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时的第一次打架

　　初中时的第一次打架（散文）
　　文/施静云
　　昨天文友红叶哥哥跟我一起聊起了中学时代的趣事，说起了他们班一位女生总在他背后说他坏话，他很不解。这时他的同学也是哥们跟他说:你怎么这么笨，当年她追你，你没同意啊！后来这就结了梁子啦，她就恨上你啦。所以总是在班级微信群里阴阳怪气，含沙射影的诋毁他。我就哈哈一笑说:＂哥，你还有这事哪？＂说实在的这些事我都不曾有过。那时我们在北池子小学读书，上了一年的＂带帽中学＂(即初中一年级)初二后才正式进入北京六十五中学读书。我年少时可能晚熟，似乎对这类男女之事不开窍，再加上面黄肌瘦，又矮又小也没有人关注我。我的时间也基本上是以书籍为伍，但是中学时代有一件事让我记忆犹新，到了现在也忘不掉。
　　北京市第六十五中学的前身是创建于1864年的私立育英中学，1955年高中部独立设校，成为北京市第一所纯高中校，1961年被评为区级重点中学，1962年被评为市级重点中学，现为公立完全中学。学校背靠故宫，面对皇城根遗址公园，北有北大红楼，南临东长安街是一座俄式建筑的工字楼。那时的学校也是一个小社会，同学之间性格相投的也会三五成群。现在某些视频里有校园暴力事件，女生挨打那个年代也有啊！只不过是那个年代没有监控，没有手机这类现代化可以随时上传的工具而已。那时有用功读书的好学生，也有品行不端的差学生。有早恋的男生女生，有打架斗殴的地痞流氓啊，实际上跟现在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没有现在这么普遍。
　　刚进六十五中学读书，班主任是个年轻的大概20多岁的男教师叫张学津(大概是这个名字)，我小时候是个老实听话的女生，家庭也是本分普通的家庭。母亲懦弱，就怕我们跟别人家的孩子起争执，所以无论对错我们都是先挨妈妈批评。家里虽说四个孩子，但就一个男孩，还特别规矩老实。我是家里长女，所以就带头听话，不给父母惹事。我的性格是比较忍隐的，我不会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计较，但我会坚持原则不妥协。那时我的个头比较矮，坐的位置离老师讲台不远。我班有个大我一岁的女生，叫Donghong刚刚转入我班，我跟她不很熟，当时不知道什么原因，她走到我的座位上非说我在她后面骂她，可是我都不了解她的过往，以前也不认识，我就觉得她无理取闹，胡搅蛮缠，不想跟她分辨。当时她有可能是真的缺乏理智，或者看我是又瘦又小、软弱可欺的女生吧？她身高我半头，敦实健壮，她不由分说当着全班所有男生女生的面抡圆了给了我一个＂大嘴巴＂，我当时就觉得我嘴里有股热热咸咸的液体涌到了嗓子眼。我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子从座位站起来一把?住她的衣领，推着她往讲台上走，她是倒着走，而我是正面走，讲台有一个大概二十公分的台阶，她一下就被绊倒了。我顺势就坐到她的身上，我知道她如果翻身，以我们的身高还有体重以及力量的悬殊，我都没有翻盘的机会。她摔倒的地方，正好有我们班平时值日时打扫卫生的拖把和扫箒。我随手就把拖把拿过来，她的头发很长，她躺在地上还不老实不断的用手打我，还老要起身。我把她的长发用手挽起来叼在嘴上，用牙狠狠的咬住。腾出双手拿起拖把狠狠的砸下去，她真的没有想到我一个又瘦又小的女生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打的她求饶。当时班里的同学都吓蒙了，谁都没有反应过来，没有一个劝架的。正在这时上课铃声响了，班主任进来了，他看见我骑在Donghong身上打她，就立即让我起来罚站。我就不干，如果罚站就两人一起罚站，一个人不公平。老师也让她站在了后面。Donghong头发凌乱，衣服扣子掉了几颗，显得很狼狈。我除了嘴里流血，表面上看不出来任何变化。我走到了最后一排。我班同学开始议论说那个女生社会上认识很多流氓，我今天打了她，她肯定会报复我，找人打我。我当时真的不懂害怕。班里的男生叫我＂杨门女将穆桂英＂后来别的年级有几个流里流气的女生，见到我就问:＂听说是你打了Donghong？＂我点了点头，她们露出了让我觉得可笑的表情。
　　Donghong跟我打架的当天，她就跑到我家，告诉我妈我打了她，还指着身上穿的衣服说是新的，扣子都掉了，我妈给她缝扣子，还跟她说:晚上我爸下班回来就让我爸打我。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在爸爸下班回来的路上等着爸爸，远远的看见爸爸的身影，心里的委屈就涌上来了，眼泪不争气的往下落，打架都没有哭，此刻看见了爸爸就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爸爸看见我哭，就连忙问我怎么啦？我抽抽嗒嗒地说:＂爸爸，我告诉您，您别生气，也别打我成吗？＂爸爸说:＂别哭，有话就说，如果你做的不对，打你是让你长记性，给你立规矩，如果你对了，我打你我不就成了不明是非的糊涂家长了吗＂？我一五一十的就把跟Donhgong打架的过程复述了一遍，我爸听完了，胡撸了一下我的脑袋，说:＂云儿，做的没错，有事爸爸兜着。＂后来这事不知道为什么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我还是挺佩服Donghong的，她不记仇，就像这挨打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她在我们初二暑假的时候去我家找我，告诉我她挣了大钱，一个月就能有500元，那会儿七十年代后期老百姓的平均工资也就几十元啊。她指着脖子上挂的一条大项链，告诉我值很多钱。现在想想她那条项链好像是塑料的。可是我当时对这个挣多少钱啊一窍不通，尤其是对钱更没有概念，也不懂，更不羡慕。等到暑假过后上学没多久，Donghong没来上学。后来就听老师们议论说:Donghong被公安局抓起来了，紧接着围绕Donghong被抓，学校开展了主题班会，黑板报上就有了＂出卖祖国、出卖灵魂、出卖肉体＂的标题。Donghong因为去非洲大使馆卖淫而被公安机关抓起来，判了几年好像叫＂强劳＂吧。后来她给学校写信说在监狱里吞针轻生，被抢救过来的事。再后来电视节目有一档＂寻亲＂的栏目，在那里看见了她，她作为一个寻找父母的当事人，讲述了由于家贫父母把她过继到她养父母家的经历，这时我才知道她原来是一个被抱养的孩子，心里所有的疙瘩在那时一下都释怀啦。我理解了她当年的胡搅蛮缠、无理取闹，也理解了她在青春期时走的弯路犯的错，不知她现在过得怎样？希望她能安好，有一个幸福安康的余生。
　　现在我回过头看看曾经走过的路，我觉得我们每个人都是带着底色印记，带着使命来到这个人间的。我们在懵懂无知时可能都会犯错，犯错不可怕，成长才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