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0月24日,美国新版的25美分硬币上,出现了一位亚裔女性的头像,她成为历史上首位登上美元的亚裔。 美分硬币上的这个亚裔面孔,有着标志性的柳叶眉、齐刘海,以及细长的手指,铸币局对她的评价是:为从事文娱产业的美国亚裔女性留下了永恒的遗产。 她是谁?有着怎样的故事? 01
这位女子名叫黄柳霜,1905年出生于洛杉矶唐人街一个美籍华裔家庭,她的祖父1855年从广东移民到美国,父亲黄善兴就在美国出生。 当时家里开了间洗衣铺,黄柳霜出生的时候已经有一个姐姐,所以,重男轻女的父亲对她并不喜欢。 黄家的洗衣房生意收入还可以,很多华人都在干这一行,就是干起来不太容易。 洗衣工当时社会地位很低,不被尊重,每天工作也很繁重,非常耗费体力。黄家除了雇人做工,自己的孩子们也全在里面工作。 后来,家里又有了六个孩子,加上黄柳霜和姐姐,一共有八个孩子。她家的洗衣房开得规模很大,在当地华人圈子里很有名。 黄柳霜的父亲黄善兴虽在生长在美国,但是骨子里还是中国传统的大家长作风。 黄柳霜从小跟着姐姐,帮父母照顾幼小的弟弟妹妹,同时还要在洗衣房里做工,手上还不时地有熨烫衣服留下的疤痕。 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很多美国孩子都因为她亚洲面孔欺负她、戏弄她,没办法的她只好向父亲求助,但是父亲给她的忠告是社会险恶,早体会早好。 后来一次恶作剧让她差点丧命,父亲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给她转学到了华人聚集的教会学校。 9岁那年,黄柳霜给客户送衣服意外得到一笔小费,她买了电影票,去看了人生的第一场电影,从此被电影深深吸引住了。 当时的洛杉矶,经常有电影公司在唐人街取景,黄柳霜很感兴趣,经常在片场看戏。 10岁时,因外貌出色她被摄影师看中,当了皮衣模特,后来,随着对电影的热爱,她经常自己在家模仿经典电影的人物形象。 14岁那年,她在电影《红灯笼》中饰演了一个群众演员的角色,开启了她的电影生涯。 但是,父母却对此坚决反对,这是怎么回事呢? 02
原来,在父亲看来,与白人接触是非常危险的,还有当时华人在电影中的角色多是丑角,几乎没有多少正面形象。 但是,黄柳霜不顾家里的反对,仍然坚持在电影中跑龙套。随着所拍电影越来越多,黄柳霜的名气越来越大,后来她却离开美国,转战欧洲。 她为什么会放弃美国的电影界? 当时黄柳霜自己很努力,所演的角色也被人们认可,但是由于美国种族歧视严重,她的角色大都是配角,剧中人物都以死亡结束。 就像父亲担心的那样,中国人的形象在美国电影中都是反派,她热爱电影,但是所演的角色是她厌恶的,对此,她一直在呼吁、抗争,但是无济于事。 1928年,黄柳霜移居欧洲,出演了多部英法德语言的电影,赢得了观众和影评家的认可,电影杂志为她刊登了大篇幅的报道,称她为"中国人"。 这让她很欣慰,在欧洲期间,她写了关于中国人被误解的文章,文中讲到了中国人本性善良、热爱生活,很看重友谊和家庭。 虽然那时候她根本没去过中国,但是,她从家人和认识的华人身上看到了中国人的本性,她以自己为一个中国人而自豪。 1931年,日本发动了九一八事变,占领中国东北,黄柳霜无比愤怒,她写了一篇文章,谴责日本侵略者的暴行。 1936年,她第一次回到了中国,她的一些老朋友顾维钧夫妇、梅兰芳、胡蝶等人热情地接待她,并且介绍了林语堂夫妇等新朋友 ,让她感受到了友好的气氛。 可这样的故事并没有持续太久,她又不得已离开了中国,发生了什么? 03
