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到一定的年龄才发现,一切得失成败都是天命。正可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不是自己的东西,即使机关算尽也是枉然。 人生短暂,生死只在弹指一挥间,何不放宽性情胸怀的快意几年,名利地位顺天意,吃穿用度且随缘。 不要活到了一定的年龄,还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放低姿态去巴结别人,最后只怕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损了夫人又赊兵。 古时候,有一位姓赵的员外,家有良田万亩,钱财万贯。 在人们看来,这样的家庭条件赵员外也该知足了,可他却时常为自己没有一个有头有脸的权贵亲戚而叹气,念叨老天不给他机会结识权贵。 某天下午,赵员外的儿子长生赶集回家的途中遭遇瓢泼大雨。 长生出门前见天气风和日丽,嫌麻烦便没带雨具,怎料这老天说变就变,竟和他开了个大玩笑。 长生顶着大雨,跑着跑着,恰巧前面有一个废弃的草棚,急忙跑过去避雨。 没过多久,大雨中来了一个骑马人,浑身淋的像个落汤鸡,骑着马不慌不忙地将马栓在草棚一旁,然后进入了草棚。 长生看来人虽然被淋了雨,但身着打扮不像是普通人家,而且栓马那动作也不像莽夫大汉,显然一副富贵人家的仪态。 于是,长生主动上前搭话,得知眼前人是自己的本家,名叫赵安荣,是知府里的幕僚。 长生心想,"既是本家,又出身权贵,年龄还与我父亲一般,嗯不行,我得告诉父亲。" "叔叔,我家离这不远,您稍等片刻,等我去为你取来雨具,拿来干衣。"长生生怕这人离去,简单交代了几句,顾不上外面的大雨,朝着家跑去。 长生回到家中把自己遇见赵安荣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赵员外,赵员外一听喜出望外,连说了几句天赐良机。便急忙让家仆找出几件上好衣服,亲自拿着雨具,让长生带路,直奔草棚而来。 看见赵安荣,赵员外又是点头又是哈腰,满脸笑意的说:"难怪我家今天房檐上的喜鹊叫个不停,原来是有贵客登门呀。请仁兄将我带来的衣服换上,到我家中小坐。" 赵安荣也没有推迟,随赵员外父子一同往赵员外家方向走,边走边聊,没有多久就到了赵员外家。 此时,赵员外家里忙成了一团,又是杀鸡,又是宰羊,好不热闹。 赵安荣见这种状况,连忙说:"你们父子二人这么客气,我心里过意不去呀!" 赵员外连声说:"仁兄哪里的话,你我既是本家,到了这里就和到了自己家里一样,不要客气。" 赵安荣说:"既然把我当兄弟看,我也就不再客气,你我二人这样称呼有些见外,我今年五十岁,八月八日生人。" 赵员外接过话:"我今年也五十岁,二月六日生,虚长兄弟半岁……" 赵安荣抢过话:"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说完就要跪下行礼,赵员外连忙拉住赵安荣,连声说到使不得。 两人兄弟长兄弟短的聊得火热,不一会儿饭菜就好了。吃饭之间,推杯换盏,夹鱼吃肉,喝得痛快,吃的也痛快,不觉之中都有了几分醉意。 外面的雨早已停歇,赵安荣起身准备离去,赵员外竭力挽留。赵安荣执意不肯,赵员外才让家仆把马牵来,请赵安荣上马,亲自把马牵到村口,很是得意,感觉十分荣耀。 过了两天,赵安荣派人把那天穿走的衣服送回来,还带来请柬,请赵员外一家去家中做客。 赵员外心里乐开了花,拿着请柬在村里转了几圈,就怕别人不知道他在知府有个有头有脸的兄弟。 第二天,赵员外收拾了一车礼物,赶到知府里与赵安荣攀上了亲。从这以后,两家人你来我往,走得比亲兄弟还勤。 转眼过了大半年。有一天,村里来了几个凶神恶煞的衙役闯进了赵员外家,不分青红皂白的抓走了长生。 赵员外听见这个消息急忙赶回家,朝那些衙役大声喝到:"哪里来的衙役,敢在这里撒野,你们可知这里是谁家!知府的赵安荣可是我儿子的亲叔父,你们就不怕随便乱抓人,交不了差?" 衙役不以为意,押着长生往外走,回话说:"哼,天子犯法,与民同罪,谁让你儿子不学好,去做土匪。" 长生一听,直喊"冤枉"。衙役说:"冤不冤我不知道,有什么话去给知府大人说吧!"便不由长生说啥,直接押走了。 赵员外一看不对劲,急忙赶往赵安荣家。 还没进大门,赵员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喊道:"不好了啊,不好了啊,兄弟,大祸临头了!" 赵安荣安慰他道,"大哥不必多说,我都知道了,我已经给狱头说好了,让他们不要为难我那侄子,事情究竟如何,过堂了才知道。" 