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晓菊说遥远的希腊

　　听晓菊说遥远的希腊
　　陈苏锦
　　我的熟人中，在二0二O年新冠疫情开始之前陆续有人去希腊旅游。有陪儿子儿媳去希腊爱琴海拍唯美婚纱照的，也有人偕伴儿去希腊的圣托里尼看最蓝的海看最蓝的天看那海边像童话里的房子的，也有人为了去雅典看充满神话色彩的建筑:帕特农神庙和伊瑞克提翁神庙，但，这些人都是匆匆的旅游，一走一过的走马观花，和成千上万的游客从世界各地为这里的美丽风光和人文历史吸引之外，其实说不出更多的东西来。
　　而我的同学晓菊不同，她在雅典生活了大半年之后，她觉得希腊不光是一个特别美丽的地方，是西方文明的发源地，确实有许多是颠覆了她从前的认知和想像的地方。
　　二0二0年农历年三十，她和女儿一家三囗从北京去了希腊，在首都雅典住下来。
　　在踏入雅典之前，她只从历史教科书里学过这是西方文明的发源地，是一座世界上历史最悠久的城市，来到这里，当她踩过鹅卵石铺成的街道，她发现她原来做过攻略的什么帕台农神庙、宙斯神庙，那种经过岁月的风霜雪雨的建筑的精美已经在不经意间征服了她，她才知道一个事实，在这个世界上很难有哪一个城市像雅典这样，既拥有悠久的历史又拥抱了那么多流传世界的神话。因为她刚刚退休，辛劳了一辈子，正好有这样的机会到女儿在希腊的家生活一阵子，怎么能不是最惬意的选择！
　　在迈泰奧拉，她看见耸立在山顶的东正教的修道院，这是巨石和巨石层层叠加的地方，这是一块如手指头状的石头伸向天空的地方，她走过那里，不经意间就发现那里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定为世界双遗产的地方。
　　在奥林匹亚，那里可是今天我们耳熟能详的奥运会的发源地，在那些大大小小的通向伯罗奔尼撒的山谷里，你到今天依然可以看到历尽沧桑的体育场，你也可以同时看到奥林匹亚人的训练场，而在奥林匹亚山上还有那些供宙斯和赫拉那些神灵使用的庙宇，静静地沐浴在黄昏里，任你张开无数想像的翅膀……
　　在迈锡尼，这座在三千五百年前就已经是一个辉煌的城市的地方，不由得你不放慢你的脚步，这里来的人并不多，可是它跟我们熟悉的久远的特洛伊战争的故事有关，那是我们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在中文系读书时老师在课堂上大加渲染过的《荷马史诗》里的内容啊！，与这样的历史与神话共存的地方如此的贴近，这可是从前没想过的。你还不知道呢，迈锡尼还曾经有一个最著名的统治者阿伽门农国王，那是传说中多厉害的王啊！站在这世界古老传说的心脏，你会欣欣然地想到我们当年作为文史类的学生，比好多人多知道了许多的历史与人文的知识今天该有多窃喜！
　　在德尔菲，她看到了传说中的阿波罗神庙；在科孚岛，她屏住呼吸，看到了令她无法形容的白色沙滩，她看到了大海那一边的连绵山脉；而在圣托里尼这个美丽的海滨，她不仅看到了从未见过的最蓝的大海和最蓝的天，还有沿着海岸线边的山上崎岖向上层层叠叠的那些像城堡一样的蓝色圆屋顶的白房子，有一种人在童话里的不真实的感觉……
　　然后，她去那些超市，她惊奇地发现与中国人购买食材不同的是，那里的人买鸡肉时更喜欢鸡胸厚厚的肉，而鸡翘之类的相对更便宜。买猪肉也一样，排骨之类的比普通猪肉可便宜多了，而那些已经加工完的肉馅儿，在外包装上会清清楚楚地标明来自猪或牛身上的哪一个具体部位。精细的程度，实在让她吃惊。让她一直不明白的是那些猪爪和心、肝、肺都哪去了，因为超市里没有那些东西可卖的，可是你在中餐馆里又能实实在在地吃得到。
　　她说她在街上看到那些树上熟透的枇杷，金黄的，摘下来，尝一尝，囗感非常好，她摘了几个拿到家里吃，她看到那成串成串的熟透的白色桑椹、黑色桑椹掉到地上，太可惜了，她拿了盒子摘下来准备拿给家里人吃，要不然不也得买水果吗？在幼儿园放学回来的五岁半的外孙女说，姥姥，我们如果吃这些水果的话要去超市买，街边上那些熟透的果子是给难民和无家可归的人留着的，我们不能和他们争食物。
　　在海边儿，她看到那些成群结队的大鱼、小鱼随着水浪一会儿游上来，一会儿游下去，没有人去打扰它们，她看到爬到沙滩上可以唾手可得的大螃蟹，懒洋洋的，肥肥的，没有人去抓它们拿回家做美食，孩子们说，那是上天留给大海的礼物……
　　她，感叹那里的教育，还有那里深植在人们心中的环保意识……
　　希腊，作为坐落在欧洲东南角的国家，独特的地中海气候，四季分明，每年下雨的日子很少，大部分的日子都是阳光明媚，非常适合居住。它的物价在整个欧洲属于比较低的水平，蔬菜水果、肉和海鲜什么都不缺，虽然这里的房子新房子少旧房子多，外表看着挺旧的，不过里面装修都没得说，绝对的舒适。各个社区的配套都挺完善，虽然雅典的街道相对狭窄，当地人开车又挺快的，但是一般出行都有公交和地铁，挺方便的，自驾买车也很便宜。虽然官方语言是希腊语，不过，英语很普及的了。二00八年到二0一六年这八年，经济形势非常不好，二0一七年之后开始经济回暖了……
　　但，无论如何，这个国家由伯罗奔尼撒半岛和爱琴海中的三千余座岛屿组成的十三万多平方公里的国土面积还是相对小，那些著名的景点儿东走走西逛逛的就逛完了，一千多万的人囗分布在全国的或远或近的乡村和城市，和辽宁省差不多的面积，不及辽宁省四分之一的人囗。相对来说这里是太安静了。在我们这个乡土人情的老家生活惯了的人，还是不太适应在那远离老家的地方一直生活下去，呆长了，还是想听老家人说的土话儿，还是想吃老家的小葱蘸生酱，干辣椒拌小豆腐……
　　于是，她回来了。常常隔着手机，视频连线，她看到外孙女在希腊和小朋友在爬树，在蓝色的大海边画各种她想画的抽象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