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散文丨拜三拜

　　文／江浙一兵
　　张阿婆病了，病的像换了个人似的，常常独自楞神自言自语，提到最多的人就是她娘。
　　也许她娘太想女儿了，去世已多年，整天像鬼魂一样地跟着张阿婆，如影随行，怎么也甩不掉。
　　有一阵子，张阿婆几乎整天迷迷糊糊的，有时情绪激动时，会拿上行李离家出走，还说要寻短见，觉得活着没意思，可吓坏了家人。
　　其实张阿婆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曾经在家中说一不二，绝对权威，张大伯时时处处让着她、宠着她。她有两个女儿，大的叫阿花，小的叫阿巧，两个女儿特孝顺，对张阿婆也是百依百顺。
　　有一阵子，张阿婆因睡眠障碍和情绪不稳去某医院看病，经医生评估后认为，可能是患了老年痴呆，现正处于早期，开了几种药，服药一周后因产生手麻脚麻症状，就被张阿婆抗拒停用了。
　　停药后的张阿婆情绪不稳，易怒、伴有自杀倾向，直到咳嗽发热住院，出院后吃了一些医生开的药，易怒情绪明显好转，未再有自杀念头，但开始出现幻觉，整天开始胡言乱语。
　　说什么她娘与其吵架，讲的绘声绘色，听得人后背发凉。每天晚上7点左右张阿婆服用药物后，安睡到凌晨1点就开始闹腾，一会儿上厕所，一会儿喝水，一会儿穿衣服，一会儿脱衣服，不停地自言自语，说她娘同她吵，不让其大小便。
　　随着症状一天比一天严重，让家人十分担心。阿巧担心她娘服药后会出现幻觉？大活人常看到死去的亲人总不是好事。有时候张阿婆会莫名其妙地在家中或门口跪拜，说她娘始终纠缠她，要答应给拜三拜才行。
　　拜三拜其实没什么了不起，但总是没完没了，一想到她娘就要拜三拜。阿巧实在看不下去了，只要看到拜三拜会立即阻止，并安慰她娘不要怕外婆，有我们替你挡着，让她不用多理睬，离的远远的。有时张阿婆也算听话，自言自语后情绪并会稳定下来。
　　阿巧看到她娘如此状况，真的很心疼，但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除了正规就医，还有希望能够出现奇迹，或是过了中元节后能彻底好起来。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张阿婆病了，一家人围着她转没什么，但阿巧看到她娘常常生活在另一个世界似的，是一种折磨，也是一种痛苦，心中的焦虑感与日俱增。这些张阿婆都不能真正感受到，如同一个整天要人哄的老小孩。
　　阿巧心想，好不容易两个孩子大了，可以轻松一点，不曾想娘又病倒了，好在现在尚能有意识清醒的时候，基本生活还能自理，就怕真正严重了，最痛苦的是她娘，又心疼的不行。
　　人这一辈子，健健康康活着就是一种幸福，没有什么大病大灾更是一种幸运，但时势难料，今天永远不知道明天的事儿，包括生老病死。人活着容易，健康平安幸福地活着不易，让我们共同努力吧，但愿每个人都能健康活到100岁。
　　完稿于2021年8月22日中元节弁山脚下。图片来源于网络，侵权即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