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成果大爷的胸怀

　　＂果大爷＂的胸怀
　　文/杨成
　　金秋九月，崇礼太子城阳光灿烂。拔地而起的冬奥场馆熠熠生辉。
　　一拨又一拨太子城村搬迁走的农民故地重游，他们最关心的是几代人过住的宅院，如今变成啥样了,盖起了啥场馆?心里难掩眷恋故土的情愫。
　　一位衣着整洁，略显文雅的老者却与众不同，他直奔一座国际宾馆前，站在一个高台，望着宾馆背后那道山沟，眼眶中滚动着晶莹的泪水。
　　沉思良久，他用粗糙的老手抹去眼泪，绽出孩童般的笑容！
　　李果，这个被崇礼电视台多次报道的农民，因带头搬迁而迅速窜红媒体网络，一段尘封己久的奋斗业绩浮出水面……
　　一
　　1984春天一个夜晚，太子城村大队部灯火通明，十几名社队干部聚在一起开会。研究大达沟荒山承包问题。在此以前，有一位村民曾签订了承包合同，没过几天，因吃不准政策，打退堂鼓了，坚决退掉合同。
　　这烫手山竽，谁来接手？干部们想到了李果。
　　刚从外地探亲回村的李果，放下行装，便匆匆赶到大队部。
　　一份合同摆在李果面前，公社、大队主要领导热情讲解承包荒山的政策，热切鼓励他接手这份荒山承包合同。
　　面对干部们的期盼的目光，李果低头沉思，喜忧参半：喜的是这么多社队领导看重自已，忧的是自家实力难以完成承包任务。
　　经过一阵激烈的思想斗争，他权衡利弊，果断答应接手这份承包合同。
　　在场的干部们笑了，可有一名队干部急了：＂李果你胆子不小呀，承包荒山需要往山上扔钱的！买苗木、雇民工需要你自已花钱，栽活树是你的资产，你有转让、继承权。一旦有个闪失，栽不活树，你投的钱就打水漂了！你不怕败光家业，老婆跑了？
　　打横炮的是李果亲二哥李荣。
　　李果听了李荣一席话，站起来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哪有干事业不冒风险的！＂
　　见李果态度坚决，胸有成竹，李荣一拍胸脯说：＂兄弟好胆量，哥支持你，合同书上签上俺的名字！＂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一旁观阵的大队会计万普接着表态：＂只要李果愿意，合同上也签上俺的名字！＂。
　　会场爆发一阵热烈掌声！
　　二
　　1981年开始，太子城村实行大包干，李果承包的十几亩责任田，连年丰收。他家养了二匹马，三十多只绵羊，成为村中有名的致富能手。
　　本该小富即安，知足常乐。可他不按常规出牌，冒险承包千亩荒山，成为全村三百多户农家关注的焦点人物。有人说他疯了，盲目往荒茫野坡砸钱，日后政策一变，连个水泡也溅不起来！有人说他傻了，眼看成了致富大户了，非要去荒山上受苦受累穷折腾，脑子进水啦！
　　＂开弓没有回头箭＂!李果没有理会这些风言风语。他忍痛割爱，卖掉自家一匹枣红马，一群绵羊，筹足开工的资金，立即组建了由妻儿、部分村民参加的造林专业队。
　　机遇总是垂青那些思想有准备的人。李果从渺茫中看到了机遇，显示了他与众不同的眼光和胸怀。
　　大达山是太子城村东南的一条山沟，从村中出发，需走五里山路。李果的造林专业队每天带干粮进山，挥汗如雨，刨坑植树，饿了吃口冷干粮，渴了吃口山泉水。一直从日出干到日落。阳坡上栽种山杏，阴坡栽植落叶松。那年从春干到秋。种植700亩山杏，栽植500亩落叶松。经林业部门验收，成活率达60％。随后，李果又连续两年补植苗木，使树木成活率达90％以上。
　　苦战3年，绿化荒山1200亩，速度快，效益佳。李果成为崇礼县承包荒山大户的佼佼者，多次参加县政府召开的造林先进人物表彰大会。
　　＂三分造，七分管＂，荒山上长出绿油油幼林时，李果丝毫不放松树木的管理。
　　随着幼树长大，林区的青草随之茂盛，有的村民将牛羊骡马赶进林区吃草，踩踏幼苗。为了制止这种现象，李果每天早、午、晚三次上山巡查，劝说牛羊倌和村民，远离林区放牧，将进入林区的牲畜赶走。有时碰到找茬闹事的村民，根据对方性格特点，时而来硬的，据理力争，激烈争吵；时而来软的，陪笑脸，说好话，或送盒香烟讨个人情。
