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爱的模样是什么

　　一一莫少彪
　　旧学期结束了，新学期来了。根据班主任肖岗要求，大家按墙上的排列表就坐。
　　我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刚找到，便傻眼了。所在位子，前后左，都是女的，和我同坐一排椅的，虽然说是男的不假，可一向对我有些私怨，以前常有不雅小动作针对我。我明白，坐这样的位子，本身意味着什么。
　　找到了自己的位子，我找来粉笔，将桌子和椅子一分为二的标示，明确告诉同桌人：不要过界，若过界，必遭处罚。而且，不准乱动我书柜，如乱动，必受惩罚！
　　同桌听了，说：还是小学生吗，分什么界线？都高中生了，还是小学生心眼，传出去，不怕人笑语吗？你这个牛高马大的叶静，象样吗？如此划分界线，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敌人＂我严肃的说：＂对待敌人，我有自己的方式方法。谁也改变不了眼前的事实，不听招呼，便试试看！……＂
　　左面，是叶叶，这原则上，意味着……我不敢多想。心里莫大的不舒服，真想找肖岗，提出抗议。一想到肖岗有意为之的，抗议的结果，必是挨一顿训责。想起开明校长了，他说：叶静，让一让，低下头，事情便过去了。
　　是的，让一让，彽下头，事情便过去了，何必横生枝节，必要弄得一团糟才肯罢休？如此一想，我便面对事实，不吭声。
　　上课了，拿出书本和笔，放好笔记本，直视前方。听着，听着，我倾过脸，望了一下左边的叶叶。她的眼睛，刚巧也转过来，和我的对上了。那眼里有光彩的，眼神似乎在说什么。我内心一惊，便有意去摆动书本，放另一位置，把笔杆斜放书上。再看叶叶，她也照我的样，把书本和笔重摆。我想，这是怎么回事？把自己的手掌，放在书上。她见到了，马上也把手放在书上，还用手指做了暗示女孩私处的姿态。
　　那姿态我见到了，心想：这叶叶，真的是浪，这样不识羞耻，这样不动声色的诱惑人。可是，一想到她也姓叶，自己也姓叶，我明白：她是狼，不是浪。狼，是要吃人的……
　　一节课，在不知不觉间结束了。我回到宿舍，躺下，决心不回教室了。心里，总想着叶叶的一举一动，叶叶手指摆的暗示女孩私处的姿态。那姿态，使我想起和我要好的同学日新，想起她的禁书《少女之心》，想起她心念的情爱，想起她想要的第一次，想起她的大了肚子的姐姐。日新说：如果我学我姐的样，肚子也大了…
　　叶叶亦姓叶，我也姓叶，她是姐，我是弟。现在她狼了，我该顺应她的意思，去浪荡吗？
　　不，不！坚决的不！
　　抱着枕头，我哭了，小声的哭了。前面的路，该怎么走下去，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明天的太阳，还会照着我吗？
　　会照着吧？我想……
　　虚掩的门，被打开了。来人高一波，伴着班主任肖岗，来到我床前。
　　＂老师，我说了，这叶静逃课，也真会找时间和地点。＂
　　＂叶静，你怎么了，为什么流泪？＂肖岗老师说：＂不上课，在这里哭，象样吗？……＂
　　＂我哭我应哭的，关你什么事？＂我坐了起来，用手抹了抹泪。
　　＂我是班主任，学生在校期间，什么都关我管。＂肖岗不耐烦了：＂你身体不舒服，还是有什么问题？在挍不上课，不请假，不告诉我，这可不行！＂
　　＂我认为行，便是行，我认为坐，便是坐。我现在便坐着，你能奈我什么何？＂我说：＂我不想上课了，便是不想上课。怎么样，又想处分我，又想拖我去见校长？纵使见了校长，我也不怕！＂
　　＂不要以为有校长撑腰，我这个做班主任的，便怕你三分。＂肖岗说：＂叶静，马上回教室，上课。学习委员，跟着去。再发现叶静窝在宿舍不上课，怀疑他有意想偷东西，便可以抓他起来，送派出所，不用报学校。在派出所上了手铐，他才会明白什么是死是活，什么是掉一层皮！和我肖岗斗，你这个愣的东西，资格都没有！＂
　　＂我没有资格，我也不想与现任班主任斗。＂我说着，便动身，向教室走去。
　　肖岗在背后踹了一脚，让我向前一个茨蹦，差点倒地。
　　＂和我斗，你还嫩了点＂肖岗说：＂以后的以后，我的厉害，多着哩！师道尊严，可以教你哭笑不得。＂
　　我想吭声，可想到在人屋檐下怎敢不低头，便不吭了，忍了。
　　忍了，忍了。
　　回到教室，看见叶叶那双闪亮的眼睛，我低下头去。心想：这个狼，会吃人的，以后防着点儿，防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