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故事吃的大件没馍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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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乔玉璞
　　旧社会，在鲁西一带某村有个李夜壶，显然这不是他的本名，夜壶为黑又亮的夜间小解之用器也，因他长得黑不溜秋，还黑得发亮而得如此诨号。他生性乐观、大大咧咧，大小事满不在乎。家里过得穷，快四十岁啦，才讨了老婆。老婆是他西边邻村（两村鸡犬相闻）的闺女。这一年他娶了媳妇，按当地习俗，丈人家得专门宴请他这新女婿。年前，丈人家给他下了请贴，让他大年初二带着新媳妇去吃请。他老早就等着这一天了，这一天终于到来，自然心花怒放。按当地习俗，他去吃请，得跟去一个会＂说二话＂的，若新女婿哪里做事不周，也好打个圆场，在新媳妇娘家人轮番给新女婿敬酒时，替新女婿喝酒，要保证新女婿不能喝醉，所以当地将如此角色叫做＂酒缸＂。不知道主家选人是怎么选的？这个＂酒缸＂也不是细法人，粗糙得很。他认为李夜壶得知道请新女婿这档子事儿的细节儿，所以他对吃请流程及礼节问题也没给李夜壶做细致交代。在吃请的过程中出乎意料的事儿还真的发生了。
　　李夜壶的丈人家尽管过得不算太好，但照样按当地礼数来招待这个新女婿。席面上，上了四个大件，还有十个盘子，一个也不少。李夜壶生性憨厚大大咧咧，场上也不怯阵，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说的说，整个场面倒是融洽得很，同桌的人都感到其乐融融。按当地习俗，请新女婿的席面，喝完酒，吃完菜，要散席（要让所有客人离席或去小解或去放放风，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以腾出时间搓桌（将原来上的所有菜盘子、碗全部撤掉，将桌子擦得干干净净），再上茶，喝茶以清除一下吃完菜肴后的口中油腻，然后再上饭。可是，饭上来的时候，却找不到他了，一等不来，二等不来，三等还不来，他到底干啥去了呢？这下他丈人家可急坏了，慌了阵脚。是不是喝晕了，趴茅子（厕所）里哕酒了？或躺在柴禾窝里睡着了？于是派人将附近茅子、棒子秸窝、麦秸垛窝都找了个遍，就是找不到。这个＂说二话＂的＂酒缸＂急得头上冐热气，汗珠子直淌，急得团团转，主家让咱来＂护驾＂当酒缸哩，却把新女婿＂护＂的不知去向，回去如何向主家交代呀。还有其他客人呀，这个饭总得要吃呀，他只好硬着头皮吃，出了这档子事，谁还有兴致吃好呀？三下五除二，都吃完了。在吃饭的当儿，有人提议何不到新女婿家看看呢。多亏这人会脑子急转弯，主家则派人找到了新女婿的家里，结果一看，新女婿酒也没喝多，在家正与邻居们叨叨呢：＂娘，娘（口头语，不是真骂人），吃的大件没馍馍（意为没吃饭）＂。他正在对丈人家有意见呢？丈人家来人见此，啥话也没说，立马小跑向主家报信，主家才算松了口气，才算虚惊一场。丈人说＂不吃饭倒不要紧，别出什么大事就行＂。原来，这李夜壶以为喝完酒散散席就是整个宴席结束了，见别的客都在丈人家大门外闲谈，以为没事了，都在等着走呢，于是，他抬腿撒鸭子就回家了。不是离家近吗？自然不一会就能到家。本应一块来的，一块回呀，先回也得告知自己的新媳妇和＂说二话＂的＂酒缸＂一句呀，不吭声就心急火燎地回家了。做事毛毛事事，不长脑子，要不怎么快四十岁才寻上媳妇。
　　旧社会，家家都过得穷，没吃过＂大件＂的人多得去了，而且，大都不识字，没文化，也难有这基本＂常识＂，也难有经这 ＂场＂的机会，才留下了这＂孤陋寡闻＂的笑谈。
　　作者简介：乔玉璞，山东省阳谷县作家协会会员，公开发表教育专业论文30余篇，主编校本培训教材4部，与他人合作出版论著5部，现喜爱散文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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