赵员外抹了抹眼角的眼泪,说道:"兄弟啊,你也知道,你那侄子平常杀个鸡都不敢,心肠软的很,哪里会做杀人放火的土匪,这次不知道得罪了什么小人,竟然这般害他。还望兄弟你帮忙打点,还他个清白。" 赵安荣拍了拍胸腹,说道:"大哥放心,这是小事,我一定查个清楚,还我侄儿一个清白,只不过……" 赵安荣欲言又止,赵员外听懂了他的意思,连忙回道:"兄弟,你放心,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救出我儿,花多少钱,我都在所不惜。" 次日,知府升堂,赵安荣在堂下记录,长生被带到堂前跪下,知府堂木一拍,大声喝道:"赵长生,把你如何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勾当从实招来。" 长生从小娇生惯养,见到这架势,吓得浑身发抖直磕头,口喊冤枉。知府一见,便传来一个被判处死刑的土匪上来指认,此人叫刘霖。 知府喝令其跪下,问道:"刘霖,这可是伙同你打家劫舍的人?" 刘霖答:"此人后背有一颗蜘蛛一般大的黑痣,大人可脱衣服查看,小人不会冤枉他,他正是小人的同伙。" 知府让人脱了长生的衣服,果不其然,后背是有一颗蜘蛛般大小的黑痣。此时知府大怒,大声喝到:"啊啊啊,好个歹徒,竟还不肯招认,来啊,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 这赵长生从小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他哪受得了如此大刑!还没打到二十大板,就连声求饶:"大人,小人愿意招供,愿意招供。" 赵安荣把早已写好的笔纸送到长生面前,朝他使了个眼色暗示问题不大,先签字画押。 看着赵长生按上的手印,赵安荣回头看了一眼知府,两人相视一笑,随即让人把长生送回了牢房,就此退堂。 赵安荣回到家,声泪俱下地对赵员外说:"大哥啊,我对不住你,长生他在堂上招受不住用刑,招供了。唉,不招供事好办,现在,事不仅难办,可能银子还是个无底洞……" 赵员外一听:"兄弟,花多少钱都要把你侄儿救出来,我马上回去凑钱,不够的话我在变卖家产。" 赵安荣说:"大哥,这事没有一万两银子办不下来,我家里还有一些,先拿出来给你急用吧!" 赵员外说:"这事已经很麻烦兄弟了,钱就不劳你费心了,我回去把所有的家产变卖,加上现有的银子,勉强能凑够一万两银子。" 说完就匆匆回家去凑钱了。 话说长生被押回牢房后,恰恰与指认他的刘霖关在一个牢房。 刘霖见长生疼痛难忍,心生愧疚,便拿出祖传的金疮药给长生涂抹。 长生不解,问道:"为何你害我又要救我。" 刘霖说:"也不知你与那赵安荣结下什么了深仇大恨,是他找到我,说你是横霸一方的恶少,让我在堂上攀咬你,行刑时给我个痛快,不然就用钝刀砍头,让我活受罪。可我看你不像坏人,却像个良家子弟,良心不忍,才给你说了这么多。" 长生一听,猛的一下,将金疮药狠狠摔在地上,大骂刘霖坏事做尽,不得好下场,诬陷自己不说,还离间自己与赵安荣的关系。 半个月后,刘霖被押送刑场,处以极刑,与此同时,知府以长生在狱中暴病而亡的事由,将其悄悄放了出去,由父亲领回了老家。 一路上,长生把刘霖在牢中所说的话告诉了父亲,父亲也把变卖家产的事和长生细说了一遍。父子俩顿时醒悟,原来这一切是赵安荣伙同知府的阴谋,目的是为了讹诈自家钱财。 父子俩抱头痛哭,本想去巡抚告赵安荣和狗知府,但转头一想,刘霖已死,没有直接的证据,官司一打就输。 二人明白,这一切,都是赵安荣早已安排好的。 赵员外想起儿子遭受不白之冤,家产一夜之间荡然无存。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爱慕虚荣,巴结别人所引起的。一时悔恨交加,心如火焚,找借口寻井找水喝,竟然一头投入井中,了却了自己的生命。 长生刚遭受冤狱之灾,又遇丧父之痛。一时暗火攻心,口吐鲜血,从此变成了一个疯子。 如果赵员外不爱慕虚荣,巴结权贵,那么,他本可以生活富足的过完一生,安享晚年。他的儿子也不会蒙受不白之冤,更不会因承受不住家庭的变故,变成疯子。 古人有云:"无故而得,不有大福,必有大祸。"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凑巧的事,事出反常必有妖。 靠巴结得来的朋友只是暂时的,经不住利益考验,用人格吸引来的朋友才最长久。 不要等到中年才发现,巴结别人是最愚蠢的活法,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跌入深渊。 这一生,大厦千间,夜卧八尺,良田万顷,日食二升,如此甚好。 与其巴结别人,不如活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