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蒂斯:《沐浴者》 如果大雪纷飞了整夜,如果窗外只有洁白,在这个周末的早上,还有比泡澡更值得做的事吗? 郑州的郊外,都有温泉。 早上人少,挑一个钟意的泉池,从冰天雪地的冷冽中进入那可以承受的滚烫、灼热,浑身的毛孔瞬间惊醒,抗拒、忍耐、适应、舒适、柔滑、酣畅 此时方得睁眼,看池边淡雪覆盖的青石,草地上黄大仙走过的脚印,墙头清晰的树枝上高高的挑着几颗红柿子,一只喜鹊在枝头跳跃,又飞来一只,北方冬季湛蓝的天空,中式屋檐下的风铃响起叮当声。 顾见龙《贵妃出浴图》 身体已彻底苏醒了,人也仿佛焕然一新,换一个温度低一些的池子,则更加轻松、惬意、爽快。 这时,听柴科夫斯基的《雪花圆舞曲》吧。 让我们在片片雪花中,静听一曲冬天的高贵。 让我们在雪夜的篝火旁,回味曾经温暖的时光。 上个世纪,工厂的澡堂,人挤人,人挨人,像沙丁鱼罐头。 澡堂固定时间开放,人们都在统一的时间洗澡。 那时的房子也是统一的,家具也是统一的,吃饭上学看病看电影,都是统一的。 街上的澡堂,条件好一些。 北关澡堂的大屋里,有个几乎一人高的铁炉子,整个冬天都烧的通红。 周六的上午,我喜欢搭一条毛巾,坐在这热烈的大铁炉边,看人们喝茶抽烟打牌,说着谁又去了南方。 大学路和陇海路交叉口,从前有一个北京饭庄,除了经营饭店,还开着一个澡堂。 澡票五块钱,含一个单独的床位。 赶上发工资我就买一些票放在家里,周末撕一张拿着去洗澡。 澡堂很干净,暖气管里滋滋的冒着白汽,床上铺着洁白的床单。 加五块钱就有个小伙子来捶背。 长期伏案工作的我经常肩颈酸痛,那一通迷踪拳下来,舒服的就像退休。 可惜,那时候经常是五块钱也舍不得花的,就抽支烟听捶背的声音。 那节奏,听着舒坦! 伊河路有个澡堂叫含羞草,里面扬州师傅的搓澡是一绝。 有一次正搓着感觉不对劲,睁眼一看,大师傅巡岗,亲自下手按着我给一众精壮的小师傅示范。 不知这些个小伙子是否还记得我,曾经如此坦诚的为你们做过道具。 突然间,澡堂就升级换代了。 佰金瀚、大浪淘沙、水世界、加勒比海、鼓浪屿、热带雨林、金海岸 澡堂之豪华,有点古罗马的感觉,或者是土耳其? 法国画家热罗姆热爱东方文化,绘制了大量以土耳其浴室及宫女沐浴为主题的画作,在巴黎展出后,轰动一时。 那些裸女如此惊艳。 洗澡这件事,也变得不再简单了。 有一年除夕夜,几个朋友约着去澡堂打牌,谁知开车跑了大半个郑州竟找不到一家澡堂,全部爆满! 只要有更好的消费场景,这个社会,从来都不缺钱。 但是我坐在温泉池里,还是很怀念那个烧火炉取暖的澡堂。 那时的我膝盖还好、思想简单,我常常盯着通红的火炉,对即将展开的世界和班里新来的女生都充满了好奇。 转眼,如烟。 作此文想到了这些画,或者是看了这些画作了此文: 安格尔:《泉》,1830年,法国奥塞美术馆 热罗姆:《后宫浴室》、《摩尔浴》 雷诺阿:《大浴女》,1887年,费城艺术博物馆藏 夏尔格莱尔:《沐浴》,2016年,法国奥赛博物馆 塞尚:《大浴女》,1906年,费城艺术博物馆 马蒂斯:《沐浴者》,1909年,美国纽约现代美术馆 高更:《沐浴的塔西提女子》,1892年,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徳加:《盆浴》,1886年,法国,巴黎奥赛博物馆 顾见龙:《贵妃出浴图》,清,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 佚名:《浴婴仕女图》,宋,美国弗利尔美术馆 佚名:《浴禽图》,明,费城艺术博物馆 李迪:《禽浴图》,南宋,台北故宫博物院 弗拉贡纳:《浴女》,1765年,巴黎卢浮宫 劳伦斯阿尔玛塔德玛:《古罗马温水浴室》,1881年,英国桑莱特港利弗夫人美术收藏馆 克卢埃:《沐浴中的贵妇》,1571年,华盛顿国家美术馆 弗雷德里克莱顿:《沐浴的普赛克》,1890年,英国伦敦泰德画廊 伦勃朗:《河中沐浴的亨德里契娅》,1606年,英国伦敦国家美术馆 卡萨特:《洗澡》,1892年,芝加哥艺术学院 爱德华约翰波因特:《系头带》,1884年,皇家艾伯特纪念博物馆 柯罗:《沐浴中的戴安娜与同伴》,1855年,法国波尔多美术馆 米勒:《沐浴的放鹅少女》,1863年,巴尔的摩沃尔特斯美术馆 安格尔:《土耳其浴室》,1862年,巴黎卢浮官 桥口五叶:《沐浴》,1920年 卡萨特:《浴后》,1901年,俄亥俄州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 弗朗索瓦布歇:《维纳斯之浴》,1751年,美国国家艺术馆 华金索罗拉:《马浴》,1909年,索罗拉博物馆 可能比较搭的音乐: 柴科夫斯基:《雪花圆舞曲》(胡桃夹子第一幕) 海顿:《D大调第101交响曲》 欢迎补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