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散文往事如烟

　　珍爱生命 ，远离烟草。——作者手记
　　每当我饭后抽一支烟时，耳边就会传来三岁小外孙的童言稚语:＂姥爷，别吃烟烟，呛着宝宝啦！＂然后他就跑到我跟前，边说边抢走我手中的烟……
　　嗯，该戒烟啦！在家中，抽烟的我已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我不由得回忆起我少年时代的吸烟故事来。
　　那年我八岁，每晚放学后，我就去二爷家睡。二爷解放前曾在邓宝跚的部队当过军需官，懂文墨，装了一肚的故事，《水浒》《封神榜》《七侠五义》《三侠五义》《杨家将》《隋唐英雄传》等故事，他都知道。二爷每晚讲得滔滔不绝，我听得如痴如醉。每当他讲到＂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时，我就忙把早已装好的旱烟锅递给他。二爷接过旱烟锅，噙在嘴上，偏头把烟锅头对在煤油灯闪烁的火苗上，使劲一吸，旱烟锅就点着了。然后，二爷正襟危坐，吐出一股股青烟，那青烟袅袅袅婷婷地在他那核桃皮似的脸颊和雪白的头顶上缭绕。当一锅烟快吃尽时，再抿两小囗＂西峰老白干＂酒，然后，啧吧啧吧嘴，引得我囗水直流。
　　爷孙两人没大小，于是，我就说:＂二爷，我也吃两口烟。＂＂娃，慢点吃，不要吃醉了。＂边说边把烟锅递给我，我就学着二爷的样子，慢慢地吃一口，吐着烟圈，趁机抿一口酒。
　　那年代，衣无温暖，食无饭饱，况且我一个娃娃家，哪有钱买纸烟吸？因此想吸烟时，我会偶尔偷点父亲的旱烟来吸，而那旱烟，硬且呛人，于是我就采集一些香椿叶和薄荷叶，晒干揉碎，吸时，把旧报纸或废书本纸撕成两手指宽的条条，再卷成喇叭形，把揉碎的烟叶、香椿叶、薄荷叶灌尽后，把喇叭头一拧，一支香烟就做成了。
　　那时候，村大队的代销点就设在我们村。代销点最便宜的烟是五分钱一包的＂经济＂烟，还有一毛五一包的＂双羊＂烟。＂双羊＂牌香烟，我们那儿的人们把它叫作＂骚胡＂烟。不过那时的整包烟，也可以拆开零散卖。父亲的旱烟呛人，常吸辣嗓子，所以，偶尔我也会顺手牵羊，偷一两个鸡蛋，到代销点换包＂经济＂烟抽。
　　上小学四年级时，有一个冬天的晚上，村上放映电影《羊城暗哨》。电影中的女特务梅姨，长得风姿绰约，说话浪声浪语，烫发、画眉、口红、丰胸、旗袍、高跟鞋，特别令我心驰神往的是她涂着口红的嘴中，叼一支棕色细烟。优雅地吐一口青烟后，梅姨伸出涂着红长指甲的手指，轻轻地弹着烟灰……当时，我心里想，等我长大后，我也要买一包她吸的那种烟来抽。
　　梦想成真。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我在金城开书店。初夏的一个夜晚，有友人请我去一家＂云峰酒家＂聚餐。我去后，眼前一亮，在轻柔的音乐声和五彩的旋转灯下，一位和梅姨打扮长相相似的女人，和友人并肩而坐，她的手指中夹着一支正燃着的棕色细烟。友人介绍她是一位俄罗斯姑娘，是他的女友。我上高中时学的外语是俄语，通过交谈，我才知道此烟名曰摩迪，是一种女士专供烟……
　　一九七七年冬末春初，我上初中一年级。开学的一个周末，我去同住沟畔的一个堂哥家玩。堂哥家藏书颇多，除了我后来才知道的＂四大名著＂，还有《星火燎原》《西行漫记》《红日》《林海雪原》《保卫延安》《铁道游击队》《烈火金钢》《敌后武工队》《青春之歌》《山林支队》等等。他当时上高中，养病在家，每天都吸烟，他吸的是那时刚制造出的带海绵把的＂远景＂牌香烟。
　　那天，在他家玩了一整天。从此后，每天吃过早饭，我背起父亲给我准备的干粮，就偷偷溜到堂哥家去。上午，阳光好时，我手捧一册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的《红楼梦》，半躺半靠在他家院门外的麦草垛下，沉浸在《红楼梦》中。看到黛玉葬花、黛玉之死、宝玉出家时，我常常泪流满面，唏嘘感叹，真有点替古人担忧的味道。天快黑时，我又背起空荡荡的干粮袋回家。结果，临过年放寒假时，学校把一张开除学籍单送到了我父亲手中……
　　往事如烟！上面所写只是我人生中的一段经历，记录下来，只是回忆而已。但我还是要向全社会呼吁：珍爱生命，远离烟草！
　　审阅：王士朝
　　简评：本文叙写了一个农家顽劣少年的＂吸烟史＂，真实地反映了＂那个＂时代的农村生活。作者自己吸烟，但也认识到了吸烟的危害性，文末向全社会呼吁：珍爱生命，远离烟草！文章有一定的社会意义。
　　终审：严景新
　　作者：尚宗汉
　　编辑：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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