事实上,她的到来也引发了媒体的质疑,有的媒体认为她的银幕角色抹黑了华人形象,要求她离开中国。 谁能想到,自小受美国孩子欺负的黄柳霜,在中国因银幕形象也不受欢迎,有记者质问她为什么演有损华人形象的电影。 她回答说要是自己不演,用日本或者朝鲜人演,效果可能会更糟,更没机会维护华人形象。 她回到祖父生长的广东,当时她的父母都回村定居了,但是村民们却联名要求把她赶走,连父亲也让她离开。 后来她去了杭州、苏州等地,还去了香港,一年的中国之行让她更加了解中国,她告诉朋友,自己将一如既往支持抗日,为改善中国形象努力。 回到美国后,她接受美国媒体采访,分享了自己在中国的经历,并且游说制片方拍摄对中国有利的影片。同时,她的反日言论和行为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甚至还一度遭到了威胁。 这时候,她的事业迎来了发展阶段。作为主角参与了戏剧《图兰朵》,剧中她的演技受到了赞誉,还有电影公司给她拍了新的电影,对中国形象做了正面的展示。 这一切让她感到很开心。但是时间久了,华人的身份让她难以发挥自己的才能,1938年之后,她渐渐淡出了影坛。 抗战时期,她在美国一直为中国抗日筹款,拍卖了自己收藏多年的礼服,所得的钱款专门用来帮助战争中的难民。 1939年,黄柳霜还去澳大利亚巡回演出,举办募捐活动帮助中国,她利用演出的契机,结合剧中的内容揭露日本的侵略。 1942年,她还出演了两部反日电影,播出后所得片酬全部捐给了中国联合救济会。 那一年,还发生了一件令她伤心的事。 04
宋美龄访问美国,面对三万听众在好莱坞的演讲台上演讲,许多明星左右簇拥,这里面并没有邀请黄柳霜。 原因是宋美龄并没有把她当成优秀华人的代表,反而侮辱她,说她是洗衣店、黑帮和苦力组成的旧中国人形象。 这件事令她打击很大,还有来自家人的打击让她更伤心。 家里姐弟八个,除了她全受了高等教育,他们学习的费用大部分是由她承担,但是家人仍以她的职业为耻。 还有令人遗憾的是,黄柳霜一生未婚,她谈过几个白人男子,却没能修成正果。她理想中的伴侣是找一位华裔学者,但是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很多华裔都觉得她只是个戏子。 后来,随着黄柳霜拒绝演反面角色,以及她在抗战时期,为国家捐赠了大量物质和钱财,国内媒体和观众对她的认识和印象才有了转变,她曾受到的屈辱和无奈,也逐渐被人们所理解。 1961年,黄柳霜突发心脏病离世,年仅56岁。 她的一生演过60多部电影,包括默片和有声电影,另外还出演过电视剧和戏剧,她对中国人形象的塑造,打破了白人观众对华人的陈规印象。 她出生于美国,却不被美国社会认可,她认为自己是纯正的中国人,却在家里和故乡都不被认可,被人们误解了很多年。 她的一生传奇而又坎坷,在严酷的条件下拼杀出自己的一条路,她备受压抑,却也饱受争议,但是她为了自己喜欢的电影事业,为了自己热爱的祖国,也是问心无愧地努力过了。 感谢25分美分硬币的印制,让被遗忘和误解了那么久的这位坚强的华裔女性,被人们记起。以后人们用到这枚硬币时,看到她的形象,一定会记得她。 黄柳霜,称得上是一名奇女子,也是女性的一个榜样,特别是作为坚强独立的女性,不受社会重视,不被人理解,却依然跟随内心勇敢、温柔地对待这个世界。她,值得人们尊敬。 参考资料:书籍《黄柳霜》 作者:陌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