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炳纲记实散文连载1

　　回农村老家漫记 一一记实散文连载（1） 作者：袁炳纲 题记：老家农村的堂弟意外殁了，在袁大家族，我排行老大，故专门回了一趟老家，安顿处理堂弟的丧事。 十多天的所见所闻，有的让人唏嘘，有的让人气愤，有的让人欣慰，有的让人深思…… 昨天，总算让亡者入土，按农村习俗为安了，但思前想后，觉得有必要把这些见闻写出来。
　　堂弟今年五十八岁，缘于烟瘾大、农活多且重，早早染上了肺气肿的疾病，并且相当严重。
　　农民解除缓解疲劳的方式方法不是好好歇息休息而是极度刺激，常用的不是药物，而是旱烟香烟。在农村的劳动大军中，男性几乎找不到一个不抽烟的。农活干累了，稍微歇歇抽袋烟。一般劳作的农民，有很长的烟龄，我一老友，八岁开始抽烟，五十多岁因抽烟死亡，烟龄几乎等于年龄。 堂弟的烟龄很长，上初中时便开抽了，开始抽的是家种的老旱烟。这种烟，刺激味极大，肯定对身体的健康有极大影响，但很少有烟民认知认识认同这一点，反倒认为抽烟是长大了成熟了的标志。能抽烟，能披褂子便是大人喽！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繁重的农活影响下，堂弟患上了肺气肿的疾病。
　　常规，有了疾病，及时治疗，如果戒了烟，便会很快痊愈。可是，治病是要花费比较巨额的钱款的。作为农民，一分一厘钱都来之不易，全都靠凭力气和汗水换取，所以大多数农民一般情况下，采取拖磨的办法对付疾病，想把病疾搪塞拖磨过去。
　　可这种怕花钱的办法往往致使小病变成大病，身体健康状况愈下，很难承受承担繁重的农活。
　　我一堂爸，也是因劳作抽烟患有哮喘病的，见他的侄子我堂弟患有和他一样的疾病，马上要求堂弟戒烟，并语重心长、言词诚恳说：你若把烟戒了，你吃我的埋葬；如不戒，我吃你的埋葬。
　　可堂弟没有戒烟，仍然我行我素，把抽烟有害身体不当一回事。
　　诚然，农活不会因你身体有疾而减少，特别是抢收抢种，更是时不可待。没有办法，堂弟面对重体力农活难以支撑的办法，只是一味加大刺激，即增加抽烟量。
　　可惜烟的刺激，只是暂时刺激麻痺了神经，并非抑制缓解了病疾，轻松是苟且的，严重是加剧的……
　　终于拖磨不过去了，方才开始用药物疗治。人和土地一样，薄地稍微施一点肥，效果显著，长期不用药的人稍用一点药，病情马上缓解，但不是痊愈，可病人往往不这样认为，以为能吃能喝，能下床便是病好，便要出院，一回家不休养便要劳作。 这也没有办法，农活来了，有哪个农民不挣扎着去干？！
　　就这样，一个小病缘于认知的肤浅，缘于经济的拮据，实在抵抗不过时才治疗；稍微有点轻缓时又放弃，时治时断，治标不治本，导致病情一天天严重加剧。
　　堂弟这次治疗选择的是一乡间诊所，之所以这样，因为农活忒多，三夏大忙，许多农活完成还不彻不底，打下的麦子还没有晒干。
　　他是开着他的面包车，独自一个去看病的，乡医给他开了药，要挂一瓶250毫升的液体。可当这瓶液体流淌到快接近三分之二时，他的疾病发生了巨大变化，尽管这位乡医竭尽全力现场予以抢救，可回天乏力，无济于事。
　　于是他赶紧拨打了120电话，叫了县医院的救护车。 可救护车到来之时，堂弟已完全失去生命体征，拒拉，在乡医的一再要求下，并签字愿意承担一切后果的情况下，120才将堂弟的尸体拉到了县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