　　夏秋，他上山巡逻一天不敢怠慢。冬春，怕村民带火种进林区发生火灾，他仍然坚持每天上山转一趟，发现有人进林区就上前宣传护林防火知识。
　　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辞辛苦，风雨无阻。三十年来，他大约跑了40多万公里山路。不知磨破了多少双鞋袜，费了多少口舌，苦口婆心地说服村民远离林区放牧，警示村民护林防火。
　　2015年，当2022年冬奥会赛场花落崇礼时，李果承包的大达沟：阴坡落叶松大树参天，绿荫如海；阳坡山杏树花开灿烂，四野飘香。
　　荒凉的山沟，摇身变为＂绿色银行＂。李果望着用血汗浇灌的造林成果，暗暗喜泪横流。
　　三
　　＂小事讲风格，大事看胸怀。＂这是李果常说的一句话。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2016年，在太子城村农户整体搬迁中，李果不仅自已带头，还积极动员亲友搬迁，成为搬迁户的榜样。
　　当太子城民居拆迁接近尾声时，又一个动迁项目考验着李果。
　　根据冬奥小镇的规划，建冬奥场馆要占李果承包的大达沟。四台嘴乡的书记、乡长亲自找李果面谈,亲切地称他为＂果大爷＂。
　　乡领导耽心李果思想有顾虑，先入为主，热情表扬了李果在迁村中的不凡表现，耐心讲解了征用承包山沟的政策。
　　李果静静地听着，心里却在翻江倒海：三十多年来，如同抚育幼儿一样，眼看着一棵棵小树苗慢慢变粗长高。原来光秃秃的山沟，变为一片绿洲，林中百鸟唱，花香满山坡。为此，不知倾注了多少心血，流过多少汗水。这是自己大半辈子奋斗的成果，是难以割舍的心头肉呀！
　　可他转念一想，山沟是集体的，是国家政策允许自已承包的。不能当成自已的私家资产。如今国家征用建冬奥村，心里再留恋，也不能与国家唱对台戏！
　　李果思绪如同烙馅饼，反来复去琢磨着，嘀咕着。
　　乡领导见李果陷入沉思，以为他想不通，又讲了一通征用承包山地的补偿条件。
　　这时，李果站起来，很爽地说：＂当初承包荒山植树造林，俺是响应国家的号召，一心一意，让荒山变了模样！如今国家办冬奥要占这条沟，俺要服从国家大局，从心眼里支持！可以先占地，再谈补偿！＂
　　＂说得好！＂乡党委书记陈秀海说：＂果大爷有胸怀，站得高，看得远，我们就不费口舌，给你做工作啦!＂
　　李果的宽宏大度，又一次让乡领导感动。
　　经双方协商，很快拿出一套征用承包大达沟山地方案，按照荒山地上附着物评估价值，给予李果一次性经济补偿。李果高兴地在动迁合同上签了字，终止了荒山承包合同，使大达沟成为冬奥村的建设用地。
　　拿到补偿款后，李果立马与承包人李荣、万普碰头商议。三个人将获得补偿款平分到手，握手庆贺。
　　四
　　如果把冬奥小镇比作天上一轮明月，太子城的变迁如同众多小星星拱明月，李果是小星星中最明亮的那一颗。
　　因建太子城冬奥小镇，李果由默默无闻的农民，迅速窜红网络，成了崇礼大地上的传奇人物：
　　他是光山秃岭的绿色美容师，
　　他是缔造＂金山银山＂的开拓者，
　　他是支持冬奥小镇落户太子城的带头人……
　　李果头上顶着一圈又一圈光环！
　　李果搬进崇礼城区住上电梯楼后，享受着现代城市人的生活。每日出门满脸笑容，春风得意。遇到思乡心切，眷恋故土，心里有疙瘩的老哥们,便坐下来聊天，讲＂国家兴衰，匹夫有责＂，＂大河有水小河满，大河无水小河干＂等道理。入情入理，入心入脑，如春风化雨，直说的老哥们头脑开窍，多云转晴。
　　李果热切期盼举世瞩目的冬奥会在家乡那块土地上隆重开幕！
　　李果支持冬奥的突出表现，感动了崇礼区电视台的记者，他们多次登门访谈李果，录相录音，让李果的音容笑貌走进了崇礼千家万户。
　　作者简介：
　　杨成，出生在崇礼草原天路脚下的一个小山村，是一名退休干部，文学爱好者。曾在报刋发表过数篇散文、小说、报告文学、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