王阳明一生最为惊险的时期。王阳明承受着通濠的污名，却求见皇帝而不得，连自辩的机会都没有。然而委屈成为他学问精进的最大动力，正是在这一年，王阳明在南昌始揭致良知之教。他感慨又感叹：自经（朱）宸濠、（张）忠、（许）泰之变，益信良知真足以忘患难，出生死往岁尚疑未尽，今自多事以来，只此良知无不具足。〔11〕正是此心光明，王阳明才能问心无愧，心明如镜，物来则照，不刻意去追求，也不慌忙躲闪，才能经得起冤屈，抗得过污蔑，耐得了冷落，守得住寂寞。甚至1521年嘉靖即位后，王阳明也一直未受重用，尽管身体越来越差，仕途也不得意，人却越来越快活，他说：常快活便是功夫。〔12〕
　　此心光明致良知，就一定有远见的。人们总是惊叹于王阳明料事如神，当然也有朝廷派来的太监张忠、大将许泰之流污蔑污陷王阳明与宁王交通（勾结）在先，后乃趁一时之变，权衡两端，侥幸成事。其实，王阳明的正确决策，首先来自此心光明致良知。因为人生之路，如同逆水行舟，风波不定，而良知就是人生之舟的压舱之石、行船之舵，譬之操舟得舵，平澜浅濑，无不如意，虽遇颠风逆浪，舵柄在手，可免没溺之患矣。〔13〕俗话说：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叫视力，眼睛能看到视力看不到的地方，那叫眼光。而王阳明之所以目光如炬，远见卓识，就在于此心光明。
　　王阳明的一生，所存此心，就是一颗光明之心、一颗良知之心。梁漱溟说：每个人都是伟大的与高明的，这是本有的伟大与本有的高明。人的生命意义在于尽其自身可能将这种伟大发挥出来，将这种高明表现出来。他用他的人生表达了他的人之心。梁先生在这里对王阳明的此心光明致良知的学说作了极好的诠释与发挥。每个人的伟大与高明只是潜在的，并不是已成的伟大与高明，而是能够高大与能够高明。假如一个人不在人生中努力，这种高明与伟大还是没有办法表现出来的。正像王阳明所说，每个人有此心，都有良知，都有光明，但人要不断地去知行合一，致良知，去擦拭内心，克己去私，这样，才能心放光明，才能人走正路。
　　王阳明就是用了自己的心学去演绎他的心路，也用自己的人生去表达了他的人心。
　　〔1〕黄宗羲：《明儒学案泰州学案四》。
　　〔2〕《平溪馆次王文济韵》。
　　〔3〕《语录三》，《王阳明全集》上册，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版第83页。
　　〔4〕《语录二》，《王阳明全集》上册，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版第75页。
　　〔5〕《与王晋溪司马》，《王阳明全集》下册，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版第537页。
　　〔6〕《裁革文移》，《王阳明全集》中册，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版第537页。
　　〔7〕《年谱二》，《王阳明全集》下册，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版第1036页。
　　〔8〕《年谱三》，《王阳明全集》下册，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版第1079页。
　　〔9〕钱德洪：《刻文录叙说》，《王阳明全集》下册，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版第1309页。
　　〔10〕《啾啾吟》，《王阳明全集》中册，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版第648页。
　　〔11〕《年谱二》，《王阳明全集》下册，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版第1050页。
　　〔12〕《传习录下》，《王阳明全集》上册，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版第82页。
　　〔13〕《年谱二》，《王阳明全集》下册，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版第105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