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记忆童年。放牛

　　在我的记忆里，最惬意的事，莫过于跟着一群小伙伴去放牛。
　　放牛真好，每当星期天，便可以放浪行迹，撵着牛儿，满山片野的疯跑。
　　中梁山，是童年放牛时跑遍了的山，它头东尾西横垮数十里，就象汉中平坝的一道脊梁。
　　三个包、马家豁牙、营盘梁、扦担眼、中梁寺，那是常去烂熟的地方。又其是扦担眼，这眼位于半山腰间的洞穴，每每上下山都要往其中丢石块。石块下去，总能听到＂咕噜咕噜＂的响声，半天不绝。可見洞眼之深，深不见底。
　　每每早早起来，草草吃些饭食，背起背篓，撵上牛儿，带上装水的竹筒和葫芦，一大帮子相跟着朝山上走去。
　　上山时空手赤脚是不穿鞋的，草鞋放在背篓里，等后响下坡时背了柴禾，负重时才舍得穿上。
　　坡路很陡，小径成＂之＂字形缓缓而上，我们一帮男孩都坠了牛尾，这样到是省力，却亏了牛儿。
　　一帮孩童中还有几个女娃，穿皂挂青，差不多都如假小子似的，很难想想她们长大后那如花似玉般的模样。
　　山脊很平缓宽畅，由于频繁放牧，草不是很旺，基夲上没有象样的树木，据说四九年国军为构架防御工事，把山上的树木砍伐一空。几十年过去了，也没能恢复过来。
　　草低树稀，就显得怪石林立。基本没有什么走兽，偶尔有一只野兔或着长虫，不是被打死便是被追的逃无可逃。掏鸟巢捅蚂蜂窝，是我们每次上山的必备之课。
　　死掉的蜂是不能把玩的，蜂死尾针是不会死的，如不小心还是会被蜇伤的，长虫的毒芽也一样，那是千万不敢触碰的。我就有被死蜂蜇伤的经历，那肿胀和火辣辣的疼痛真不是什么好滋味。
　　掏到的幼鸟，我们几个小伙伴分养了，堂家哥是藤编好手。别看他只被我们几个大了一半岁，可心灵手巧，老成持重，样样都高过我们一头，是我们一伙人，名负其实的带头大哥。他编制的鸟笼小巧玲珑，美观大方，而且实用。星期一带到了学校，便成了全班之最之至之宠物。一笼在手便是学霸校花也要来巴结的。
　　再精心的喂养，幼鸟大多也是很难养活的，逮再多的小虫，它也是不肯吃的，即使掰开嘴喂，它也不肯食用，这样要不了一半天便都会死去。
　　一只心爱的小鸟死去，是件很让人伤心的事。望着手中余温尚在，没有了生命气息的小鸟，对于它的死，我们是不甘心的。不知谁说把小鸟扣在瓦片下，再击打瓦片会使小鸟起死回生，那时我们都信了。便用瓦片扣了，用木棍轻轻击打，可无论怎样敲击，最后小鸟还冰凉僵硬的死去了。一些女生便哭了，我们也都红了眼圈，就连班主任蔡老师知情后也唏嘘不已……
　　梁山脚下，几处石缝中有白泥、红泥，它们很是胶实，是作手工的尚好材料。我们作过各种各样的玩具，包括汽车、火车、手枪……，作的最多的是泥哨。堂哥作的泥哨能吹出各种各样的调调，而我的作品往往吹出五音不全，破风露腔……
　　堂哥究经是能干的，除了读书，无论什么的事，他几乎都是无师自通。要不是天妒英才，让他早早死去。他大可成为百能百巧的工匠。可他终究在一场车祸中逝去了，他的逝去是我少年时最大最深的阴影。以至于后来所作的泥哨，吹出的会是苍凉忧伤的调调。
　　记得好多年前我曾写过一遍《细雨牧牛图》的散文，那遍文中，我用文字的淡墨描绘了一付，淡淡忧伤的童年雨中放牛的图画。
　　细雨的黄昏，我们披着蓑衣撵牛而归。站立于几十年后的今天，回望那些曾经的牛群与牧童，那里面有曾经的自己与早已逝去的堂哥，似乎还有泥哨的吹响，悠扬中还带着淡淡的优伤……